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東星木然看着那幾個老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知道自己的功力不能保持在眼睛上了,所以就看不清遠方的景象了,現在的他和一個普通人的視力沒什麼區別了。
“誰來救救我啊?我要死了,天魔,孫亞春,你不會眼看着我死吧?”毛東星無法張口,只能在心中呼喚着那個想要自己的命的敵人,把求生的希望放在一個敵人的身上,這真的是太諷刺了。可是毛東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向她求助,因爲毛東星不想死,爲了活命,面子也就顧不上了。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而已,很多事情還沒有經歷過,對生命的渴望要超過了別的東西,特別是他剛剛擁有了一個甜美的孟小凡的時候,更是不想死了。
沒有天魔的迴應。
毛東星的身體裡越來越多的法力加入到了叛軍的隊伍,對他的身體開始出現了破壞,毛東星的皮膚一鼓一鼓的,好像底下藏着無數的蚯蚓一般,無數的經脈被狂暴的能量流衝擊的破裂,毛東星的毛孔裡流出了滴滴的血珠,頭上冒起了騰騰的蒸汽,在這個初冬的季節簡直是難見的奇觀。
強大的能量波動以毛東星的身體爲中心,開始一波一波的擴展出去,一道道的微風從無到有的開始,圍繞在了毛東星的身邊,越來越強,捲起了殘葉枯草,帶着凜冽的寒氣向周圍擴散出去。
天空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烏雲,一條條明亮耀眼的閃電在雲間穿梭不止,就是遲遲不肯劈落下來,讓人覺得壓抑又覺得很奇怪。明明是不打雷的冬季,卻有了雷雨的跡象,這太違背自然科學了。
一個強大的高手不壓抑自己的能力的時候,都會影響身邊的一切的,何況是一個遠遠超過一般高手定義的離俗期的高手哪!毛東星全部的能量散發出來對環境的影響是巨大的,大的超過了絕大多數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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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毛東星最近的修真者就是何燕了,她正在和敏敏和娜娜聊的投機,有很多古老點的東西她都是很在行的,只是對近代的事情不那麼清楚,很多古代的疑難問題在近代都已經解決了,這些事情讓何燕很是驚奇,而敏敏和娜娜對何燕這麼美麗的女人懂的那麼多詩詞歌賦也是同樣的驚奇的,特別對茶道,何燕的很多古代時候的禮節讓愛好茶道的敏敏和娜娜大開眼界,正是談的高興的時候,一陣狂風吹到了窗戶玻璃上,嘩啦啦的作響,好像風力很強的樣子。
娜娜跳到窗前,探頭向外看了看,驚訝地叫道:“天色變了啊,在打雷,要下雨了。”說完,她還奇怪地歪着頭在想,爲什麼冬天要下雨哪?這可是北方啊,又不是南方,以前這裡沒有過這樣的現象啊!她正想問問何燕知道不知道爲什麼天氣會變化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何燕已經不見了。
“姐姐,何姐姐哪?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我還想問問她這個天氣是怎麼回事哪?”娜娜看着敏敏,很奇怪地問。
敏敏聳了聳肩膀,做了一個不知道的手勢,“我也沒看見,眨眼就不見了,跟憑空消失一樣,可能是想到了什麼急事吧,她那樣的高人不用我們擔心的,不知道毛大哥到家了沒有,這個天氣真的很奇怪,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還是很不好的事情,娜娜,你不許出去了,小心被雷劈了,嘻嘻……”
兩個姐妹笑着摟成了一團,嬉笑打鬧着,感情很好。
何燕靜靜地看着毛東星,他的臉殷紅如血,明明很痛苦卻緊緊咬着牙,一聲不吭。他的身上已經被血洇透了,看來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了,再不出手救他的話,他可能就要死了。何燕很奇怪毛東星爲什麼要在自己的身體里弄上那麼多的陽性能量,難道他不知道魔道的能量是屬於陰性的嗎?和陽性的能量一衝突的話,百分之九十是死定了,剩下的那百分之十的運氣好,可能會練成某種神奇的功夫,不過那也要有師父的指點,並且還要有高手守護才行,象毛東星這樣冒冒然就自己亂練的人簡直就是瘋子。何燕微微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不忍心見毛東星就這麼死去,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的敵人只能死在我的手裡,別人就算是老天也不能從我的手裡搶人!”何燕的眼睛裡冒出一道兇殘的戾氣,給她柔美的臉上添加了一分猙獰的美感,如同一朵帶刺的玫瑰,接近她可能就要付出鮮血的代價。
何燕的雙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奇怪的符號,如同跳舞一般將附近的能量都引到了她的手上,隨着她手指如同蓮花綻放,一道強勁的能量流破空涌出,擊打到了毛東星的身體上,將他全身都籠罩在了一個極強的壓力之下。
重如泰山。
毛東星只有這一個感覺。突如其來的壓力讓毛東星差點就被活活壓死,全身上下無處不在壓力之下,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每一處肌肉,每一個骨骼,甚至每一個細胞都在壓力之下拼命叫喊着抵抗着,毛東星體內亂竄的法力一瞬間就改變了流動的方向,從內部轉移到了皮膚之上,本能地抵抗着外來的力量對毛東星身體的破壞,隨着壓力一點一點的增加着,毛東星漸漸得到了體內的能量的控制權,只是毛東星寧願自己沒有得到這種控制權,因爲他無奈地發現用自己的力量來抵抗外界的壓力實在是太困難了,那以前以爲很強大的能量在面對這強勁的壓力的時候,顯得是那麼的少,少到毛東星補了東頭就顧不上西頭,忙的是他心急如焚,太難了,他根本就控制不過來,能量根本就不夠用。
天地如爐,我身似鐵。
外界的壓力似乎知道了毛東星已經得到了能量的控制權,開始保持着適當的壓力,讓毛東星拼命用盡身體內的每一點能量就能抵抗住,如果不拼命的話就會難受的要命,毛東星不知不覺就適應了這種可怕的壓力,而外界的壓力按照某種特別的方式一點一點的移動着某一點的壓力,毛東星不得不按照那種奇妙的路線將身體內的潛力都挖掘出來抵抗那種壓力,隨着時間的推移,毛東星終於發現那個壓力點遊遍了他的全身之後終於又回到了第一個點上,他的殘餘能量不但沒有消耗掉,反而壯大了一點點,就是這一點點就讓毛東星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因爲毛東星已經用盡了自己的所有知道的辦法,也無法再增加哪怕是一滴能量了,因爲外界的壓力不但不讓毛東星動彈隨時威脅着他的生命,還割斷了毛東星和外界的任何聯繫,不但不能離開這裡,也不能吸收到任何能量,這逼迫毛東星不得不再努力更努力的尋找自己身體內部的殘餘能量,好用來抵抗這股莫名其妙的壓力。
高山仰止。
究竟是誰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太可怕了,簡直是要仰望的存在,毛東星不禁生出一輩子也無法超越的感覺。
隨着時間的推移,毛東星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鬆了,那種可怕的力量造成的壓力也似乎變的減弱了,毛東星漸漸的體會那種可怕的壓力是好心人在幫助他。也不清楚到底循環了多久,毛東星驚喜地發現身體內部的能量都已經恢復了正常了,外界的壓力也減小到了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生命之憂已經解除,毛東星終於似乎無損地從走火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毛東星並不知道救他的人就是何燕,而他這次走火也是留有隱憂的,如果不徹底解決的話,毛東星將就此止步**境界上不去的話,他就連最後一件保命的王牌都失去了。
老老實實地抱拳爲禮,毛東星對着空氣中的某一處說:“前輩大恩沒齒難忘,救命之恩自當圖報,還請將前輩的尊名見告,前輩有什麼吩咐還請見示,毛東星一定全力爲前輩效力。”他並不知道那個高人前輩的位置,不過他相信那個高人一定能聽到自己說的話的,所以他只要做自己應該做的就行了。
不出毛東星的所料,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出聲迴應,等了一小會以後,毛東星將雙手放下,向着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人物的存在,只好離開了這裡。他打算去將和何燕戰鬥損壞的惡魔頭盔修好,不然自己的戰鬥力會打了一個折扣的,生死相搏之時任何一點意外都會影響結果,何況是毛東星經常使用的盔甲出了問題哪,這對他的影響更大,北海市風雨欲滿樓,還是保持最佳狀態才能不至於遺憾終生。
****這是一個荒廢的廢墟,殘垣斷壁,彷彿有幾十年沒有人跡了。
這裡是北海市的郊區,位於西城範圍之內。
沒有人知道爲什麼,這裡建了幾棟爛尾樓以後就無人問津了。也沒有人知道爲什麼這裡沒有任何人居住,傳說這裡是一個鬼域。傳說這裡死過很多人。傳說這裡是國家的秘密基地。
傳說很多,或許都是真的,也或許都是無稽之談。
毛東星站在這其中最大的一棟大樓之中,靜靜地站着。
大樓已經建了一半,卻沒有分隔房間,就連樓梯扶手都沒有安裝,每一個樓層都是空蕩蕩地只有幾個水泥柱子,猛然看過去彷彿是幾個瘦高的巨人在冷眼看着你一般。
風吹過空間,發出嗚嗚的鳴響,就好像是無數的厲鬼在尖叫着嘶吼着。
五年了,自從那一晚的盡情殺戮之後,毛東星就沒有來過這裡,已經整整五年了。
眼前閃過一個個景象,很多很多的人在眼前晃過。
有的人在哭泣着請求饒命;有的人在瘋狂喊叫着揮動着武器向毛東星撲來;冰冷的手術檯上有上百個麻木的人被打開了胸膛、腹部,就像是小白鼠一樣成爲了實驗品;敏敏和娜娜的臉也夾雜在人羣之中出現了,那時的她們還很小,臉上有着稚氣,也有不應該出現的驚恐害怕。
一個軍官的臉一晃而過,毛東星飛快地伸出手想抓住他,卻抓了一個空,那只是存在毛東星記憶裡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抓到他哪?
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毛東星從回憶中醒轉過來,已經過了五年,可是那個人卻一直沒有找到,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雖然父母不讓毛東星報仇,可是作爲一個兒子,怎麼能讓殺害父母的仇人存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五年了,毛東星暗中翻遍了北海市的每一個角落,交手的人不下百人,卻沒有一個人是他。到現在,毛東星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怪那時的自己根本不會搜魂法,一個剛入魔道的人能獨闖秘密軍事基地屠殺百人,完整無缺的出來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哪裡還能要求太多。
沒錯,毛東星現在所站的地方就是那個秘密的軍事基地的位置,這裡只是其中的一個出口而已,毛東星不知道這個基地到底有多大,當年闖進去就是拼死一戰的,剛剛進去到核心位置就被毒氣逼了出來,裡面到底是什麼樣子毛東星不清楚,現在他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修復自己的惡魔盔甲,這裡無疑是最好的地方。如果裡面有人的話,大不了殺個乾淨就是,任何進入到這裡的人都是知情者,都該死!
在一個水泥柱子上一按,粗大的水泥柱就打開了一個門,露出了裡面的一個小小空間,只能勉強站三個人那麼大的一個小空間。
“沒想到這裡還在運轉着,還有電!”
毛東星走了進去以後,按了牆壁上的向下箭頭,在這裡只有兩個箭頭,向上和向下。
輕微的一震之後,面前的門自動關閉了,電梯開始無聲地向下運行。
過了一會之後,電梯在輕微一震之後停了下來,面前的門自動打開了。
一個腐爛的屍體隨着門的打開向裡倒了進來,毛東星運氣一推,就將這個死屍推了出去。看他的衣服應該是一個守衛,他的屍體旁邊還有一個上鏽的衝鋒槍,看來是想坐這個電梯逃生,卻毒發死在了這裡。
毛東星不怕死人,平靜地邁過門口,走進了闊別五年的地方。
到處都是死人,屍體都已經腐爛,發出了難聞的屍臭,要不是毛東星的功力深厚已經邁入了修真的大堂的話,這種屍臭絕對能讓普通人當場被薰死。
這裡的通氣孔依然在工作着,將屍臭不斷的抽出去,不然這裡早就無法進人了,只是死的太多,五年了也沒化乾淨。
設備沒有人關閉,依然忠實地工作着,走廊上的燈光明亮如初,一間間的房間大多都關閉着,只有少數幾個的門敞開着,每個敞開着的門裡都有幾個死屍存在。
這裡除了通氣孔風扇發出的嗡嗡聲以外,寂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裡是一個死人的世界。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大型的電梯,電梯門口躺着幾十個屍體,有穿白大褂的試驗人員,也有揹着衝鋒槍的保衛戰士,只是他們到死也沒打開那個救命的電梯門,那裡被系統鎖死了。
過了這個電梯就是一個轉彎,不遠處有幾個殘破的屍體,牆壁上都是血跡和彈痕,看來是經過了一場殘酷可怕的撕殺。毛東星站在牆壁前摸着一個個的彈痕,腦海裡閃過了一個記憶片段。
幾個驚慌地連槍都拿不穩的警衛打開門衝了出來,向着毛東星胡亂開槍,一顆顆子彈打到惡魔盔甲之上火星四射,卻無法對盔甲內的毛東星造成一點傷害。
雙眼通紅的毛東星瘋狂地揮舞着雙手,鋒利的手套揮出尖利的呼嘯,打飛了他們的槍支,將這幾個驚慌失措的警衛活活撕成了碎片。正當他想追殺裡面的試驗人員的時候,卻看見了兩個美麗的容顏,沸騰的殺氣一下子就冷卻下來。
滴血的手慢慢垂下,血珠滴落在地板上發出嘀嗒的聲音,外面叫喊的聲音驚天動地,到處都是叫喊“有毒氣,快跑”的叫聲,卻無法驚擾到毛東星仔細觀察那兩雙清純的眼睛。
一個女孩子緊緊抱着另外一個女孩子,兩個人驚慌地看着他。
毒氣在瀰漫,敏敏和娜娜卻在等着這個怪物宣判她們的死刑,只是這個怪物卻看了她們一會以後才走了過來。敏敏抱着娜娜,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身體一緊,敏敏的身體離開了地面,她驚訝地睜開眼睛,發現這個怪物輕鬆地割斷了娜娜身上的皮帶,將她也抱了起來,抱着她們跑了出去。
記憶斷裂了。毛東星打量着這個實驗室,裡面的血跡早已經乾涸,破碎的屍體也成了乾癟枯萎的一團團一片片。真的不知道殺了幾個人,這裡反正都是死屍,大概不下於三十人吧,地上幾乎都是血跡和分不清的內臟。
一個胖胖的人吐着舌頭半坐在手術檯上,黑紫色的臉已經爛的分不清模樣了。他是一個有名的領導人,想多活幾年,卻沒想到死在了這裡。那個電視臺是怎麼報道他的死訊的?毛東星想不起來了,不外乎是什麼意外病逝之類的藉口,說起來他已經活了七十多年了,死了也不虧了。毛東星鄙視地看了看他,一點魔火飛出,將他的屍體燒成了飛灰,不一會就被過濾系統抽走了。能保持五年沒有什麼灰塵的系統,真的很不錯。
魔火終於升級了,不僅僅可以燒燬精神能量,也可以對物質有作用了,這是在達到離俗期以後纔得到的新功能,這也是毛東星修復惡魔盔甲的基本條件。
惡魔盔甲是否能修復好?這個秘密基地裡是否還存在着什麼秘密?是誰殺害了毛東星的父母?又是誰傳給了毛東星這一身的本領?請看下回第一百二十章惡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