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恩人

又這麼平靜了過了幾天,奕辭發現這幾天的扶桑都有那麼些不對勁,甚至時常跑到不知道哪裡去,就把她一個人落在這裡。

今天他依然出去了,奕辭閒着慌,在這裡打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雖然大多都認不出來,但是其中有一種是奕辭最喜歡的山茶花。

“駕,駕————”突然遠處彷彿有車馬經過,奕辭瞬間警惕了起來,這麼多天終於要開始計劃了嗎?奕辭原本想先通知扶桑,但是奈何扶桑人不見蹤影,於是奕辭只好自己悄悄蹲在路邊,試圖聽見些什麼,但是她發現除了馬蹄聲整得她耳朵疼,幾乎聽不見什麼聲音。

奕辭只好灰溜溜回到小木屋。

“會突然之間這麼大動靜,說明山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奕辭想着。準備等他們回來時再打探打探,希望到時候扶桑已經回來了。

直到下午的時候依舊沒有聽見任何動靜,奕辭感覺有點奇怪。

“難不成被人半路暗殺了?”奕辭想着,或許還真有這可能,但其實她也不確定。

但是奕辭突然想去試一試,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驅使她去這麼做。

奕辭背起了扶桑琴,又拿了根順手的木棍,突然會想起那天那個少年,憤憤的撇了撇嘴,隨即前往那天的所謂的禁地。

雖然奕辭臉盲,但是她的方向感很好,或許這就是上帝給她關了一扇門,又開了一扇窗吧。

一路走來有些平靜,但是平靜的有些詫異了,照理來講,早上那羣人那麼着急,看上去也不像是去進貨的呀……

“喲,小丫頭啊,你怎麼來了?”

老樹和藹的問候嚇了奕辭一大跳,奕辭擡頭看老樹,突然發現老樹比其他樹好認得多,因爲它又高又粗,名副其實的參天大樹,很容易辨認。

“我只是來散散步。”奕辭打着哈哈敷衍道。

“哈哈,我看那天小丫頭那麼害怕的樣子,可不像是還會有來散步的閒情雅緻啊————快去吧小姑娘,禁地那裡需要你的幫助。”

“……謝謝前輩。”奕辭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還是行了禮,快步朝前趕去。

“我從未告訴過它我是女的,而且我扮男的應該也挺像的吧,難不成是扶桑告訴它的?是信得過的?這樣看來,扶桑那天應該是來找它了。”奕辭邊想一邊快步向前走。

快到達禁地的時候,可以聽見那天熟悉的怒吼聲,應該是那個……疾風虎————是叫這個名字吧。奕辭心想着,隨後躲在一處高低,剛好能掩蓋住自己又能夠觀察局勢,奕辭儘量掩蓋自己的氣息不被發現。

“雖然不知道你是何許人物,但是我要讓你知道,只要我還在一天,清風谷就不會滅!”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他身上好像受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傷口,衣服上帶着血,將衣服勾勒成紅白相間的顏色。

“哈哈哈,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得罪我們,可沒有你好果子吃!”對面兩個人看起來就很厲害,奕辭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感覺有點嫵媚的樣子。

“一打二,而且實力差距那麼大,這小子穩輸啊,不死也得半殘。”奕辭心裡想着,“如果我能救下他,或許還能欠他一個恩情,將來對我有利呢?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對面看起來也很不好惹的樣子,萬一我一個不小心自己也在這裡玩完了怎麼辦,而且正常來講我不應該戴個面具啥的,隱藏下自己的身份嘛,我這樣萬一得罪了對面的,萬一人家記住我,下次遇見不得涼涼了?”

奕辭還在思緒紛飛的時候,雙方早已火拼起來,奕辭突然注意到,少年好像一直在護着身後的人,貌似是個少女,但是自己明明已經敵不過對面了,說明那個少女一定是有一定地位的人,那既然這樣子,自己不上也得上了。

奕辭一手抱着扶桑琴,凝聚靈力,有力地向前一撥動,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向對面衝擊而去,將兩方分開。

好機會!奕辭心想着,抱着琴立馬開溜到下方。

對方被突然的襲擊打得有點蒙,也有些慍怒。

“是誰?”對面的人皺着眉頭,惱羞成怒道,“好小子,竟然還有幫手!”

說罷這人愈加生氣,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少年面前,又被那股靈力所彈開來,奕辭早就在他有所動作之前動手,所謂敵欲動我先動。

那個人的夥伴朝奕辭的方向看過來時,早已經空無一人。

“可惡,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那人明顯已經腦羞成怒。

少年也明顯感到奇怪,但是很快他發現這股力量是幫着自己的,瞬間來了鬥志,每當對方朝自己衝過來而被彈開之時,少年拔劍順勢而起,也成功劃傷了對面幾下。

“你小子竟然敢傷我!”那個人似乎更加憤怒了,“無冶,我們一起上,看不殺了這小子!”

對方點頭,也拾起自己的劍,兩個人一個拿刀一個用劍,朝着少年襲來,暗處的奕辭正跑的氣喘吁吁,自己的那條殘腿隱隱作痛,沒辦法,只能暴露自己了,於是她將自己帶來的木棍用力甩出去,正好在敵方側邊,被一個人直接用劍斬斷。

“哼,終於肯出來了嗎?”那個人看了眼奕辭,“什麼,還是個毛頭小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盡數朝奕辭砍來,奕辭也迅速反應過來,馬上撥動琴絃,發出攻擊,但是自己還是敵不過對方,敵方將自己的攻擊盡數化解,就朝自己砍來時,奕辭抱琴一個翻滾,又撥動琴絃反擊,少年見狀也沒閒着,馬上趕過來幫忙,卻被另一個人攔住了,兩個人節節敗退,最後少年被擊倒在地,一手扶着胸口,一手用劍支撐着,自己半跪在地上。

奕辭也被追着打,除了躲還是躲,雖然有神的庇護,但是她也清楚在別人面前展示神的庇護,就是把自己往火堆裡推。突然奕辭趁對方揮刀的空隙,用盡渾身解數以及渾身靈力用力一擊,男人被震退了數十步,奕辭趕緊從懷中抽出扶桑給的符咒,輸入靈力,趕緊跑到少年這邊來,轉眼間,三人便消失在那兩個人面前。

一轉眼,三人來到了小木屋,奕辭見自己回到了小木屋,瞬間放下心來,癱坐在地上。額頭上的細汗不斷,直直喘着粗氣。

少年依舊不肯放心,用劍指着奕辭的脖子,身上的傷口彷彿擺設一般,惡狠狠地問道:“說吧,你是誰?那天你去禁地做什麼,爲什麼要救我們?”

“那天?”奕辭有些疑惑,但是看着這把劍這服飾再加上這語氣,面前這個人貌似就是那天恨不得把自己抓回去嚴刑拷問的那個少年!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奕辭心裡後悔極了。

“小兄弟,先把劍放下,咱們不要見到人就直接動刀動槍的行不行啊?”奕辭笑了笑,“你身上還有傷吧,且不說你,那個小姑娘身上也受了傷,我這個人懂點皮毛醫術,要不你先等我把你們的傷治好了再說?你不爲你自己考慮,你總要去考慮考慮人家小姑娘吧。”

對方覺得有道理,就把劍放下來,轉身抱起那姑娘,冷冷地問道:“房間在哪裡?”

“我帶你進去。”奕辭把琴放在了桌子上,隨後帶他們進了木屋。

“我警告你,不要對她動什麼歪心思,否則……”少年又一次惡狠狠地道。

“是是是。”奕辭只好賠笑臉。

忙裡忙外,幫少女解決好傷口後,又簡單看了下少年,可是那少年犟得很,說什麼也要自己來,最後奕辭也是看不下去,幫着對方纏好了繃帶,後來奕辭才發現少年耳根紅的跟火燒一樣。

“噗”奕辭莫名感覺有些好笑,看這少年也是金枝玉葉的,沒想到還能爲了保護那姑娘這樣,更加篤定了那姑娘身份絕對不平凡的猜想。

“笑什麼。”少年飛速穿好上衣,然後又恢復了一臉一本正經的樣子,然而紅豔豔的耳根暴露了他。“齊青川。”

“什麼?”

“齊青川,我的名字,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你也算是救了我和筱筱一命,這份恩情我會記得的。”

“哦?那你要怎麼還?”

“你想怎麼還?”

“還沒想好,以後想到了再和你說吧。”

“只要不是太過分的。”

“放心啦……哦,還有,我叫凌……凌雲皓。”

奕辭原本想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但又覺得不妥,於是就使用了自己的化名。

日傍西山,奕辭做好了晚飯,扶桑依舊沒回來,奕辭有些擔憂,同樣的,青川也擔憂着筱筱。

“她爲什麼到現在還沒醒。”

“人家又不像你是一個男子,而且受的傷比你還重,再加上驚嚇過度,自然得讓人靜養一天兩天吧。”

“我之前下山的時候從未注意到這裡有這間屋子,而且這間屋子外頭設下了結界。”

“結界?”奕辭沒多想就脫口而出了,畢竟她之前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

看來青川還以爲自己是敵人。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奕辭很淡然也很坦然,“但是……不是你們的敵人,這點你可以相信我。”

奕辭的眼神很堅定,青川也沒再多問。

晚飯時,青川難得誇讚奕辭的廚藝,奕辭沒想到像他那樣子看起來冷冷的人,還會夸人呢。

飯後,兩個人閒聊了起來,與其說是閒聊,倒不如說是互相交流情報。

從青川口中得知,那兩個人是玄檁宗的人,是目前江湖上聲勢威望最大的宗派之一,而清風谷之前和他們是平起平坐的,但是聽說自從凌清辭谷主走了之後,清風谷就一直再走下坡路,直至今天快要滅門的慘狀。

“那你們谷裡的生活還好嗎”

青川難得一笑道:“雖然是這樣,可是山上的長老們對我就像家人一樣好,我能做的就是好好修煉,不辜負他們的期望。”

聽到“家”這個字的時候,奕辭突然有些感傷,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耽誤學業的。”

“嗨呀,媽~,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奕辭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眶已經滿含淚水。

“你怎麼了?”齊青川見奕辭這個樣子,突然有點慌張。

“可能是我也想家了吧,也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奕辭擦了擦眼角,笑着對齊青川說。

青川沉默了一會,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他們一定過得很好的。”

奕辭一愣,隨後笑着點點頭。

也正是因爲這份擔憂,讓她迫切地想要回去,所以必須儘快。

“所以今天是發生了什麼?”奕辭道,“爲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谷主或者你們清風谷一些長老怎麼不來?”

“谷主閉關了,而其他長老在處理山上的事情。”

“那你是不是還得趕快回山上去?”

青川搖了搖頭,道:“長老給我的任務是讓我保護好筱筱,具體何時回去,還得聽他們安排。”

“原來她不是你妹妹啊……”

“雖然不是親妹妹,但是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聊到了很晚,青川也很好奇自己爲什麼會和一個陌生人講那麼多,可能是覺得他和自己有類似的經歷吧。

奕辭帶他去了客房,而自己只好打地鋪。

“我睡地上吧,你去牀上睡。”青川原本想代替奕辭,自己睡在牀上。

“你是傷員,你睡牀上,爲了你的傷快點好,聽我的。”

青川無奈,只能允了。

奇怪,扶桑人呢?奕辭想着,但是自己也聯繫不到他,最後除了睡覺沒事可以幹了,於是閉上了眼睛。

等奕辭睡着了以後,青川拿起身上隨身攜帶的匕首,瞄準奕辭,向他用力投去,只見匕首不知被什麼力量帶偏了方向,竟是彈開了,直立在地上。

“果然……”青川心裡想着,“那天不是別人,就是他身上的力量將我彈開的,這股力量……是我遠不及的。”

青川見奕辭還是睡着的,這顆心也放了下來。

“看來應該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