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和吾君來到東京的第四天,本來帶着兩個孩子出來玩,會很開心的,卻不料發生了這樣意外的事情。
宗介跑出去的那一刻,我和吾君的世界就坍塌了下來,看着吾君追出去卻沒來得及,隨着那劃破雲霄的刺耳聲音,我的眼前是血光一片。
宗介,那個可愛的小孩子便躺在了地上。
而周圍的人和車都停了下來,連那個沒追上貓的中年男人也罵罵咧咧的停下了腳步,站在旁邊看着這一幕。
我不知道爲什麼,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會讓我們碰到,讓我們承受這樣的痛苦。
漸漸的人便將吾君和宗介圍了起來,看不到吾君身影的我好害怕,我要到他身邊,我要陪在他身邊!
看不到吾君,我的世界就是冰冷一片。
小萊也被嚇壞了,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來,卻忘記了哭聲。
或者說是哭不出來了呢?
小萊邁動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從人羣間鑽進去走到吾君的身邊,盯着眼前的場景,下一秒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在我的眼前,吾君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一般的抱着宗介,他的臉上滿是淚水,並且吾君的身子在發着抖,好似連大聲的哭喊都無法做到。
而宗介的身上到處都是血,鮮紅色的血!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一片紅色,不正是如那晚一樣嗎?
這樣的場面,吾君是很受不了的吧!
並且啊,宗介就這樣躺在他的懷裡,在我們面前出了意外,他的心裡必定是很自責很難受。
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大,將靠攏的人羣驅散着,好像是一種慣性一樣,救護車一來,那些看熱鬧的人邊會自動驅離。
吾君立馬抱着宗介上了車,看到依舊在馬路中間的我和小萊,便又下了車將我和小萊帶了上去。
在救護車去醫院的這段路程中,儘管車開得是那樣的快,儘管已近有醫護人員在進行簡單的處理,但那畢竟是簡單的處理啊!
明子和北島有未只有宗介一個孩子,並且這是一條珍貴的生命啊,不管怎樣都是無法做到冷靜的。
吾君臉上的絕望是那樣的讓人看着不忍心觸碰,彷彿那已經痛到不行的心,輕輕一觸碰,便會碎落一地。
小萊好似知道在此刻應該安靜下來一樣,她已經沒有像剛纔那樣嚇得大聲的哭泣了,而是坐着一動不動的看着躺在擔架上,掛着氧氣急促呼吸着的宗介。
宗介白皙且肉嘟嘟的笑臉上全是血,鮮紅得刺眼,更加刺心!
到了醫院後,宗介被快速的推進了急救室,吾君和小萊坐在急救室外候着。
吾君雙手撐在膝蓋上撐着自己的頭,他就那樣趴着,樣子讓人心痛。
白色T恤上的紅色液體慢慢的在幹凝,鮮紅的血也漸漸變了色。
吾君用顫抖的雙手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播出了一個號碼。
他說着什麼我沒聽見,也沒有心情去聽,在此刻,我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事情。
吾君他很難受,我看到他說話時的嘴脣都在發抖,那樣子的吾君,似乎比面對玲子和三郎離開時還要痛苦,他的心裡是充滿恐懼的!
小萊坐在吾君的旁邊,懷裡抱着我,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小臉上的淚痕早已被風乾。
“哥哥,你說宗介會死嗎?”
我擡頭看着小萊,說這句話的小萊特別鎮靜,好像此刻的她說的是一件極其平凡常見的事情,並沒有半點值得驚奇擔心的。
但是啊,殊不知這樣的一個孩子,已經被嚇到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件事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該幹什麼,哭嗎?
那空洞的眼神,和在此刻聽起來極其揪心的聲音,會更加讓吾君亂了方寸吧!
“不!”
吾君的身影很大,連路過的護士也停下腳步向這邊望過來。
“不可能的,宗介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好好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他……絕對不會有事的……”
吾君的哭腔漸漸的讓他無法再說出話來,哽咽着的吾君,他的臉上掛着淚水。
生離死別的感受他體驗過,再體驗一次不過是在傷口上撒下一把鹽,再狠狠的劃上一刀,用手死死的抓住不放。
那種感覺啊,怎麼受得了呢?
急救室的門打開了,而燈依舊是紅色的,就像宗介流出來的血一樣的鮮紅。
看着一位護士焦急的一步步逼近自己,吾君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比從遊樂場出來時還要嚴重。
“醫生,宗介他……”
“請問誰是你是病人家屬嗎?由於孩子的血型特殊,血庫並沒有這種血型,所以你們當中有紅寶石血型的嗎?”
護士打斷了吾君的詢問,很焦急的看着吾君。
“醫生你說的是紅寶石血型嗎?我就是,抽我的吧!抽我的吧!”
吾君拉着護士的袖子急切的說着,好似找到了一點點生命的星光。
但哪怕是一點點,他也要抓緊,更何況那希望就在自己身上呢?
“你是?太好了,快跟我來吧!”
說着護士往前走着,吾君正準備跟着護士走,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回過頭來跟小萊說着不要到處跑,等他回來的話。
說完,吾君便向那位護士快速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那所謂的紅寶石血型是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麼的特殊,但是之前明子說的宗介身體有些特殊,或許就是指的這方面吧!
而且我好像以前也聽三郎還是玲子提起過這個紅寶石,只是時間太久了,記不太清了。
依稀記得那次是因爲吾君的手臂在什麼地方劃了一條口子,玲子和三郎很是緊張,說起過這個血型。
沒想到宗介也是紅寶石血型呢,按照剛纔護士的那種緊張程度,證明這血型是真的很少見的。
剛好吾君也是,不然的話,無論如何宗介也都會非常危險吧!
吾君回來了,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脆弱得好似站都站不穩了,風一吹,便會倒下!
小萊見吾君這個樣子回來,連忙跳下椅子跑到吾君身邊將他扶到座椅邊。
那小小的針眼已經沒有流血了,只不過那如星點般大小的血跡,很刺眼啊!
吾君本來身體就比較傲虛弱了,看他的樣子,肯定抽了許多血吧。
儘管醫生不會抽他太多,但是現在這裡就他一個人和宗介一樣的血型,少量的血不夠用,那麼就只有從他身上多抽了吧!
儘管有規定的量,但是按照吾君的性格,還有現在的情形,要救宗介,就只能從吾君身上抽取。
在不讓吾君有事的前提下,必定是會適當多抽的吧!
不一會兒,明子和北島有未來了,兩人皆是焦急且滿臉擔憂的朝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氣喘吁吁的樣子便知道他們是有多急匆匆的趕來的。
吾君拖着虛弱且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還未站穩,卻只聞‘啪’的一聲,充斥着整個寧靜的醫院。
吾君的身子本就沒有什麼力,怎麼承受得起北島有未的那一耳光。
看着吾君的身子倒下,在椅子上撞得‘嘭’的一聲,我死死的瞪着那個男人,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他是世界上最可惡的男人!
我此刻就是這樣認爲的!
因爲他傷害了吾君!
我知道他兒子在託付給吾君到時候出了事,吾君是有責任的,但是吾君也不是故意的啊,並且吾君還不顧自己的身體救他了啊!
看着這麼虛弱的吾君。那個男人怎麼下得去手?
原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都認爲吾君應該被好好的捧在手心愛護着,不忍心心讓他遭受任何事情,更不會有人忍心對這樣的一個少年動手。
我錯了,無論是上帝還是所有的人類,在自己的東西被觸及的情況下,都會不顧一切,都會不顧任何一點情面。
更何況上帝它會沒有理由的對吾君進行摧殘呢?
我站在椅子上,嘴巴里傳出讓我自己都害怕的聲音,我有多久沒有這樣對着誰炸毛了?
有多久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人類或是動物了?
自從遇到吾君後,這種狀態我就沒再有過了吧!
我恨眼前的男人,無論出於任何原因我都恨他!
“你是壞人,你走開,不准你打哥哥!”
“你是壞人,我不允許……你打哥哥……哇……”
小萊擋在吾君面前,在北島有未打吾君的那一刻一把將他推開,嘴裡邊哭喊着邊用小拳頭用力的捶打着眼前這個男人的雙腿。
小小的小萊,讓我很感動,看着那男人完全無視小萊,恨恨的看着吾君的樣子,就讓我的心裡更加的討厭他。
“花萊,花萊……對不起,是叔叔不對,他太沖動了。花萊,對不起!”明子蹲下身來一把將小萊抱住,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眼淚從她的臉頰流了下來,似乎也流進了我的心裡。
而北島有未並沒有就此了結的意思,見小萊和明子在一邊,便動身欲再次向蹲在地上的吾君動手。
我縱身一躍,便向北島有未衝了過去。
此刻,我不怕再發生像上次水谷的那種事情,因爲他在傷害吾君,他沒有給吾君留下任何一點餘地。
傷害吾君的人都是我的敵人,永生的敵人!
眼前這個男人,哪怕明子和宗介對我們來說的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他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