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媒皇帝和財團勢力到底孰輕孰重,這對於那些平常的股東來說根本就是一個不用回答的問題。
因爲不管雷石東的一身再怎麼傳奇,他也不過只是一個人而已。哪怕是創造出了這數百億美元的身價,但是和財團勢力比較起來,還是顯得不值一提。美國的這些大財團,哪一個不是身家萬億的龐然大物,和他們站在一起,區區的傳媒皇帝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有着這樣的差距,聰明的股東們當然是知道自己該做出怎麼樣的選擇。得罪了雷石東,頂多也就是被他怨恨,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並不能對他們怎麼樣。但是得罪了財團,結果可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了。
財團的勢力足以毀滅他們賴以爲生存的一切,他們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把自己從高高在上的上流社會趕到人類最底層的垃圾堆去。沒有想遭遇這樣的事情,所以立刻的,股東們就紛紛地附和了起來。
“如果是財團的意思的話,我們當然願意和財團合作,這纔是最有前途的事情。”
“屬於你雷石東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你應該做的事情是安享晚年,而不是在這裡負隅頑抗。聽我們一句勸,雷石東先生,你是時候該對維亞康姆放手了。”
“雷石東,別總把維亞康姆當做是你自己的。雖然說的確是你創造出來了維亞康姆的輝煌。但是如今的維亞康姆早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私有物了。他是屬於我們大家的。我們有權利決定維亞康姆的未來。”
讓一個老人對自己奮鬥了一生才創造出來的存在放手,這實在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但是,就像是那些股東們說的那樣,如今的維亞康姆早已經不是他的私有物了。維亞康姆需要壯大,就必須要通過出賣自己的股份來募集資金。這幾十年來,雷石東手裡的股份早已經落入到了這些股東們的手裡。雖然他依然是維亞康姆最大的股東,但是面對其他股東的合力,他手裡的股份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以往這些股東們就是一盤散沙,他們從來都沒有達成過共識。而現在,在財團的壓力下,他們卻是直接擰成了一股繩,這就讓雷石東在一瞬間陷入到了絕望中。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個殘酷的事實,意識到了自己再也無法扭轉這些傢伙的心意。這個巨大的打擊讓這個老頭立刻就心緒沸騰,整個人都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他的年紀終究是太大了,這樣的一個歲數,早已經是到了不問世事,安享天命的時候。但是他因爲自己心裡的意氣,從來都不把自己當成是一個老人來看。從六十歲到現在,他一直是意氣勃發的,拿自己當做壯年的。這種精神頭雖然可嘉,但是卻根本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的身體早已經是垂垂老朽了。
年紀大到了他這個程度的人,身體怎麼都不可能說得上是健康的。尤其是他本人還是暴脾氣,而暴脾氣的人心腦血管什麼的總是免不了帶點疾病。他也是一樣。有着心臟病的他身上經常會帶着專門的速效藥。所以就在他身體發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忍不住把手伸進了兜了,顫顫巍巍地把藥瓶給掏了出來。
他想要把自己的這種症狀給暫時地壓下去,然後再想辦法來解決眼前的這個難題。然後就在他打着這樣主意的時候,那個代表着財團的股東已經是快步地走到了他的身邊,並且一把把他手裡的藥瓶給搶了下來。
“雷石東先生,請你對我們尊重一點。這個時候你最應該做的事情是給我們一個答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借吃藥來拖延時間。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所以,你最好還是立刻給我們答覆。”
嘴上說着這樣的話,那個財團代表已經是毫不客氣地把手裡的藥瓶個給收了起來。而看着他這樣的動作,雷石東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顫抖着指着他的臉,用有些打顫的聲音對着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你怎麼敢......”
“我爲什麼不敢,就因爲你是雷石東?”搖了搖頭,股東的臉上掛起了不屑的笑意。“這個名字可沒有以往那麼具有威懾性。我這麼和你說吧,雷石東先生。這是財團高層的命令,我們已經是下定了決心來和中國人合作,這關係到財團未來發展的大方向。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做中國人常說的那種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的事情了。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我......”儘管是一副勸說的語氣,但是雷石東卻根本無法被這種話語所勸服。他的內心還是激憤的,尤其是剛剛的那個動作,更是把他心裡的激憤演化成了仇恨。他這個人氣量不大,不然也不可能八十多歲的人還是一副暴脾氣。這要是換做平常,他就算是不親自動手抽他一頓,也絕對會讓自己身邊的助理保鏢什麼的給他一個好看。然而可惜,在現在這個股東大會上,他兩者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幹瞪着眼,大口大口地發出劇烈的呼吸。
這是正常人舒緩情緒的辦法,但是此刻對於他來說,這個辦法卻是沒法起到太大的作用。他有心臟病,在這種情緒激動的情況下,他的心臟血管受到的壓迫直接是呈幾何倍數遞增,沒有藥物的幫助,他根本就無法緩解自己心臟裡的壓力。而他的藥物現在根本就不在他的手上,所以他就只能忍受着這種心臟病變的壓力,並且在這種壓力下一點點地心肌絞痛,臉色青白了起來。
這個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到,他已經是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階段。如果不盡快就醫的話,那麼說不定就會出什麼大毛病。而以他的身份,不管是出現什麼問題,恐怕都會是一場大新聞。
這裡沒有人想要平白無故地出現在新聞之上,更沒有人願意以一個負面的身份出現在那裡。所以立刻的,就有人想要做點什麼,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個代表着財團的股東眼睛一瞪,就有些不客氣地說道。
“你們在幹什麼?難道不知道我們開會的時候,是不允許打電話的嗎?”
“可是閣下,雷石東先生的情況可能有些不妙啊,他現在應該需要醫療救助。”
訕訕地放下了手裡的電話,本來想要撥打求助電話的股東就這麼畏畏縮縮地說道。而聽到他的這番話,財團的代表卻是嘴角一揚,然後嘿嘿地冷笑道。
“不妙?你哪隻眼睛看到情況不妙的。雷石東只是在生悶氣,也許還有些裝腔作勢的嫌疑。如果這樣就是不妙了的話,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說我已經身懷絕症,需要各位慷慨解囊,救助一下了!”
說到了這裡,他臉色一邊,整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兇狠了起來。而就掛着這麼一副兇狠的模樣,他已經是言辭犀利地警告了起來。
“別忘了你們是站在那個陣營上的。想清楚這一點,再決定你們要幹什麼樣的事情。現在可不是你們能夠隨便地揮霍自己同情心的時候。在這麼做的時候,你們最好給我想清楚,最後的代價你們有沒有那個能力承受!明白了嗎?”
“明白了!”臉上掛着有些膽戰心驚的神色,那個一時間同情心氾濫的股東就已經是放下了自己手裡電話。而看到他這樣的動作,臉色已經變得非常慘然的雷石東眼中已經是泛起了絕望。
他知道,自己已經完蛋了。因爲這個時候只要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變成了一種什麼樣的狀況。他已經快無法呼吸了,連腦子裡都開始出現了眩暈和幻覺。心臟上的絞痛越發地劇烈,讓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到了已經無法控制的地步。
這個時候的他想要自救,想要拼儘自己最後一點力量從這裡衝出去去呼叫救援。但是還沒有等他站直身體,意識的恍惚和生理上的劇痛就已經是讓他失去了站穩跟腳的力量,整個人頓時就已經是軟趴趴地摔倒了下來。
而他這麼一摔倒,整個董事會都是變得寂靜了。
幾乎所有人都適時地表現出了愕然,因爲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快就發展到這個地步。這讓他們心裡冒出了深深的畏懼,對那個財團的代表,也是對財團勢力本身。而就在這種畏懼和驚恐的同時,他們也是不由自主地把疑惑的目光放在了那個代表的身上。
雷石東已經倒下了,那麼這裡的主心骨也就變成了他。而他在這個時候會選擇用一種什麼樣的方式來處理雷石東,這就是他們所有人關心的問題。
放任不管,直到他的屍體變涼。這種做法雖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卻難免地會讓人覺得心狠手辣的有些太過了。財團如果使用這種方式來對付雷石東,那麼未必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對付他們。他們現在雖然是和財團站在一邊的,但是卻難保以後財團不會覺得他們礙眼。而如果財團選擇用同樣的方式來對付他們的話,那麼也未免太可怕了。
懷着這樣的一個想法,股東們變得有些人人自危了起來。而似乎也是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那個財團的代表立刻就張開了嘴,大聲地對着他們命令道。
“還愣着幹什麼,沒看到雷石東先生已經暈過去了嗎?還不快叫醫生。另外,別忘了給王先生回覆,告訴他,我們董事會答應了他的收購提案。希望他儘快和我們簽署合約。”
“可是,雷石東先生他還沒有......”
“不用着急,我會找雷石東先生的家人好好地談一談的。希望他們能勸服這個老傢伙,這是給他的最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