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洺背後TLY集團握有盛古33%的股份,林躍背後的偉業投資公司握有盛古32%的股份,這兩個人都不是好對付的主兒,不是我小看你,說真的,顧裡,你不是那兩個人的對手,真要來陰得,最後吃虧的還是你。”
“然後呢?”
“現在我媽介入這場戰爭,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會想辦法聯合那些公司高管,藉機擡高股份估值。從TLY集團在你爸出事前就悄悄地收購了大量股份來看,他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收購盛古,林躍那邊也是一樣,我可以配合你演一場戲來試探我媽的底線,你再通過林蕭和南湘的關係透露給那兩個人,如果誰能給出更高的價格,便把公司出售給誰,這樣一來可以讓自己的股份獲得最大溢價,二來抽身出來作壁上觀,看那兩個人在爭奪盛古控制權的戰役裡鬥個你死我活,這樣也算扳回一城,給了林躍一個好看。退一步來講,如果那兩個人給不出我媽的底線價格,你不妨再考慮把公司賣給我媽。”
“……”
“顧裡,你還猶豫什麼?是趁着三方爭雄的好機會把股份溢價變現,還是成爲公司內耗的一方,看着盛古走向衰敗,身爲國家註冊會計師的你,還用我教你怎麼算這筆賬嗎?”
“你這麼幫我,難道不怕你媽生你的氣嗎?”
“我這也是爲她好,省得把錢拿去打了水漂,好歹我也是讀國際金融的,正面勸不動,那就只能曲線救國咯。”
“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
“沒問題。”顧源說道:“別忘了,你和我纔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顧裡再次起身,拿着手提包離開咖啡廳。
顧源沒有動,目送她消失後,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他說了對顧裡的好處,對葉傳萍的好處,但是沒說對自己的好處,一旦顧裡採納了他的意見,便可以徹底擺脫林躍的糾纏,之後宮洺和TLY集團會教那個傢伙做人。
……
入秋了。
上海的空氣裡飄蕩着落葉的哀傷,夜晚的燈紅酒綠就像男人錢夾裡的鈔票,哪裡光彩閃耀,哪裡就越對女人有吸引力。
林躍站在過街天橋上,看着夜色瀰漫的人行道上正在爭吵的一男一女。
“遇到困難了就想起我了?”席城面帶冷笑:“南湘,你怎麼不去找姓林的要?他不是大款嗎?不是富二代嗎?”
南湘:“……”
“哦,你被人騙了呀?他拿不出那麼多錢對嗎?還是說……他不願意幫你還債?”
“席城,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我不想讓他爲難。”
“你不想讓他爲難,那他媽就想讓我爲難?”席城很激動。
“看在我以前幫過你那麼多次的份上,你幫我想想辦法,看有沒有肯借……我可以付利息的,別是高利貸就行。”
“哦,我知道了。”席城搔了搔頭皮,眼神帶着地痞特有的桀驁不馴:“你是害怕被他知道你有一個嗜賭如命,堪稱無底洞的媽媽是不是?你怕他爲此和你分手,所以走投無路的你找到了我。”
南湘沉默片刻,點點頭:“我會盡快還你的。”
“還?呵,你拿什麼還?”席城點着她的額頭說道:“你的富豪閨蜜呢?怎麼不去找她?爲了一個男人和她們決裂的時候,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我……”
“咦,我想到一個好辦法。”席城湊近她:“我去找顧裡要,讓她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
“席城,你混蛋!”
雖然南湘在顧裡的生日宴上和衆人鬧掰,但是後面得知席城是聽了她的氣話纔去迷*的顧裡,她很後悔,很內疚,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卻又沒臉去跟姐妹道歉,現在席城用這件事刺激她,心裡怎麼可能好受。
她一把推開他,怒氣衝衝地走了。
直至南湘的背影消失在地鐵站口,席城朝停在路邊的機車走去,這個過程中他鬼使神差地往過街天橋看了一眼。
那裡什麼都沒有。
……
轉過來第二天傍晚。
ITTY看着坐在沙發上給獨眼黑貓梳理毛髮的男人,感覺特別無語。
“宮洺和顧裡都已行動起來,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
“爲什麼要着急?”林躍反問。
“最起碼你要探探盛古高管們的口風吧?”
“有必要嗎?這件事最後還是要落到錢上。”
“是,你說的對,但是做買賣追求的是用最小的投入獲得最大的產出,能花3億辦成的事,爲什麼要花4億?”
“沉住氣,慢慢來,這裡的咖啡不錯,如果我沒猜錯,用的是巴拿馬翡翠莊園的咖啡豆,你要不要來一杯?”
ITTY在他身邊的沙發坐下:“我聽說葉氏集團也提出了對盛古的收購計劃,而負責這件事的人是葉傳萍的兒子顧源,以他和顧裡的關係,那25%股份怕是要落到葉氏集團手裡,若以務實爲出發點,無論是爲工作前景,還是爲股份溢價率,盛古的高官們都有理由選擇葉傳萍。”
“據我所知,葉傳萍一直都看不起顧裡的出身,傾向於撮合顧源和袁藝。似顧裡那麼驕傲的人,會把父親的遺產拱手讓給葉傳萍?我要是顧源,一定會做好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的準備,因爲在感情這場仗裡,輸的一方從來都是他。”
ITTY:“……”
林躍握住貓爪衝她揮了揮:“來,自我介紹一下,說我叫夏侯,不愛吃魚。”
ITTY看着那隻帶着魅惑、神秘與冷峻氣息的黑貓,試着笑了笑,可惜一點都不溫柔,反而有些尷尬。
這時一個人走入咖啡廳。
林躍把夏侯遞給她:“知道麼……它跟你很像的。”
ITTY下意識接過黑貓,打量一眼走到二人身邊的林蕭。
“你們談,我帶它出去逛逛。”
她這摟着夏侯才走幾步,林蕭把她叫住:“ITTY,你真要背叛宮先生?”
她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林蕭一眼。
“那你呢?還不是選擇背叛簡溪。”林躍說完衝櫃檯擦玻璃杯的侍應生招了招手,示意再上一杯咖啡。
ITTY抱着黑貓走了。
“是他先背叛的我。”林蕭在對面沙發坐下:“他……他……他居然跟……”
“他居然跟那個女人上牀了對嗎?而且前幾天一起離開了上海。”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林躍等待侍應生放下咖啡杯轉身離開,這才笑着說道:“這個問題重要嗎?你還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吧?”
林蕭搖頭。
“你讀高中時有個女孩兒叫林汀,她跳樓了。”
當林汀這個名字鑽入耳朵,林蕭的臉一下子沒了血色,直到今日,她有時睡覺還會夢到林汀從教學樓天台跳落,嘭的一聲摔在地上,血在腦後漫開的景象。
“林汀有個妹妹叫林泉,唔,就是和簡溪上牀的女人。”
林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情緒幾近崩潰的林蕭說道:“你沒猜錯,她是來報仇的。”
“報仇……報仇……”林蕭輕聲唸叨着這兩個字。
“你跟顧裡可以沒心沒肺地學習、生活、戀愛,簡溪做不到。對於林汀的死,他很愧疚,所以願意用餘生去彌補林泉。”
當初林汀跳樓後,顧裡的第一反應是讓林蕭裝得和其他同學一樣,以逃避責任,這麼多年來無論她還是顧裡,都小心翼翼地不去提那件事,本以爲一切都過去了,可是哪裡想到林泉會上門索仇,把簡溪從她身邊奪走。
“用佛家的話講, 這就是你的業報。”林躍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今天約我見面,是爲了周崇光的事來的吧,要我不要再揪住他抄襲的事和有一個唯利是圖的兄長不放,因爲這麼做等於在癌症病人的傷口撒鹽,你看不下去了對嗎?”
林蕭廢了好大勁兒才從回憶與震驚中掙脫出來:“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林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就像上面說的,這是業報。周崇光和.E利用抄襲賺了很多錢,不應該爲此付出代價嗎?”
“可是……可是……他是個癌症病人呀。”
“那是不是你被林泉奪走了男朋友,就可以把林汀從天台跳下的悲劇當成與自己無關的人間瑣事呢?”
林躍放下咖啡杯,站起來看着她說道:“不要以爲你是女人就可以獲得優待,想要得到必須付出,在這一點上我向來公平。”
說完這句話,他快步離開咖啡廳,朝着附近的停車場走去。
其實他本想多損林蕭幾句的,不過跟蹤席城的II型黑蠅無人機傳來了一個很特別的消息。
也是時候讓這個人渣付出點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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