計劃b比計劃a要複雜很多,
畢竟地圖不一樣,格局不一樣,參與人員不一樣,目的不一樣,對手不一樣,難度也不一樣。
且在衆多不一樣之前,
瑞恩等人所需要準備的物資也不一樣。
就算是撇開了人員不足這個問題,其實還有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擺在面前,他們,沒有船,不是放在湖面上劃的船,而是那種可以星際旅行的宇宙飛船。
這玩意兒或許在宇宙其他星球上面不怎麼稀罕,但是在地球這種文明程度的星球上,真不是你有錢再搖個號就可以去買到的交通工具。
好在,
這稀罕的交通工具洛基有,但這也讓瑞恩不得不把整個計劃往後拖延一個星期的時間,因爲在報仇跟穩定勝局面前,洛基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在這種情況下,瑞恩是真沒法說服那位已經瘋魔的洛基先放下他手邊的事情來優先處理事關宇宙安危的大事件。
因爲瑞恩清楚,那位洛基跟自己一樣,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超級英雄,自然所謂地雞湯說詞,在面對他的時候也沒法去用。
把‘匕仙‘收好,
當瑞恩出去的時候,韋德已經把小酒喝了起來,也不用什麼配菜,這羣老外喝酒的時候就是這麼直接,文雅一點地還用個酒杯,
像是韋德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是直接拎着瓶乾的,不像是在喝酒,反而像是在喝什麼怪味飲料。
“什麼時候出發?”見瑞恩過來,韋德擡起頭問道。
”下個星期。“瑞恩在旁邊坐了下來,沒喝酒,而是要愛麗絲去後面把自己的煮茶小套裝拿出來。
別的不說,這愛麗絲來了之後確實在生活方面方便了很多,也難怪有錢人都會去請那麼幾個女僕,畢竟又好看,又能幹,誰不喜歡,
且在考慮到這女人還直接包攬了所有的吃穿用度之後,就連瑞恩,雖說對她沒什麼非分之想,但不看僧面看錢面吧,也不好再開口趕人家。
“拉到人入夥了?”韋德眼眸一亮,
對於他來說,每次地任務其實更像是一場遊戲,而如果是遊戲的話,玩得人多當然比就這麼幾個人躲在家裡玩要有樂趣得多。
“嗯。”瑞恩點頭。
“是誰?”
“你見過的,那位大孝子。”
“那位桑歐服的奧丁?”韋德眨了眨眼睛,“這不有兩個人都符合?”
“黑色頭髮的那個。”
“嘿。”韋德笑了起來,拿起手裡地酒又喝了一口,“那人我喜歡,嘖嘖,夠陰,跟我能聊得來。”
旁邊的瑞恩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確實,
這也是他爲什麼好久沒有去跟復仇者聯盟一起聯合執法的原因,因爲兩撥人的價值觀是真合不攏,在面對同一個情況的時候,你的行爲跟他們的行爲根本搭不上邊,還怎麼去談合作?
反而是洛基這種被現實調教地服服帖帖的帶孝子,倒是跟自己的三觀更爲契合,合作起來的時候,也更加地隨心所欲,起碼不需要忍受耳邊的道德教育。
”你說,我們這隊伍該叫什麼?”韋德問道,
似乎是當傭兵當習慣了,所以韋德總是會去下意識地爲每一次的行動,或者是臨時組成的小隊去取什麼代號,搞得就像是玩碟戰片一樣。
“叫搶寶石組合吧。”
言簡意駭。
“不,我覺得,就叫四帶二吧。”
四個人,
帶兩隻貓。
.........
.........
同樣是在紐約,
同樣是在陽光籠罩下,
繁華的都市就像是一鍋大熔爐,無論你有什麼夢想,無論你有什麼追求,一旦是投身了進來,被煉化一頓再給你重新塑個形,
其實你大概率就記不清自己的夢想跟追求了,只能在人海中不斷潮汐,不斷漲落,而這,換個玄學一點的說法,叫衆生相。
在人頭攢動的街,每個人都踏着急匆匆地步伐趕往另一個地點,而在人流中,有一個點,正在發愣。
埃迪望着眼前的人流有些不知所措,而在他內心深處,毒液正在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我們是不是過分了一點?”
過分,
是啊,
畢竟當初還一起扛過槍,雖說認識地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彼此之間也是曾經有過相互地攙扶的,且明明就在前不久,自己剛剛纔被他們救過。
但是,
自己爲什麼還會關機呢?
埃迪揉了揉自己的臉,有時候他自己都在問自己,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到底在膽怯什麼,明明自己已經有了毒液,明明自己已經擁有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力量,
但爲什麼在面對危險的時候,還是會表現得那麼普通,普通的,就像是隔壁的阿呆。
“你在怕什麼?”
毒液還在問,它在自己的星球是一個失敗者,但所有的失敗者,其實內心都深藏着一個成功的夢,之前它曾覺得這夢距離它近在咫尺,但是最近的變化,讓它感覺那個美夢正在變得遙不可及。
但偏偏,它也不好去過多的說些什麼,作爲隱藏在埃迪體內的男人,哦不,男性生物,它其實才是最懂得埃迪內心想法的生物。
甚至,在某些時候,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分析,它覺得自己會比埃迪本人還要更加了解他的內心想法跟糾葛。
“我在...怕什麼?”埃迪重複了一道,而後,壓抑着情緒低吼道:“當然是怕死!”
周圍地人都專門看了一眼這位在大街上低吼的同類,但也僅僅只是稍微轉動了一下眼球,下一刻,走路的繼續走路,說話的繼續說話,
在這繁華的都市,誰有空去理誰?
毒液沉默了,這時候,它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畢竟,它自己何嘗不是怕死?或者說,這世界上到底有誰是不怕死的?
就算是願意報了仇之後立馬自殺的那位卡薩丁,他難道就不怕死?他肯定是怕的,他怕的是,在報仇之前自己就死了。
怕死,其實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因爲這是生物的本能,而那羣超級英雄,亦或是那羣敢於直面危險的人之所以看起來不怕死。
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爲他們學會了如何去應付自己的怕死情緒,學會如何在認清了自己和殘酷的現實之後,做出最爲明知的抉擇。
“你知道的,上一次我們差點就死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埃迪拉扯住了自己的頭髮,
他還記得自己被綁在牆上時,鐐銬上冰冷的溫度,雖然最後他沒受什麼傷,也沒受什麼虐待,但是這種距離死亡的距離,卻在那時變得那麼地近。
近到他甚至都能夠聆聽到死亡的呼吸聲,且在直面死亡的時候,他早已經習慣的依賴卻沒法及時出現,這感覺,就像是把一個人普通人單獨給扔到戰場上,且扔掉了他身上所有的物品。
雖說埃迪不是什麼普通人,且他之前也經歷過更加殘酷危險的時刻,但是在那時,毒液是在他身邊的,他的情緒跟恐懼,都有人在跟他分擔。
人,其實有時候害怕的不是恐懼本身,而是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
“上一次的事情,確實是我們都有疏忽。”沉默了良久的毒液發聲道,
不僅僅只是因爲埃迪一個人被桃色幻覺給衝昏了頭,就連毒液,也是因爲不想去看什麼限制級片段,所以主動切斷了自己的感知。
但是這件事情對於埃迪和毒液的影響卻是截然不同,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爲兩人生長的環境不同,對於毒液而言,生或死,吞噬或被吞噬,幾乎是生活的主旋律。
而對於埃迪而言,在這當今的文明社會裡面,一個人想要去死,是真的很難,甚至就算你想去體驗死亡的滋味,你也找不到太多機會。
如果說之前去懲奸除惡的代價只是受點傷,埃迪其實是能夠接受的,但是如果要把生命壓上去作爲代價,埃迪覺得自己可能還沒有想好。
“先回家吧。”埃迪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之後,順着人潮往自己家裡的方向走去。
內心的激烈糾葛,在混入人潮之後,就像是一滴水匯入了海洋,似乎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也沒有那麼有存在感,因爲你會發現你周圍所有人似乎都在緊鎖着眉頭。
似乎所有人的生活都在不斷地經歷着猶豫、決策、判斷......
當整條街只有你一個人在飽受煎熬時,你是痛苦的,而當整條街所有人都在飽受煎熬時,似乎所有人,都變得更加‘舒服’了一些些。
“晚上還出去嗎?”毒液在內心問道。
“再說吧。”埃迪嘆了氣,有些渾濁地目光掃向了天空。
夕陽在天際留下來一道絢爛的餘暉,周圍的行人也開始逐漸稀少了起來,再走過兩三條街區,就到了埃迪在紐約市區的公寓。
然而,就在埃迪獨自走在逐漸清冷的街道上時,腳步忽然一頓,他朝夕陽落下的方向看了一眼,能夠看倒一排排高低不齊地黑色剪影。
“嘿,你感覺到了什麼嗎?”埃迪問道,
他的心理確實出現了點問題,但這不代表他的感知也出現了問題,反而是在經歷了之前差點嗝屁的經歷之後,他整個人變得更加敏銳了一些。
“好像有東西在前面,但是,你確定要去嗎...”毒液緩緩在埃迪的內心說道。
“......”
埃迪咬了咬嘴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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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原本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自己的心理問題,心理問題這玩意兒其實很多人都有,不是什麼大毛病,大多也就是一時沒看開,回去好好緩緩,好好想想,其實也就能夠自己走出來。
但是前面的發現,卻像是直接把整個治療時間給提前,且直接把治療手段從後面的細水長流改成了波浪滔天。
埃迪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有一種自己忽然被夾在火上炙烤的感覺,去還是不去,這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問題,且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就像是沙漏一樣在不斷流逝。
雖說體內的毒液有點想高呼一聲,讓這風暴來的更猛烈一些吧,但是在這時,它還是得照顧照顧埃迪的情緒的。
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詞語,它繼續用低沉沙啞的聲線說道:
“其實如果你不去,我可以理解的,畢竟,就算是有什麼陰謀在醞釀,我們也不會是直接受害者,因爲我們有足夠的能力去躲避災難。
我們大可以一走了之,反正還會有無數的普通人爲我們延緩敵人的腳步,就算是我,如果要去搞什麼大屠殺,也會先挑軟柿子捏。”
“......”
埃迪的眉頭幾乎要擰在了一起,他很想告訴自己體內那位,安慰人不是這麼安慰的,但是,在面對一個鋼鐵直男癌的時候,你能指望它懂什麼呢?
“快下決定吧,前面的異動,更劇烈了一些,而且,我好像還嗅到了一絲絲熟悉的味道。”
金黃色的餘暉看起來很唯美,也很夢幻,但是在此時,濃郁地金黃色裡面好像是夾雜了一些些雜色,而這抹多出來的紫色,讓整個光線變得稍顯詭異了一些。
“我......”埃迪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他轉過身,往回走了兩步,然而,當準備邁出第三步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就好似面前的平路上出現了什麼天塹。
身體,
在搖擺,
內心,
在煎熬。
“是之前我們見過的虛空生物!”毒液很篤定的說道。
而毒液的話,在埃迪聽來就像是在催促自己交卷的監考老師,他內心還沒有一個清晰的答案,但是整場考試卻是已經到了要交卷的時刻。
“有一個人好像走過去了。”毒液。
“......”埃迪。
“你說,如果我們死了,會有人記得我們嗎?”埃迪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也許會吧,但肯定都是些男人,反正安妮肯定是不會爲你守寡的。”
“呵...”埃迪笑了起來,笑得有點壓抑,又有點灑脫,他重新調轉了一個方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已經升騰起來的紫色煙霧,
“那我們,一定不能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