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丹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當他一回過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身前站着的,是他想要結束的開始。
光頭男是亞丹來到漫威宇宙的開始,也是亞丹內心一切痛苦的根源,亞丹應該殺了他,親手來殺了他。
看着亞丹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光頭男臉上那本有些畏懼的神情變了,他變得平靜了起來,然後放肆的大笑着。
而這一刻,亞丹的內心也變得非常的平靜了,因爲似乎亞丹只要殺了光頭男,他就能抹去在這個世界的所有過去,那些不願回想起的過去。
“我要死了嗎?哈哈,沒想到我臨死前才知道,原來在我這沾滿鮮血的人生中,也曾經做過一次英雄,也曾爲這個骯髒的世界付出過!”光頭男大笑着,他的臉上是得意的表情。
“英雄?”亞丹皺着眉頭看向光頭男,這傢伙該不會是瘋了吧?
“你是個惡魔,惡魔!而我,曾囚禁了你數年,那我可不就像那故事裡的英雄一樣了嗎?只可惜沒有人知道這個故事,不然他們會爲我寫一本書,歌頌我的吧?”光頭男玩味的看着亞丹,毫無顧慮的笑着,他的嘴角鮮血已經溢了出來。
不管光頭男曾經擁有過什麼,犯過多大的罪,但他始終只是一個普通人,他腿上的冰霜之力已經滲入他的皮膚,朝着他的五臟六腑而去了。
“我?惡魔嗎?而你,英雄?真諷刺!”看着光頭男那得意的樣子,亞丹的心中有了些憤怒,他要的是讓光頭男在痛苦中死去,在畏懼中死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殺了我吧?殺了我!”光頭男眼神中充滿了死志,他朝着亞丹張開了雙臂,閉上了雙眼,把自己的胸膛裸露了出來。
“噢!差點忘了。”光頭男睜開眼睛望向亞丹,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即便亞丹不殺他,他也會因爲內臟被凍結而死的。
“當初你最痛苦的時候,是因爲那個小女孩的死,對吧?”光頭男滿臉驚喜的說道,似乎他找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過是哪個小女孩呢?”光頭男一臉糾結的揉着他的光頭,無奈的對着亞丹說道:“抱歉,我這一生殺過的人,殺過的小孩太多了,實在沒有想起那個對你很重要的小女孩是什麼人。”
光頭男用一種很抱歉的眼神看向亞丹,他是在激怒亞丹,他想要亞丹在憤怒中殺死自己。
因爲一個殺人如麻的屠夫,最瞭解如何讓一次本是了結一切的復仇,變成另一次悔恨的開始了。
力量在亞丹的身旁宣泄着,他想要殺死光頭男,他迫切的想要殺死光頭男,但還不行...光頭男不應該這樣得意的死去,絕不允許!
“對了,說到這,以後你也會成爲像我的人吧?你也一定會殺很多人的吧?殺很多那樣的孩子...畢竟你可是個惡魔。”光頭男嘲笑的看着亞丹。
“不,我不是惡魔,我...我將會成爲一個英雄。”亞丹猶豫了一下說道。
“英雄?”光頭男質疑道,“一個沾滿鮮血的英雄?夠了吧,瞧瞧你的雙手,你和我們一樣,你只會讓這個世界更加的混亂...該不會,你這次來到中東,是打算把這裡變成你的屠宰場吧?”光頭男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的大笑了起來。
“一個殺人的英雄,哦,瞧瞧你的身後,你從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就在殺人了,而我,阻止了你。這真TM是個美妙的故事,我喜歡這個故事。”光頭男高聲說道,他的眼球中佈滿了血絲。
“英雄,看看這個混亂的世界吧,在外面還有無數像我這樣的人,而你的最後,只能是和我們同流合污,因爲那就是你的本性。”光頭男肯定的說道。
“不!”亞丹有些憤怒的吼道,光頭男所說的,正是亞丹所逃避的。
在莉薩死的時候,亞丹曾發誓要爲她報仇,亞丹曾決心獲得力量來消除這個世界上的罪惡。
但亞丹是一個沒有情感的人,他是空的,在他身上,一切都會因爲時間的流逝而逝去。
離開了中東的亞丹只想要謀取一個安穩,平靜的生活,因爲他厭倦了殺戮,從上古到漫威...更何況,從始至終,亞丹都算不上一個好人。
難道你會認爲,一個平叛的將軍,一個盜賊工會的會長,一個殺手組織的首領,會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好人嗎?
但在這一刻,亞丹的內心有着無比強大的慾望,他想要履行對莉薩做出的承諾,他想要把這個世界變成光頭男最不願意看見的樣子,他想要成爲一個英雄。
不過,這種慾望終究會被時間所磨滅的吧?亞丹一定會成爲那個安於平靜的傢伙吧?
不。
不!
“不!我會成爲一個英雄,我會讓你看着我成爲一個英雄,我會驅逐掉你的信仰,你的慾望。”亞丹看向光頭男,而就在光頭男在和亞丹對視的那一刻,光頭男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在亞丹的身上似乎出現了正反面,他身體的一側被黑暗所侵蝕,在亞丹的左側眼球裡,黑色充滿了整個眼睛。
光頭男看向亞丹,傻傻的笑了,笑聲中還帶着一絲顫抖的說道:“呵,會嗎?”
“會的!”亞丹看向了光頭男堅定的說道。
在亞丹的右手上,英靈之力在凝聚,但又迅速的消散了,這股力量不爲亞丹所用,亞丹只能調動起英靈留在體內的靈魂之力形成一把劍刃,而劍體的周圍還不時飄散着正在哀嚎着的遊魂。
亞丹高高舉起了手中之劍,雙手合於劍柄,在左手觸碰到劍的那一刻,劍身上的一側瞬間變成了黑色。
亞丹拿着劍走到了光頭男的身前,平靜的說道:“恭喜你,你不用死了。”
聽到了這個回答的光頭男有些錯愕,他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欣喜,反而,他內心有些不安了。
“我會讓你親眼去看看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的,我會讓你活得很久,永遠的活下去,不過,你也會爲這種永生而付出代價的!”說完,亞丹高舉着的劍,對準了光頭男的胸膛插了進去。
劍刃直接洞穿了光頭男的身體,但光頭男的身上沒有流血或出現任何傷口,只是在劍刃插進去的地方,有絲絲白霧纏繞着,那似乎是靈魂的模樣。
“接受我賞賜給你的永生吧!”這一刻的亞丹,內心沒有了憤怒,沒有了仇恨,有的,只是大仇得報之後的心滿意足,只有這樣的復仇,才能叫做復仇!
順着亞丹的劍刃拔出,光頭男的靈魂也隨之被拉了出來。
光頭男的靈魂在劍刃上環繞着,最後凝於了劍身之上,又從劍尖上被擠了出來,變成了一塊晶瑩的石頭。
亞丹彎下腰撿起了那塊石頭,舉起來放在了眼前,透過石頭的表層,在內部,一個靈魂正在煎熬。
火焰與冰霜,將會陪伴光頭男永生。
看着空蕩蕩的山洞,亞丹的內心無比的輕鬆,一切,似乎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