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捲入一場兇險的政治鬥爭之中,又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出來,坐在德邦學院的宿舍中,泰達米爾的眼中帶着一種世事通透的淡然,這一個星期的遭遇讓他突然之間變得成熟起來,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他現在既不爲無妄之災感到憤怒,那是弱者的無力呻吟,只會讓對手更加看不起。他也也不爲突然釋放覺得慶幸,這少有的運氣讓泰達米爾逃過一劫,卻不會讓人開心。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他清晰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支撐男人脊樑的是武力和金幣,其他的東西都是扯淡。錢多到一定的地步,什麼事情都能夠改變,而普朗克的大炮一響,就算是鐵血公爵這樣絕對強勢的人物都只能夠妥協!
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內,真他孃的有道理!
取出那一塊從酒吧得來的初級力量成長符文,泰達米爾直接選擇煉化,心中的顧忌和擔心全都消失不見,經歷了生死他比誰都渴求強大的力量。紅色的力量印記化作一片朦朧的光華融入泰達米爾的血脈之中,他覺得胸口的位置一團火熱,就像是喝下一杯燃燒的烈酒一樣,讓全身的血脈之力都開始沸騰,爭相出來爭奪這一團紅色的光華。通過感知,泰達米爾平靜的看着這一團紅色的能量被血脈之力分食吸收,成爲自己的一部分。
吸收得最多的是那一絲黑色的奇異能量,雖然它在泰達米爾的血脈中佔據的地盤還不足千分之一,但是卻蠻橫的將超過九成的符文之力吸收,最終在血脈中凝結出一枚五角星形狀的紅色印記,上面紅色的光芒若隱若現,與黑色的奇異能量交相輝映,散發着獨特的能量波動。融合了這一塊符文後,那些黑色的能量立刻開始緩慢的伸張,就像是一羣好戰分子朝周圍的紅色血脈之力發動攻擊,蠶食它們佔據的地盤。
這奇妙的一幕讓泰達米爾的心中很是驚訝,似乎符文之力讓黑色能量擁有了傾略性。不過很快泰達米爾就發現一個問題,這些黑色的能量之所以攻擊紅色的血脈之力,不是因爲它對血脈之力感興趣,而是爲了汲取被它們分食的少量符文之力,它要把這塊符文的力量完全佔爲己有!
好霸道的性格,這一刻泰達米爾突然覺得這些黑色能量有了靈性。要是以往,泰達米爾不會喜歡這種特性,他喜歡略帶謙遜的霸道,即使蠻橫無理骨子裡也帶着幾分優雅,以前的泰達米爾其實很嚮往做一個文明人, 不過這次事情讓他的這個理想徹底破滅。一個人是否文明固然需要自身的修養和自律,但也得要足夠的實力來改變外界的評價。要不然無論你怎樣溫爾文雅,別人要給你戴上野蠻人的帽子你也摘不掉。
諾克薩斯的人夠野蠻夠卑鄙夠無恥嗎?可是那些人被稱之爲貴族老爺!
拳頭的軟硬決定別人對你的態度,泰達米爾已經對這個社會不抱幻想!
融合掉這塊符文,泰達米爾驚覺今天又是週末,那個給他蛇夫之書的女人應該又在宣講星空學。他不懂星空學,但是本着救命的恩情,還有那一本送他的蛇夫之書,泰達米爾決定還是要去繼續聽她講課。別人從來沒有爲泰達米爾想過,但是泰達米爾從來沒有放棄爲被人想過。不要嘲笑那些長相醜陋帶有殘疾的人,不要去欺負弱者,要對幫助過自己的人懷有感恩之心,大長老曾經教過他,這是最基本的道德修養,和野蠻人文明人的區分沒有關係!
再次洗了一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泰達米爾來到這個偏僻的教室,娑娜已經在裡面。黑板上又是一篇奇異的文字,散發着迷離的光彩,泰達米爾突然覺得它們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精神波動,每一個字都是擁有靈魂的,而不是一個單單的符號印記。這一黑板的文字,就像是一片浩瀚莫測的神秘星空,奧妙無比。這種感覺泰達米爾以前不曾有,可是拿到蛇夫之書後,他有了這樣的感覺,還真是奇妙啊!
“你的事情我聽娑娜說了,我傳授給你一個法術!”老女人露出難看的笑,但是泰達米爾知
道她很開心,這讓他覺得帶傷來上課是完全值得的,即使他有一百個充足的理由躺在宿舍休息。這一次泰達米爾沒有得到上次那樣好的治療待遇,使用的不是生命藥劑而只是一塊魔紋布,效果遠遠不如生命藥劑強大。雖然有娑娜不斷的對他使用治療法術,他的傷口也僅僅勉強癒合而已,心臟的位置依然隱隱作痛。爲了洗脫嫌疑,奧拉夫這一劍刺得可不輕,留有餘地反而會斷送掉一線生機,讓人起疑!
當然,泰達米爾對奧拉夫也沒有客氣,他現在還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牀上!
“謝謝!”泰達米爾真誠的道謝,他很期待老師會傳授給自己什麼樣的法術!
“蛇夫之書上面記載着一個大類的星空戰技,你現在沒有辦法掌握蛇夫之書的戰技,不過我可以讓你與這本書初步融合,使用其中一個法術!”老女人嚴肅的說道:“不過這個魔法十分強大,不到萬不得已跟人拼命的時候,不要使用!”泰達米爾重重點頭,認真聆聽教誨!
從泰達米爾的手中接過蛇夫之書,老女人伸出手指在書的封面上輕輕滑動,一團團朦朧的星光閃耀,上面的星光之力像是水一樣流淌出來,圍繞着泰達米爾的身體旋轉飛舞,幻化成一個手持蛇形長矛人面蛇身的金甲戰士纏繞在泰達米爾的身上。被奇異的星辰之光籠罩,泰達米爾之覺得自己的身上附加了一些東西,那是屬於星空的力量,雖然不是自己的卻可以掌控,而且出乎意料的強大!
“蛇夫之怒是傳奇星空戰技之一,威力強大超越英雄戰技!”老女人凝重的說道:“要是遇到無法戰勝的對手在心中呼喚蛇夫之靈,損耗一些精血獻祭能夠短暫的使用蛇夫星座的力量,它起碼能夠讓你的戰鬥力瞬間提升三倍!”知道泰達米爾經歷的事情,聰明的女人都不會問噓寒問暖,這樣做只會挫傷泰達米爾的自尊。既然他能夠拖着帶傷的身體前來聽自己的課,那就說明他已經意識到武力的重要性!
以血爲祭的戰技法術都是強大無比,她相信這正是泰達米爾需要的東西!
閉上雙眼,感受着蛇夫之力的強大,泰達米爾任由它充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這是老師召喚而來的蛇夫之力,要不了多久就會消散,泰達米爾需要用最短的時間來感受這種力量,熟悉它的特性。一分鐘後,泰達米爾大概明白了這種星咒之力的特性,它不像自己的嗜血之力一樣張揚狂霸流露於表面,也不像那一絲黑色能量一樣深邃高貴,而是一種像蛇般的陰毒與隱忍,在未爆發的時候沒有絲毫的光彩之處,爆發之時也同樣黯淡無光讓人生出輕視之心。
可是一旦被這股咒力真正的臨身,絕對是死路一條!
這是一種有着戰技的外表魔法的攻擊特性,但是真正的威力卻類似於巫師的咒殺之力!
一瞬間,泰達米爾就明白一個問題,在星空法術盛行的年代,沒有魔法和戰技之分,也沒有戰士法師巫師的職業之分,現在瓦羅蘭的魔法和鬥氣文明,完全是建立在星空學的廢墟之上,汲取了它很多的特性生長起來的。儘管現在的星空法術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世人很難看不到它們的本來面目,但是卻有一些分支與魔法鬥氣融合,流傳下來!
一個輝煌的文明,就算是毀滅一百萬年,這個世界上也會有它們留下的影子。這一刻,泰達米爾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永恆與不朽,心境再一次得到昇華!
又是一節完全聽不懂的課程,泰達米爾唯一的收穫就是學會了兩個生澀的星空文字。對於泰達米爾的天賦,老女人根本不抱任何期待,這樣的結果早就在意料之中,也沒有什麼不開心的,這本來就理所當然。學習星空學需要的不是天賦,而是毅力,只有千萬次失敗還能夠堅持行走的人,才能夠有機會有所收穫。現在的星空學殘缺不全漏洞百出,和神靈的戰鬥讓很多法則都遭到毀滅性的破壞,每一個學習星空學的人就像是在一堆存在了數萬年的廢墟中尋寶一樣,需要的是運氣和毅力,而不
是天賦。
只有那些被運氣眷顧並且一次次從失敗中堅持過來的人,纔有機會尋到一種被掩蓋了光華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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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神的懲罰,強大到能夠與神靈抗衡的學說,神不不可能讓它流傳下來。這也是爲什麼星空學幾千年來學成者寥寥無幾的真正原因,從神的毀滅之手下尋找漏網之魚,這本身就是傳奇,是神話,是史詩!
結束課程,頭昏腦脹的泰達米爾還沉浸在那一個奇妙的世界之中,心中有着強烈的學習慾望!
“蠻大哥,我們去哪裡?”將老師送走之後,娑娜溫柔的問道:“今天下午我都有時間!”嘉文並沒有對娑娜隱藏什麼消息,她很容易就知道在這件事情中卡爾扮演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這讓娑娜很生氣,卻無可奈何。卡爾是自己的表哥,而自己是樂斯塔拉女士的養女,在莊園中的地位很尷尬,其實沒有什麼話語權。在得到德瑪西亞官方的英雄稱號之後,娑娜更多的時候都是呆在學院和自己的別墅之中,回到莊園的時候並不多。
對於那裡,小時候的娑娜感受到的是溫柔和疼愛,可是現在自己長大了,她感覺到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東西存在。這也許是因爲卡爾的緣故,也許是樂斯塔拉女士不再愛自己,也許她們本來就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類型的人,只是以前自己還小不懂世事,現在懂了所以很難受!
也許是爲了逃避,也許是爲了照顧受傷的泰達米爾,她已經三天沒有回去!
“圖書館吧,我要學習文化知識!”泰達米爾微微笑道:“他們都說我是蠻子,我確實不懂文學不懂音樂不懂藝術,他們的嘲笑並沒有錯!”正確認識自己的不足,這也是成長的一部分。以前的泰達米爾基本上算是文盲,現在他想要改變,找不到老師的他只能從圖書館入手,自己慢慢學吧,他相信只要努力,沒有什麼可以難倒自己!
聽到泰達米爾的話,娑娜很開心的說道:“放心吧,這些我都會的,我教你!”一個有文化的蠻大哥,一定很有趣!
走在前往圖書館的路上,娑娜開心的想着!
星期天的圖書館人很少很少,這個學院中大部分都是軍事院校的學員,他們寧願呆在演武場繼續練習戰技,或者到酒吧的擂臺上去賺取一些金幣。窮文富武,拳頭硬的人有很多賺錢的路子,只要戰鬥力不是太差的人,想要謀取一份優越的生活並不難!
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娑娜按照自己的理解找了幾本入門級的文學和音樂著作,並且掏錢買了一本瓦羅蘭的通用字典,她覺得需要教會泰達米爾使用這個,以後才能夠自己閱讀書籍!
聽娑娜閱讀了兩篇詩歌,泰達米爾的眉頭皺了皺,低聲說道:“我要瓦羅蘭的戰爭史籍,其他專業的軍事著作也行!”
聽到泰達米爾的話,娑娜的臉色一下子僵在了那裡,她沒想到泰達米爾竟然會選擇這個!
“蠻族的崛起只能依靠戰爭,我要將那些騎在蠻族頭上拉屎撒尿的人全都幹掉!”泰達米爾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我不認識字,希望你能夠幫我!”文學?那是貴族消遣的工具!詩歌?那是吟遊詩人的無病呻吟!音樂?那是富家小姐陶冶情操的玩意兒!
現在的泰達米爾需要學習如此賺錢,學習如何勾心鬥角,學習如何組建軍隊訓練軍隊,學習如何發動戰爭並且取得勝利!
只要瓦羅蘭世界對蠻族的壓迫一天不停止,他就不會停止用軍事這種最極端方式來解決問題。他大字不識一個,要想成爲一個軍事家萬分困難,可是他年輕,他能夠隱忍,在北方叢林生活了二十年,他知道一個弱勢的獵人如何通過陷阱來伏殺強大的獵物。蠻族三千年的壓迫史已經讓這個種族到達覆滅的邊緣,只能屈縮在邊陲之地苟延殘喘,他泰達米爾不願意這樣活着!
爲了蠻族的崛起而奮鬥,泰達米爾的目標清晰無比,爲了這個目標,他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