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2
醉生夢死
四個只有今天沒有明天的人,目前就是這樣。
躲藏一切,厭惡一切。
恨別人,也恨自己,包括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是一樣的恨。
恨歸恨,依然不敢分開。
每個人都知道分開之後死的更快。
四個人一起吃,一起住,一起找女人。
比最好的哥們都好。
比最親的親人都親。
可這不是他們要的生活。
這是一間個人開的小旅店,只是將自己家的房間間隔一下,牀鋪多添加幾張,就是旅館。
當然這種旅館是沒有任何手續的。
不夠衛生,不夠舒適,但是這裡沒有人打擾。
足夠安全。
這就夠了。
四個房間,四個男人和女人。
三個月的房租只住一個月讓旅店老闆乖乖地走了,家裡沒值錢的東西,房子也搬不走。
在壓力之下,最保守的嚴敬也墮落了。
每天都找不同的女人,每天都吃不一樣的菜,花錢如流水。
就算四個人瘋了一般的花錢,十三天也不過花了二十萬。
或許在普通人的眼裡,這樣的花錢已經是敗家級的,可是對於這四個惶惶然如喪家之犬的男人來說,只有女人和酒能讓他們暫時忘記一切。
忘記可能隨時出現的殺手,忘記可能隨時死亡的恐懼,忘記自己叫什麼。
每天都將錄像帶通過路過的各種車輛帶走,帶向全國各地,這個下意識的行爲在今天終於停下了,因爲最後一本也丟了出去,可是一切卻都像將石子丟進了雪堆,什麼反應都沒有,雖然有些流言出現,卻很快就平息了,電視上,廣播裡,一點回應都沒有,就好像一張大網將所有的錄像帶都網走了,沒有一本被人現。
子彈按了一遍遙控器,電視的任何一個頻道都沒有關於那個秘密基地的報道。
春節的時候,四個人坐在一起喝了個爛醉,哭了個痛快。
現在快到元宵節了,四個人卻一點特別都沒有,雖然在一個大房間裡,僅僅是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牆,四個人卻已經三天都沒有互相說話了,每天都是自己出去買吃的,順便找個貪錢的女人帶回來,上牀,吃飯,一夜牀鋪吱吱嘎嘎地響,女人做作的呻吟聲會響很久,然後是真的呻吟,然後是叫都叫不出來,早上的時候,送這個女人出去,然後再買吃的,再找女人,有的時候甚至能找到其他人找過的女人回來。
直到今天,嚴敬站到了自己的房間外面,開始敲每個人的門。
沒有說什麼,大家都知道,該走了。
離開這個城市,去下一個城市,向南走,離開北海市越遠越好。
嚴敬從揹包裡掏出了十幾張紅色的鈔票丟到牀上的女人身上,那個女人笑嘻嘻地爬起來,數錢。
“謝謝老闆!”一千五足夠她做幾天的了,所以她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青春笑容。
嚴敬看着她年輕的臉,又拿出了五百元給她。
“要是有人問起我們,就說我們向南走了。”
那個女人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還是點頭答應。
“都起來,穿衣服,給我滾出去。”嚴敬立刻就變了臉色,大聲的吼叫起來。
“滾出去,快滾!”其他的男人也叫了起來,四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抱着自己的衣服跑了出去,到了門外才尖叫起來,“神經病,有病!”
她們不知道,這四個男人沒有希望,沒有明天。
將藏在木板牆裡的武器取出來,將外面的油紙取下,手槍放進懷裡,長槍放進揹包,匕放進褲腿,鋼絲、手雷、彈夾都放在最趁手的地方,這之後,四個精神百倍的困獸又一次要出,要拼命。
“走,汽車站。”
不是不能包車,而是在人羣之中會有掩護,安全一點。
罪犯會站在警察的角度考慮問題,卻不會真的當自己是警察的,已經淪落爲亡命徒的四個人也不會在意無辜者的生命。
南華市汽車站。
人來人往。
南來的北往的。
牽着老人的,拉着老婆的。
大人,小孩;男人,女人。
一輛輛的雙層客車,通往一個個附近城市,沒人知道他們會拉多少人走,也沒人知道拉的都是誰。
“來四張去廣通的車票。”嚴敬掏出八百元交給售票員。
“四張廣通,七百三十六。找你六十四。”裡面的女售票員將四張電腦打印的車票丟到窗口附近,幾張零散鈔票也一起丟了過來。
“下一個。”
嚴敬將車票交給其他三人,從這一刻起,他們就要裝作不認識,上同一輛車。
廣場之上,停着一輛輛的大客車,不時有人在喊附近的城市名字,讓買到他們車票的旅客趕緊上車。
“南華——廣通”
嚴敬看了看周圍,當先上了這輛車,一直走到最後的位置,坐了下來。
專家坐到了前面,子彈和辛上了第二層。
在嚴敬的身邊是一對如膠似漆的二十左右的男女,不時如若無人地親吻幾下,男人和女人的脖子上都帶着粗大的金項鍊,男人手裡還握着十幾張紅色鈔票,數來數去的數着玩。女人拿着一隻新款的手機在短信,手指靈活的就像是在跳舞。
這邊是一個穿米黃休閒裝的男人,三十左右,正用一個筆記本電腦打字,似乎寫的是什麼論文,什麼新型,什麼科技,什麼專利的詞語不時出現在屏幕上,看不清楚。
側上方就是辛。嚴敬看了他一眼,辛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了。
這個客車中間是一人輕鬆通過的空地,兩邊是雙人雙層的鋪位,在兩個鋪位之間有可以爬上第二層的小梯子。
嚴敬有點失望,身邊的不是女人,讓他很快就沒了興趣,和衣躺下。
眼睛一轉,嚴敬這才現了旁邊的女孩似乎只穿了上衣,下面露出了光光的腿,似乎有點意思。
藉着毯子的掩護,那個男孩將女孩的腿分開,女孩白了男孩一眼,沒有說什麼,手指依然在短信。
“髒,你剛數過錢。”不知道男孩在毯子下做了什麼,女孩輕輕的叫了一聲。
男孩很不高興地將身子轉到了另外一邊。
女孩還是在玩手機。
嚴敬看了看這個女孩,樣子似乎還不錯。
客車開動了,很快就出了城,上了高公路。
女孩似乎玩累了,將手機收了起來,推了推身邊的男孩,那個男孩沒理會她。
女孩也不高興了,轉身朝着嚴敬躺了下來。
嚴敬看着這個女孩,微微一笑。
嚴敬並不帥,卻很有氣質,那種軍人的嚴肅,健康有力的身體讓許多女人都迷戀,那個女孩也不例外,特意多看了幾眼嚴敬。
嚴敬就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
那個女孩一驚,急忙將手向回抽,卻因爲空間不足和力氣不夠,而無法擺脫。
嚴敬用另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那個女孩還給他兩顆白眼仁。
“放手!再不放我就叫人了!”女孩掙扎未果,用極低的聲音說。
嚴敬微笑着放了手。
“你電話多少號?”嚴敬悄悄地說。
女孩瞪着眼睛,不說。
嚴敬就拿出了一小塊金磚給她。
女孩的眼睛都瞪圓了。飛快地伸手接過了金磚,看上面的字,知道是真的金磚,立刻就綻放出了笑容。
這一小塊金磚就是八千八百元。
“我的電話是198oooooooo。”
嚴敬微笑。
用手機給她短信。
“你叫什麼名字”
“唐娜,你哪?”
“老公。”
“放屁,說真話。”
“嚴哥哥。”
“好吧,看你給我東西的份上,就叫嚴哥哥。嚴哥哥好。”
“小娜娜你也好。”
“給我的我就不還了啊,別想從我這裡拿回去。”
“呵呵,給你就不會要回來的,你和那小子結婚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四月就結婚。”
“你們有關係了嗎?”
“呸,不說。”
嚴敬笑了笑,唐娜給了他一個白眼。
兩個人就這麼玩着手機,近在咫尺,卻不說話,只短信。
旅途似乎也有點意思了。
“你穿的什麼內衣?”
“夢莎的,怎麼了?”
“我是說顏色。”
“黑色。”
“夠誘惑啊,讓我看看好嗎?”
唐娜將毯子掀開了一點,露出了黑色的透明內褲。
“哇,好小。”
“纔不小哪,強強都說我的屁屁很大的。”唐娜嘟着小嘴了一條不滿過來。
“我是說褲褲很小。”
“討厭。”
“有機會陪陪我啊,我比那個小孩子強多了。”
“不。”
嚴敬看了看唐娜。
唐娜朝他吐舌頭。
“那一會我就用暴力的。”
“嘻嘻,不怕。”
“滴蠟燭。”
“不疼。”
“皮鞭沾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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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打壞我的皮膚的,換巴掌吧。”
這次換嚴敬瞪圓了眼睛了,這個小女孩還真的什麼都敢玩啊,真的讓他心癢癢了。於是伸出手摸了摸那個唐娜的小腰。
唐娜一驚,差點就叫了起來。
她身邊的那個強強問了一句:“你冷了嗎?”
唐娜趕緊說:“沒有,你睡吧。”
那個男孩又沉沉睡去。
唐娜朝嚴敬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拳頭,示意她很生氣。
“不許動手動腳的。”
“那我動什麼啊?”
“別討厭,不和你聊了。”
唐娜將手機合上,躺了下來。
就在這時,車廂裡站起了三個男人。
“別動,打劫,要錢不要命,劫財不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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