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用了大概一個小時，才大概地看完了自己手上的那些資料。而直到看完了這些，布魯斯才皺着眉，一邊拿手指捏着自己的鼻樑，一邊對着託尼問道。
“你給我看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如果是想要讓我仿製和這類似的東西的話，我只能表示無能爲力了。這種科研需要大量的基礎數據和臨牀資料作爲參考，別說是沒有這些東西。就算是有，我也不會這樣做的。我身上的罪孽已經夠重了，所以我可不想再背上一些變種人的重量。”
對於布魯斯的話，託尼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像是這種生物學上面的研究，總是缺少不了試驗品的存在。在過去的那些生物研究中，用猩猩和猴子這類類人生物充當試驗品還可以勉強地推動研究的進步。但是在現在，在特拉斯克博士的研究中，這種類人的哺乳動物已經不可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了。只有人類，或者變種人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數據，所以想要推動這種研究出現成果，就必須要用數量驚人的變種人的生命來作爲鋪墊。
而這，卻是任何一個有良知的科學家都做不出來的事情。就算是對於那些常年接受生物研究的動物，一些人都會在心中產生不忍。更何況是對於活生生的，能言能語的，甚至有着自己獨立思維和人格的變種人。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必然是魔鬼。而特拉斯克博士會不會是魔鬼，這個問題在發現他和九頭蛇有所牽扯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答案。
不過特拉斯克博士或許會是一個魔鬼，但是不論是布魯斯還是班納都不是。最起碼，他們的腦子裡還沒有瘋狂到拿無辜者的生命去做實驗的想法。
所以看着布魯斯臉上不加掩飾的厭惡，託尼立刻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放心，我可不是爲了重複這種邪惡的研究，那不符合我的美學。事實上我給你看得這些東西是我從白宮內部盜取來的機密文獻，可以肯定的是藉助九頭蛇隱藏在白宮裡的勢力，特拉斯克博士一定已經有了些許的成果，甚至可以說他的成果已經趨近於完美。相信已經看明白了那些資料的你非常清楚，如果他的研究得到了成品，會是一件怎麼可怕的事情吧。尤其是他在和九頭蛇有所交易的前提下。”
託尼的話讓布魯斯的臉色一變再變。一變，是因爲他對於託尼沒有讓他研究這種見鬼東西的想法而鬆了口氣。而再變，則是因爲他想清楚了託尼所說的事情的重要性。
他雖然厭惡那些噁心的政府官僚，但是他卻更厭惡殺人不眨眼，爲了自己的陰謀甚至能致無數人於死地的九頭蛇。政府官僚對於人類來說只是疥癬之患，而九頭蛇卻是真正的致命毒瘤。
而對於這樣的毒瘤，還有人想要瘋狂地往它體內注射催化劑，讓它生長地更爲狂放一點。這顯然就是已經觸動了他底線的問題。
所以他想也不想地就問道。
“那麼你的想法是什麼？只要能出上力的，我都會盡力幫助你。就算是讓浩克出來，我也可以勉強試一試！”
“不不不，用不到浩克這種恐怖的大殺器。”對浩克心有餘悸的託尼連忙擺着手阻止了他的想法，同時苦笑着對他說道。“我和隊長只是想讓你看看，能不能從這些東西里找出一些應對的方法。如果說他們是通過人體改造來完成轉換的話，我們也許可以想辦法用同樣方法來剋制他們。”
“這不可能。”聽完託尼的設想，布魯斯就直接搖了搖頭。“你是學機械和編程的，對於這種生物領域中的一些潛規則可能還不是很明白。你看，裡面有不少空出一半以上的論文和報告，而這些都是特拉斯克在人體注射和改造上的研究，結果雖然沒有出來。但是我已經能猜得差不多了。他肯定已經試過了這種方式，然後發現了這條路是一條走不通的死路。”
“但是你看，他接下來的幾份論文和報告又非常順暢，根本沒有什麼思維上的阻礙和限制。而且仔細分辨的話，完全可以看到裡面這幾份文件裡有一種斷層的感覺。那麼我幾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想出來了辦法。不是在人體注射和生物改造上，而是用了一種其他的，我暫時還不知道的方法。所以我猜測，一定還有一份機密文件存在着，而那份文件，纔是特拉斯克研究的真正核心所在。”
“你是說，還有更加核心的東西沒有被我弄到！”聽到這個猜測，縱然是一直驕傲無比的託尼也變得有些擔憂了起來。他之所以還能從容地佈置眼前的一切，那是因爲他從自己手上的這些資料裡分析出了一個自己能夠控制的答案。
如果九頭蛇和特拉斯克是想重蹈超級士兵計劃的覆轍的話，他根本不擔心自己所描述的事情會變成現實。就算是真的出現那種情況，也一定是打了折扣的。因爲說別的他也許不大清楚，但是對於這種涉及人體改造的，類似於超級士兵計劃的東西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霍華德留下來的資料裡就有最詳細的說明，而二戰以來的這幾十年裡，所有因爲超級士兵計劃而發生的意外也是一個有力的佐證。
不管投入再大的精力，再天才的人物都無法重複再隊長身上發生的事情。幾十年裡，美國一直想要複製隊長，但是卻只能得到各種形形色色的變異體，甚至是像浩克和惡煞這樣不可控制的恐怖怪物。而現在，九頭蛇也想重複這種過程，雖然是從變種人身上入手，但是對於他們的結局，託尼同樣也是不看好。
人類的天資是近乎已經被固定了的東西。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外來力量就能改變的。強行打破這一設定，只能讓一切如同脫繮野馬一樣奔向毀滅的境地。這一點早已經成爲了託尼心中的定理。所以，他之前的那些話完全就是忽悠隊長和布魯斯的假話，爲的就是給自己的一些動作打點幌子。
但是他沒有想到，事情真的發生了不可預知的變化。
如果特拉斯克博士真的像是布魯斯說的那樣，使用了其他的方法取代人體改造的話，那麼他的計劃還真的有可能成爲現實。而一旦那種東西成爲現實，那麼就絕對是災難一樣的毀滅性問題。
這一點託尼非常肯定，所以他心裡也開始焦急了起來。
“我會想辦法在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能被我找回來的。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做好準備，如果事情真的向着壞的方向發展的話，我希望你能儘快找到一個解決的方法。”
“當然，那是我的分內之事。”在這個問題上，布魯斯義不容辭地說道，而當他看到託尼臉上不似作僞的焦急之後，他也按捺下了心中的不安，對着他安慰了起來。“你也不用太着急了。這種事情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急切，大家都是做過科研工作的。自然應該明白，從理論轉變到現實會有多麼大的差距。沒有一個日久天長的積累，幾乎是不可能做到這一切的。所以，說不定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
“但願如此吧！”嘆息了一聲，託尼就開始收起自己臉上的焦急。當然，這並不意味着他真的相信了布魯斯爲了安慰他所說的這些話。大家都清楚，爲了研究這些東西，特拉斯克博士到底花費了多少的時間。足足幾十年的積累，完全可以讓他跨出這最重要的一步。說句不好聽的話，可能在現在的某個地方，九頭蛇已經和特拉斯克博士一起，在開慶功的香檳了。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壞的設想，當然。事實可能要比這好，也有可能要比這壞。而不論是哪一種，都不能改變託尼現在的心情。他的心情現在非常糟糕，糟糕到他根本無法按照自己預定的計劃進行下去。
所以他只是默默地掏出一個小禮盒，放在布魯斯的面前，然後纔對着他說道。
“本來還想請你一起吃個飯，喝點酒，聊一聊的。但是很抱歉，我現在情緒有些不受控制，所以就只有這個禮物了。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就是這個樣子。”
他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只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布魯斯的面前。而布魯斯看着自己眼前的禮盒，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把它打開起來。
裡面的玳瑁鋼筆立刻就吸引住了他的眼神，讓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他已經接收到了來自託尼的好意，而這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友情就是這麼培養出來的，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獲得一份新的友情。
而就在他感慨萬千的時候。華盛頓特區附近，一個曾經隸屬於軍方的遺棄基地裡。一個老舊的電腦屏幕上突然露出了這麼一段信息。
“東西，已經放出去了嗎？”
看到這個，一直駐守在電腦前的人員立刻帶上一個耳麥，用近乎恭敬的聲音說道。
“我們已經把資料放出去了，相信復仇者已經看到那些東西了。”
“很好！”很快，電腦上就跳躍出有些扭曲的字符。“就這麼做。皮爾斯想要害我，就要做好反被我坑害的準備。計劃照常進行，給出更多的線索讓他們把注意力轉移到哨兵計劃身上。明白嗎！”
“是的，九頭蛇萬歲！左拉博士萬歲！”
一句話已經道出了電腦裡的人的身份。而它的出現則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