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場。
看着身後這兩行人,瀋河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們這在今後算不算是同門師兄弟了?
那豈不是更加相愛相殺?
不過,自己也只是教些基本的東西。
“咳咳。”瀋河清了清嗓子,“要教你們的,其實就是更深層次的武術,從呼吸到步伐、眼界、思維,把這一切都調整到適應戰鬥的姿態,打破身軀的極限,所以第一步,就是將身軀千錘百煉,你們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瀋河要教授的,其實只是簡單的武術。
再加上一點小動作。
任何生物都會有鍛鍊的極限,這是由基因所決定,但是,在擁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卻可以輕易的打破極限,瀋河同樣有若干種辦法能夠做到。
打破極限,輕易的就能能讓這些人感受到身軀變化。
一個個瞠目結舌。
有一種獲得了不得的東西的感覺。
“老師,不如由我們買下一個武道場,在那裡傳授吧。”宗像禮司看了看四周,“這裡實在不是教學的好地方,也缺少了必要的器械。”
“你還真把我當成你們的老師了?”瀋河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這個青王雖然不如赤王那樣真性情,但不得不說,表面功夫以及做到了極致。
只可惜,瀋河沒那麼容易被這點表面功夫應引誘。
“但如果被人看見......”宗像禮司有一定顧慮。
這種東西傳出去,一點都不比王權力量差多少,要是廣爲流傳的話,這個世界說不定會變成武道的世界。
“不用擔心。”瀋河搖搖頭,“如果沒有我幫你們築基,就算是其他人照着這樣練習,也沒有多大可能打破極限,如果真有,那倒是個武道的好苗子......你們想要學更多的東西,就拿出行動和天賦給我看。”
“是!”
宗像禮司的目光變得堅毅起來。
他的三觀自我調整的非常快,這才短短的時間裡,就已經完全看不出身爲一位王者的威嚴。
最少在瀋河面前是這個樣子。
不得不說,這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傢伙。
“小夥子有潛力。”
瀋河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沒管對方莫名其妙的神態,自顧自的站在一邊去看着這羣人練習。
其實主要視線還是放在小安娜和淡島世理的身上。
尤其是淡島世理。
火辣的身材和冰冷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反差,基本上一出現就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如果式也有這麼好的身材......
瀋河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
臥槽。
有點萌的感覺哇。
不過可惜,式自己只會嫌棄。
以瀋河現在的手段,身材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但是式不喜歡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這天之後。
近乎每天這個學校的體育館都聚集了一大羣人,正在熱血沸騰的進行着鍛鍊,對比,即便有瀋河不斷給學生們的心理暗示,依舊有學園傳說開始流傳。
而瀋河也趁着這個機會,好好體驗青赤兩位王身上的王權規則。
本質上,依舊是“概念”。
赤王周防尊的火焰甚至不需要助燃物,即便是在真空環境也一樣可以熊熊燃燒,因爲他操控的不是火焰,而是“火焰”這個概念。
有點意思。
瞭解的愈深,瀋河就愈能夠感受到這個世界根源的特殊性。
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工的根源。
或者說像是已經誕生了自主意志的根源,可以將一個個概念單獨的剝離出來,並且彼此間涇渭分明,最重要的是——已經脫離於這個世界。
這理論上是不可能的。
根源並不是單獨的超能力聚合體,而是涉及到了世界的各種法則,是世界存在的基礎,其中甚至包含了物理上的公式定理。
瀋河對於那塊石板愈發的好奇。
先是力量已經有了體系的火影,然後是一片原始的漆黑子彈,然後是這個世界,恍若已經被單獨分割出來的根源部分。
感覺系統再一步步教會他根源的本質性啊。
終於。
半個月之後。
瀋河徹底弄懂了這兩位王者體內的力量本質。
並且轉化爲自己的力量。
如果他願意。
他也可以給這個世界的任何人賜予這兩種力量,建立自己的“氏族”。
不過瀋河自然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好了,各位。”
這天,瀋河站在衆人的面前。
“這半個月,我已經將基礎的東西交給你們,很遺憾,你們中暫時還沒有人達到我的要求,也沒有真正學習力量本質的資格。”
面前的衆人默然。
這實在是有些打擊人。
他們也問過瀋河的所說的要求究竟是什麼,但瀋河卻沒有回覆,只說他們還差的很遠。
不過瀋河也說了自己的組織名字。
迦勒底。
一個隱藏於世界暗處,致力於解決超能力暴走問題的組織。
拯救過無數次的世界。
“我已經實現了我的承諾,現在,也是你們實現你們承諾的時候。”瀋河最終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要看看那塊石板。”
“我不明白。”宗像禮司終於忍不住的問道,“以您的實力,完全可以自己去取那塊德累斯頓石板,爲何需要我們幫忙?”
“我並不是需要你們的幫忙。”瀋河搖搖頭,笑道,“而是不希望你們反對,實際上,你們是石板力量的被影響者和見證者,我需要你們清楚事情的經過,並且見證我們對着力量的處理方法,後續我的工作或許還需要你們的配合......”
“......”
宗像禮司恍然大悟。
也只有這樣的解釋。
這半個月,他已經親自見證過瀋河那不可思議的力量,甚至爲了鍛鍊,瀋河帶着他們一路衝向雲霄,前往世界最高峰挑戰身軀的極限。
這力量,就算是統治世界也似乎輕易而居。
但是瀋河做事情卻有着明顯的底線,並沒有藉助着力量而肆意妄爲。
毫無疑問,那就是“迦勒底”的規矩。
“沒有問題,我會隨着您一同前往。”
宗像禮司的視線有一點點狂熱和嚮往。
秩序與規則,都是他的信念,是他所堅守的東西。
他所挑選的氏族,都必須要堅守嚴格的秩序和規則,這也是他與赤王周防尊最大的理念差距。
一定要成爲迦勒底中的一員!
宗像禮司這樣默默下定決心。
“答應的事情我們就會做。”周防尊也點點頭。
德累斯頓石板,一直都被封存在黃金之王御柱塔中,由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親自鎮守。
這次前往,很有可能要與號稱最強的黃金之王即起氏族交戰。
甚至還可能徹底失去這力量。
但青王和赤王都不怎麼在意。
他們原本就是信念堅定,沒有沉浸於力量之中的人,更不用說現在已經見證過更加強大的力量存在。
夜裡。
兩大氏族開始集合,在高大的御柱塔下。
說是塔。
其實就是一座雙子摩天大樓。
“我有種預感。”瀋河仰頭看着這座看上去異常寧靜的高樓,嘴角帶起了笑容,“今天晚上可能會非常熱鬧。”
這半個月來,已經不止有一次,綠王的部下在暗中進行着窺視。
瀋河完全不理。
甚至沒有暴露太過強大的力量,
不然,要是把綠王與會灰王給嚇跑了,指不定還會有後續的麻煩。
只是現在——
瀋河微微的眯起眼睛,感知力瘋狂擴展。
沒有?
瀋河有些愕然。
“貞德,幫我祈禱下看看綠王以及灰王在哪裡。”瀋河在心中問道。
“好的。”
貞德應了一聲,然後就是默默的祈禱聲音。
再之後,式的聲音忽然插入進來。
“不用祈禱了,瀋河,他們剛剛出現在電視上。”
“電視......”
瀋河瞬息間,向後轉過頭。
然後他看見。
數之不盡的燈光。
那是瘋狂向着這邊涌來的車流。
“老師!”宗像禮司急急忙忙的跑過來,面色凝重,不,應該說已經難以壓制內心的怒火,“十分鐘前,綠王通過電視臺向所有人展示了王的力量,並宣傳獲得這力量的方法就在這裡。”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啊。”瀋河長長的嘆口氣。
就算是反派,也是有智商的。
即便不清楚他的力量。
不會傻傻的衝過來冒着這份危險。
更何況,現在的黃金王還沒死呢。
“老師!”宗像禮司沉着臉說道,“只有擁有秩序和理性的世界,纔是美麗理想的世界,這是我的信念,所以......還請破壞掉石板!如果是老師的話,一定能做到!”
人類忽然得到與自身不相符的力量,只會爲了炫耀力量而互相殘殺,導致一片混亂。
宗像禮司獲得王之力之後,一直在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
維護秩序!
“......”
瀋河不由多看了這人幾眼。
平心而論。
雖然這人骨子裡的高傲和英俊的外貌讓人難以喜歡,但是這信念,倒是挺和瀋河的胃口。
而且——
這個世界的第一個up從者,就是他。
要不要召喚呢。
瀋河這時有一點點的猶豫。
“老師!您難道不也是爲了避免這種情況而來到日本的嗎?”宗像禮司見瀋河站着不動,還以爲他在猶豫,“我們會守在這裡,不會讓任何人踏進一步,哪怕是雙手沾滿罪惡的鮮血也再所不惜!”
“好吧好吧。”瀋河嘆口氣,“這只是小事情罷了,你不要太過於緊張。”
“小事情......”
宗像禮司愈發的無法理解。
他一直努力控制的超能力,被全世界知曉。
而人們被誘引着想要來獲得這力量。
這也是小事情?
“嗯,我的同伴來了。”瀋河點點頭。
下一刻,一個粉紅色頭髮的青年突兀的出現在衆人的身邊。
“不用強化卡,我只能倒退一個小時。”齊木楠雄說道。
“夠了。”瀋河點點頭。
同時,用自己的力量庇護住了身邊的宗像禮司。
於是。
宗像禮司渾身顫抖着看見,世界——變了。
面前飛速靠近的車流消失不見,他周圍的衆人站姿也發生了變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般的擡起手錶。
果然——
倒退一個小時,是指時間!
整個城市,不,整個地球的時間!
難以置信,難以相信。
這種事情都能做到的話,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齊木楠雄看向瀋河,“要沒有的話,我就回去了,體育課找不到什麼消失的機會。”
“辛苦了。”瀋河點點頭,然後猛地一拍宗像禮司的肩膀,“給你一個任務,電視臺,明白嗎?”
宗像禮司打了個哆嗦。
嘴脣蠕動着。
但是眼眸卻越來越亮。
“明白——就算是我死,也不會讓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宗像禮司猛地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這可是時間倒流——!
迦勒底,絕對不只是暗處的超能力組織這麼簡單!
所有人,就連赤王的記憶都隨着時間一起倒流了。
只有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這還看不出什麼來。
那就真的妄爲王者!
瀋河望着他那帶着莫名氣勢離開的背影,也有些感慨。
沒錯,他已經做了決定。
迦勒底需要這樣堅守秩序的人,一些混亂的世界也同樣需要有這種能夠的人,慢慢的,召喚從者已經不能夠單純的憑藉他的喜好了。
去看看石板吧。
瀋河默然轉身。
堅守石板的黃金王,實質上是這個國家的無冕之王。
他是最強的王,是地上的支配者,擁有壓倒性的力量,並且暗中支配了日本的政治、經濟、軍事,這個國家完全是在他的意志下運轉。
可以說,石板沒有讓這這個世界變成超能力者的世界,全是他這七十年來堅守於此的功勞。
但,這樣的王也已經到了老去的那一天。
瀋河一步步的走到這座雙子大廈的頂層。
在直徑接近六米的石板面前。
已經接近壽命極限的黃金王,國常路大覺就靜靜的站在那裡。
“......既然有你們這樣的存在,爲何還要讓我堅持七十年。”黃金王見到瀋河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不如說真是因爲你的堅持,才讓這個世界堅持到了我們來。”瀋河徑直走了過去,“我們也是不每次都能及時拯救每一個世界。”
對於黃金王知曉他們,瀋河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
恐怕即便是青王的氏族中,也有這位黃金王的人。
“這麼說,我的一生還是存在着意義。”這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露出了笑容,然後又長長的嘆口氣,看着四周的一切,“閉上眼睛,還真是可惜。”
無論這一生如何輝煌。
到了這一刻。
每個人都只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