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後來,回想起那段日子,總會感慨命運弄人。
明明近在咫尺,爲什麼就是無法看清,不斷的靠近,不斷的錯過而不自覺。
明明只差那麼一定點,只要再靠近一點點,一點點,很多誤會便不會發生。
可事實上,就聽在那尷尬的位置,誰也不願再上前一步,然後,用了很久纔到那個地方,又用了更長的時間在錯過。
細算一下,他們真的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少之又少,貓國的幾個月人間的幾個月,在到萬妖宴的七天,在命運的長河裡其實很短很短,短到足於讓人忘卻。
而他們錯過的時間,卻是幾十年甚至幾百年。
縱使以後回想起來有多惱怒,但反生的時候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
如果那時候她能成熟一點,也許……也許……
只是。等她成熟地時候。很多事情已經徹徹底底地錯過了。
陽光籠罩在他地周身。白色地衣服明亮地耀眼。黑色地長髮沉悶地讓人心疼。看似了冷然地無法接近。可偏生那麼那麼地脆弱。
這樣地背影。那麼地熟悉。彷彿見過很多次。只是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眼角胰一陣酸澀。眨眨眼。感覺到臉頰癢癢地觸感。困惑地伸手一摸。溼了。
看這指尖晶瑩地淚水。很多很多朦朧地東西涌上了心頭。模糊地片段和現實重合。呼之欲出。
愣愣地盯着手指。直到白凝察覺到什麼轉過身來。
白凝轉身的時候,幹好看見一滴淚水衝她的眼眶中涌了出來,那樣無助又迷茫的表情讓他有些困惑,爲什麼明明是兩個人,他總會把兩個人混淆在一起,剛纔回頭地那一瞬間,彷彿真的又見到她了,擡起腳想要走過去,視線從那晶瑩剔透的眼睛擴大,看清了整張臉,忽然醒悟過來——他,這是在幹什麼?
自嘲的嗤了一聲,收回腳步,遠遠的看着她:“你?怎麼了。”
迷迷擡眼看着他,輕輕眨了眨,眼淚又落的劈哩啪啦,感覺到自己的狼狽,連忙拉起袖子在臉上胡亂的擦着。
白凝看了很久才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悠遠而無奈,而後一塊潔白的手絹遞到了她的眼前,清冽的蓮香瀰漫在空氣之中。
放下袖子,困惑的看着他。
白凝面無表情,手朝她擡了擡:“拿這個擦。”看着她一臉茫然地表情又補充到,“袖子髒。”
迷迷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從被謝亦竹帶出來,她的生活徹底亂了,原本有水殤的寵溺,待在水宮那片溫室之中,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這麼多事情,她現在很混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更不知道怎麼做纔是對地。
只是無頭無腦的跟隨着感覺走。
覺得這人無害,便同意跟他前行,如此簡單。
現在事情貌似越來越複雜了,她變的很奇怪,總是莫名其妙的恍惚,腦海裡浮現出一些奇怪地畫面,許是她的過往,可偏偏所有人的臉都無法看清楚。
現在。
在一個相當於陌生人的面前淚流滿面,怎麼也停不下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白凝不說話,沉默的像是不存在,只是靜靜地看着迷迷哭,看着她笨手笨腳擦眼淚,心中怪異的感覺越發明顯,看向她地表情也充滿了探究。
是哪裡不對勁?
是什麼東西被忽略了?
吸了吸通紅的鼻頭,作爲場哭戲地結局。
原本奔波一天,臉上盡是灰塵,如此,大哭一場,擦下的淚水也是烏黑烏黑地,那潔白的絲絹自然髒得不像話。
迷迷停住哭泣,看着那糾結的絲絹,老臉不自覺的紅了,再度無語中。
白凝倒是無所,見她不哭了轉身便走,雖然有很多問,卻也問不出口,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始終不是他要的那種。
而無意義的過往,他沒有興趣知道。
他的步伐不算快,但迷迷也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一會跑到他的左邊,一會跑到他的右邊,手中捏着那塊手絹,一臉鬱悶。
白凝自然知道她想幹什麼,卻不想去阻止,怪異而溫馨的感覺自心中升起。冷清的臉上有了些類似溫柔的表情——如果是她,也會這樣,對麼?
至於那絲絹,迷迷一捏就是一整天。
兩人走了很久,出了城,周圍的環境有些荒涼,漸漸的已經看不見人煙。
而這時候用“後知後覺”來形容都覺得侮辱了這個詞彙的某貓終於有了點危機意識,她睜這滴溜溜的大眼睛緊張兮兮的四處亂瞟。
也知道爲什麼那腦海裡忽然浮現了一些連自己的不懂的詞彙,譬如說變態狂誘騙未成年少女,先X後殺,棄屍荒野。
而後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想了很
不明白什麼是變態狂,什麼是誘騙,什麼是未成年,是有個模糊的概念,但第六感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對號入座一下,很可能這白衣款款之人便是所謂的變態狂……
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眉頭都不皺就把自己給扔了,若不是水殤找到她,估計她現在就沒這命在和他面對面了。
眼角狠狠抽動了一翻,這形容詞實在是不好,非常不好。
而白凝還有些不明所以,更明確一點來說,從這個女子出現就極度不正常,無論是毫無危機感還是對人不戒備,亦或者莫名其妙的哭泣,還有其他笨蛋行爲,他絲毫看不出這個女子的想法,無非兩種情況,其一:單純的接近白癡;其二:城府太深。
但不管是什麼,此刻他不在乎。
他只是在尋找一種感覺,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可是,時候還未到。
如此,有點安慰也未必不好。
而現在,這女人又開始莫名其妙的行爲,明明剛纔還好好,一副對什麼都很好奇的樣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表情忽然就變的很奇怪,緊張兮兮的好像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靠近一樣,弄得他也警覺起來,屏住呼吸,停下腳步感觸這周圍地異動。
他哪知道,就是因爲他忽然停下來,事情壞了。
仔細的感觸着周圍的氣息,試圖發現讓她緊張的源頭,靈力範圍不斷擴散,卻什麼也沒發現,不免有些困惑,難道她的感觸能力比他還要強?
皺這眉頭看向她,才發現那女人居然無比驚恐的盯着他,雙手還緊緊的拽着前襟,那表情,形象一點就好像他隨時會變成禽獸一樣。
這……是什麼和什麼?
迷迷見他看向自己,面露兇狠之意(白凝無辜曰:我真的沒有兇狠),方纔舒展地眉頭不知何時皺了起來,漆黑的眸子陰冷沒有感情一時大驚,果然如她所想,幾乎是同時向後跳了一大步,緊張的四處環顧,深深吸了口氣,大吼道:“你想幹什麼?”但明顯底氣不足,抓住衣服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白凝如此無辜,一時間居然忘了生氣,他真地很好奇,這女人是怎麼了?眉頭皺的越發厲害:“應該是我問你想幹什麼吧?”
迷迷大眼一瞪:“你把我帶到這荒郊野外,就是想先那個啥再那個啥吧!”
白凝本來心神不定,被她這樣一鬧一時間腦子短路了:“什麼那個啥?”
“還裝,你就當我好騙迷迷憤怒的指責着,事實上,她要慶幸,白凝不可能有那種心思,否則如果真是遇到有那種心思地壞人,她這些話不就是標準的送死臺詞麼?
白凝看了她半晌,越看臉色越難看,聯合她前後莫名其妙的話語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忽然就明白她是爲什麼忽然如此了。
想通了,他也怒了,吸了兩個口,壓抑着怒氣,從牙縫隙裡擠出幾個字:“你、以、爲、我、想、對、你、怎、麼?”
迷迷也是忒不會看臉色了,見他這模樣還以爲被自己猜中了,越發大聲:“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嗎?”
白凝沉默了,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那一眼寒的透徹心扉,讓人不住的打哆嗦,什麼也沒說,面無表情的回頭,走了。
迷迷忽然就覺得自己錯的好可笑。
淡定,淡定。
反覆唸叨了幾遍心中的怒氣卻不曾淡去。
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他這是怎麼了?情緒如此容易波動,只是相似而已,她畢竟不是她,僅是如此就無法控制了麼?
亂了亂了,從他決定帶她走就亂了。
無聲地嘆息,壓抑在心中的痛忽然全數涌出,一時間靈氣大亂,積聚在胸口無法流散,猛地停住腳步,死死安住胸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彷彿隨時會停止呼吸一樣,冷汗侵溼了背脊。
停頓了片刻,周圍安靜的害怕,忽然用力咳起嗽,高大地身影隨之顫抖。
一聲一聲,在寂寥的小路上尤其刺耳。
遠遠跟在他身後地迷迷並沒感覺到到他的異常,一直到他咳得像緩不過氣來才猛然醒悟,連忙追了上去,跑到他身邊,緊張的看着他連聲問:“你怎麼了?”
他卻只是一手按胸一手捂着口不住的咳。
難道是被她氣到了?想到這裡,迷迷越發愧疚,也不管會不會惹他越發生氣,踮起腳尖力道不輕不重的在他背上拍打着:“這樣如何?你別嚇我呀。”
這咳嗽來勢洶涌,去的也快,不一會便停了下來。
白凝隨意擦擦嘴角,粗粗喘了兩口氣,纔看向迷迷,淡然道:“無妨,舊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