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顯然了沉思之中,只是無論他如何美化,腦海裡面出現的場景都讓人感到絕望。
“總統先生,你沒事吧。”奧羅羅看到總統的表情非常難看,還以爲他是身體不適。
“奧羅羅女士,你恨普通人嗎?”總統聲音顫抖着問。
“事實上……我對普通人感到害怕。在我的小時候,變種人是受到歧視的。”奧羅羅有點感概地回答。
“那麼,你認爲普通人能夠與變種人和平相處嗎?”總統繼續追問說。
“在此之前,我們一直爲變種人和普通人的和平相處而努力。但實際上,我們並沒有做到。而現在,未來之城的出現就是一種改變,或許我們沒必要強制兩個種族一起生活。我們擁有無盡的土地和能源,不需要跟普通人爭搶地球的資源。”
奧羅羅對變種人的未來非常樂觀,或許分開生活纔是最和平的辦法。
“現在變種人的數量稀少,自然可以接受這樣的世界格局。但是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之後呢?變種人的羣體會越來越大。你們擁有強大的科技,擁有無盡的資源,每一個人都是某方面的天才。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會允許普通人跟你們平等相處嗎?
“每一場世界大戰,都是強大者向弱小者發起的進攻。黑人當年成爲奴隸,就是因爲他們過於弱小。而在不久的將來,普通人就會成爲弱小的那一羣,難道要將數以億記的普通人的性命寄託於變種人的善良和憐憫嗎?
“現在你們是少數派,要統一思想很容易,但變種人的數量一旦過億,那就是一個超級大國。到時候,如果變種人之中出現了極端的種族分子,那你們的法律會保護普通人嗎?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災難,而且必將導致戰爭。”
總統越說越激動,未來之城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一個無限能源的城市,就等於能夠供養無限的軍隊。全世界都看不上一個細小的,人口不過數千的城市,但隨着時間的推移,變種人的終究會橫掃整個世界。
“總統先生,你太激動了,我們並沒有打算掀起戰爭。”奧羅羅並不是心靈感應專家,無法用精神力讓他冷靜下來,只能儘量用言語來安撫。
只可惜,總統已經陷入了自己編織出來的可怕未來之中,眼前彷彿出現了普通人被大量屠殺的情景。這樣可怕的世界,讓總統就要陷入瘋狂之中。
“你們都是魔鬼!你們不應該存在!”總統開始說胡話,眼神也變得一片通紅。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走進了會客室之中,大聲地對總統說:“不錯,我們是魔鬼,所以你最好閉嘴,不然我現在就去殺幾百個普通人給你看。”
這樣直接的威脅反而讓瘋狂中的總統冷靜了下來,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這是未來之城,變種人的大本營,自己剛纔的言論無疑就是在找死。
何況整個M國估計也沒幾個人知道他被綁架,這樣無聲無息地死了,也不會對事情有任何的幫助。
闖入會客室的自然是羅迪,他將男爵夫人和那個山寨總統交個X教授,不過記憶讀取是一件精細的事情。涉及克萊爾,羅迪寧願多花點時間,也要做到萬無一失。
剛纔總統所說的事情,羅迪聽得很清楚。估計任何一個來過未來之城的普通人都會有這樣的感受,變種人會不會統治地球,會不會毀滅所有普通人?
這些問題他們不會有統一的答案,但他們也不願意將回答權放到別人的手上。
然而在羅迪看來,這些人完全是井底之蛙,他們短暫的生命和無力的人生只能夠看到這個地球,而無視了那個廣博的宇宙星空。
因爲對大部分人來說,宇宙只是一個遙遠的名詞。所以他們就無法理解地球對變種人來說,僅僅是一個出生地而已。
“雖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如果你讓我重新掌權,我一定會聯合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消滅全部的變種人。
“我看過關於尼安德特人和智人的論文,智人勝利了,成爲現在的人類。現在也是一樣,變種人就是智人,但我作爲尼安德特人絕對不會放棄抗爭。”
總統用最後的力氣說完這段話,然後就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心跳急促到極限。
總統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在他看來,一個成熟的領導者,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帶有強烈敵意的敵人首腦。
然而,等了許久,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總統睜開了雙眼,卻發現羅迪和奧羅羅正在興致勃勃地聊着變種人學校裡面的事情。
學生又增加了,宿舍有點不夠用了,需要繼續擴建;各種書籍和文具不太夠,需要訂購;鐳射眼斯科特和金剛狼羅根又因爲琴葛雷而打架了……
兩人愉快地聊天,彷彿完全忘記了總統的存在。
這種無視比死亡更讓人難受,換了一個場合和地點,這種羞辱足以爲自己樹立一個不死不休的敵人。
不過作爲一個非常成熟的政客,M國總統還是深呼吸幾次,努力地將胸中的鬱悶之氣吐出來。
既然連死亡都不怕了,總統認爲自己還能做些比死亡更有意義的事情。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還能保住性命的前提下,所以他現在要想辦法離開未來之城,回到M國。
然而總統還在糾結着應該繼續慷慨激昂還是低頭認慫的時候,羅迪卻對他說:“你自己去找個空房子休息一晚,明天早上送你會國。需要的一切都可以跟智能機器人說,會有人給你安排好。”
“你……就這樣放了我?”總統有點不敢相信,這麼好的一張底牌就這樣扔掉,實在讓人想不通。
“留你在這裡也只是浪費糧食。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直接將你到白宮那羣人的手裡,但我是一定會通知他們你的位置。所以,你還是趕緊祈禱吧。”
羅迪說完這句就跟奧羅羅一起離開了會客室,只剩下滿心疑惑的總統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