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有着很俊朗的外表,合體的西裝讓他的帥氣又增加了幾分,只是他現在的樣子很是放肆,兩隻**叉搭在桌子上微微晃動,手裡拿着一個指甲刀在修剪自己的指甲,注意力根本就沒放在那個氣勢洶洶的老人身上。
輕輕吹去了指甲上的浮灰,年輕人慢慢擡起頭來瞥了一眼對面的老人。輕描淡寫地說:“陳老不要激動,您可是我叔叔輩的老人,氣壞了身體多不值當啊,您看我這次來到北海市,就是抱着誠摯的態度來和你們陳家做買賣的,只是我們談不攏,生意自然就做不下去了,這很正常,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哪?王秘書,給陳老倒杯冰紅茶,消消火氣。”一個體態妖嬈地女人走上前來,給老人倒了一杯茶飲料,她身上的香氣讓對面的人都皺起了鼻子,只有那個年輕人才表現出了享受的表情。
壓了壓火氣,陳老根本就沒看那廉價的茶飲料,對着面前的年輕人說:“劉峰,我不管你來北海市是想幹什麼,你們夢想集團和我們陳家可是近二十年的交情了,你怎麼能說散夥就散夥,你要給我一個交代。”語氣很是嚴厲,陳老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劉峰來到北海市沒幾天就將這裡搞的烏煙瘴氣的,十幾個合作合同說散就散了,對雙方的損失不下十億元,兩敗俱傷,這是爲什麼?陳老想不明白。
劉峰卻很明白,來這裡之前,他的岳父就告訴他了,目前北海市的情況很不明朗,裡面的水太深了,影響的深廣是誰也無法猜測的,只能暫停一切活動,希望能避過風頭,損失大點沒關係,主要是不能牽扯到京城裡面去,夢想集團不能因爲北海市裡的事情就被拖下水,所以劉峰就自作主張地將這裡的一切商業活動都停止了,將謹慎處理這個反覆強調的條件放到了腦後。結果就造成了目前的這個局面,十幾個公司和集團都因爲夢想集團的單方面毀約而蒙受了很大的損失,不約而同的前來找夢想集團駐北海市的代表劉峰要個說法。
在劉峰的推諉之下,幾個公司的代表已經拂袖而去,只留下了陳氏華融集團的總裁董事長陳瑞祥還不甘心就這麼損失巨大的精力和金錢,一定要問個明白。
劉峰本來就是少年心性,幾年來仗着岳父的勢力在京城之中橫行霸道,沒人敢惹,沒想到在北海市裡卻接連栽了跟頭,莫名其妙的讓人打了一頓不說,初戀的女友看他就象看一堆米田共,現在這個老頭子都對他一點敬意都沒有,教訓他就象在教訓孫子一樣,加上這幾天他都是在別人的追問質疑中度過的,於是劉峰的火氣也上來了,猛地站起身來,拍了一下桌子,發出了更響的聲音,怎麼說他也是練過幾年的功夫,比陳瑞祥拍的要響多了。
“老傢伙你喊什麼喊?告訴你個老東西,小爺就是不想和你做生意,你不是和那個東星集團是夥伴關係嗎?叫他們替你出頭啊,叫那個毛東星出來找我啊,小爺就是要搞你們,讓你們吃不好睡不好,媽的,小爺就和你們北海市的小集團靠上了,看你們有什麼能耐,媽的,小爺就看不慣你們這幫北海市的孫子們,在小爺面前別擺老資格,小爺不在乎,都給我滾,滾出去。”劉峰指着陳瑞祥的鼻子一頓大罵,扭曲的臉上都是爆發出來的壓抑怒氣,毛東星對他的羞辱,孟小凡對他的不屑一顧,都是他心底最大的痛,這讓他對和毛東星有關的一切都痛恨起來,只是他僱傭了幾個殺手也找不到毛東星的下落,讓他的怒氣都無處發泄,所以才這樣對待一切和毛東星有關的事物,希望將毛東星逼出來。
陳瑞祥氣的渾身哆嗦,還沒有人敢這麼不給面子的當着他的面子這麼罵過他,何況還是一個年輕的毛頭小子,這種羞辱讓他氣的手腳冰涼,指着劉峰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華融集團的幾個經理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們的董事長,連拉帶勸地將陳瑞祥帶走了。一個和陳瑞祥相伴幾十年的老保鏢看了看劉峰,說:“小夥子,希望你能有一個美好的夜晚。”威脅的意味在淡淡的語氣中很濃很濃。
劉峰眯起了眼睛沒有說話,他身後的兩個保鏢上前一步來到了劉峰的身邊,濃厚的殺氣毫不客氣地反擊了過去,老保鏢臉色微微一變,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劉桑,那個老頭有點本事,今晚要小心點。”一個保鏢低下頭在劉峰的耳邊說。
劉峰臉上的囂張表情瞬間隱去,冷冷地一笑,說:“就怕他們不來,你們給我放手去做,不殺幾個小雞是嚇不到猴子的。”如果不鬧的大點,怎麼能讓夢想集團進到這個渾水裡,怎麼可能讓他掌握更大的力量哪?劉峰將心思放在最深的心底什麼也不表露出來。
兩個保鏢是劉峰的心腹,自然盡心盡力地去安排晚上的保衛工作了,京城的保鏢還真的看不起這個邊緣城市裡的武裝力量,今天真的想試試到底是誰纔是強龍誰是地頭蛇,到底是東風壓倒了西風還是西風壓倒了東風。
卡啦啦一個響雷,滾滾的烏雲在頭頂上凝成了厚厚的一團,天色暗淡的如同黑夜。
一陣疾風捲起幾張報紙,嘩啦啦地穿過街道,越過一道圍牆的時候,將報紙吹上了半空。
報紙在翻卷着飛舞,上面隱隱露出幾個血紅的大字“……血案發生,警方疲於奔命”,還沒等看清楚,報紙就越過了圍牆消失了。
孟小凡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低聲抱怨着這個奇怪的天氣,明明已經是冬季了,可是天上卻在打雷,真的太詭異了。
許於拎着一個現場勘察用的工具箱,快步走在後面,張成的嘴裡叼着一根沒點燃的香菸,眉頭皺成了一團,跟在後面,在他的身後是幾乎全部的刑警,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濃濃的倦意,深深的疲憊幾乎將他們都擊倒了,只是出於某種堅定的信念,他們還在堅持着,奔波着。
“這個鬼天氣,反常啊,太反常了!”趙力快步走到張成的身邊,小聲地抱怨着。和女朋友的約會已經一拖再拖,趙力的心裡很是着急,這樣下午好不容易找到的女朋友可能就要飛走了,而手上的案件卻越堆越多,這讓他的心情差的很。
張成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目前的警隊裡,不滿的情緒高漲,連續奮戰了一個多星期了,鐵打的身體都頂不住了,何況熱戀中的幾個小青年哪!只是張成也對此沒有辦法,上面催的緊,限期破案限期破案,一催再催,幾乎催的張成要發瘋了,就算是砍頭也要讓人吃頓飽飯吧?張成的手下就不是人了嗎?一個多星期吃不好睡不好,案件卻越來越多,領導每天都在市政府裡挨訓,回來就訓張成。弄得張成的火氣也大的很。
“都跟緊點,馬上就到地方了。”張成將火氣壓了再壓,低吼着讓手下跟上,“別一個個都跟遊魂似的,給我打起精神來。”
繞過衚衕盡頭的圍牆,兩個守候在現場的片警立刻驚喜地迎了過來,客套幾句之後,凍的臉色青白的片警交接了工作之後立刻用百米賽跑的速度消失不見了。
“媽的,跑的比兔子還快。”趙力又嘟囔了一句,換來了張成一個嚴厲的眼神警告。
“勘察現場!”隨着張成的一聲令下,十幾個刑警都帶上了白手套,將自己的工具取出,仔細地勘察着現場。
地點:東星大廈附近的居民區小衚衕內。
死者:二十八具精壯的漢子屍體。
死因:槍傷、刀傷、暴力擊打造成的內傷。
死者身份不明,不過張成卻認出了幾個死人是華融集團董事長陳瑞祥的死人保鏢。其他死者的面容很是陌生普通。由於身上沒有任何證明,無法確認。
一個警察發現了一個大型貨車的輪胎痕跡,看來是移屍到這裡的。
沒有任何兇器。
“媽的,太乾淨了,什麼線索都沒有。”趙力狠狠一腳踢到圍牆上,發泄着自己心中的鬱悶,二十八條人命啊,看來一個月又別想放假了,女朋友啊,我對不起你。
孟小凡蹲在一個死人的面前,檢查着他的死因,發現這個喉結破碎的死人,不但胸部遭受過致命的打擊,在太陽穴和後心處也有着暴力擊打的痕跡,她用手指輕輕按了按傷處,裡面的骨頭不出意料地都斷裂了。
“隊長,你來看看這個。”孟小凡指着自己面前的死人說。
張成皺着眉頭走了過來。隨着孟小凡的手翻看着死屍。越看眉頭就皺的越緊。
“二千年的警校格殺教材,看來是警隊裡的佼佼者下的手。”張成輕呼了一口氣,心中沉甸甸的。其中一個兇手竟然使用的是警隊的格殺招式,這讓人太驚奇了,難道是某個特種部隊做的案子?不可能,他們下手不會將痕跡留的這麼明顯,屍體也不會丟到這裡,隨便找個地方一埋就可以了,爲什麼要這麼費事地丟到這裡?張成看了看不遠處高高聳立的東星大廈。難道是衝着他們來的?
“讓法醫將屍體帶回去,小凡你和趙力去東星大廈問問,看看有沒有目擊者,我和許於去華融集團問問。”張成很快就下了命令,然後看了看其他疲憊的隊員,將心中涌起的憐惜壓下,狠了狠心說:“其他人回隊裡繼續勘察其他的案件,晚上我請客。加餐。”哪怕是將自己的工資都花光,也要讓隊員們吃頓好的了。
所有人都有氣無力的歡呼了一聲,安排法醫將屍體拉走之後,他們就回警局了。
作爲毛東星的正牌女友,孟小凡受到了隆重到了極點的待遇,雖然毛東星並沒有大肆宣揚自己的戀愛,可是他的手下都是些狡猾的妖怪,怎麼可能不注意自己頭領的一切?更何況劉利民在暗中還推波助瀾哪。
坐到了頂層豪華的總裁專用會議室裡,面對着幾十個乖的跟兔寶寶似的部門經理,還有除了毛東星就權力最大的劉利民總經理的時候,孟小凡還有種恍如夢中的飄忽感,就別提經常吃閉門羹的趙力了,他早已經把下巴都掉地上了,只知道呆呆的看了,暫時連說話的功能都忘記了。
有問必答,如果不是顧忌着趙力在場,這些妖怪們能怎麼討好孟小凡是無法想象的。看着這些身家千萬以上的富翁們謙卑和藹可親的笑容,趙力真想不明白他們爲什麼這麼客氣,難道就是因爲孟小凡是他們頂頭上司的女友嗎?也太扯了吧!
和孟小凡的待遇不同,張成的遭遇就是很正常的了。
陳瑞祥的秘書直接就將張成攔在了辦公室外面,任張成和許於說破了嘴皮也就是一句話對付“我們董事長不在,請約定一個時間再來。你說的那個人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我們不認識他。”兩個人最後只好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我纔不信他不在哪,你看那個秘書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我真想踹開那個大門,我敢打賭他一定在那個辦公室裡嘲笑我們哪!”許於這麼老成的人也受不了了,可見這個待遇讓他們多麼難受。
“好了,我們回去,希望小凡他們能有點收穫。”張成安慰了許於一句。
收穫很大,只是沒有任何可以拿出來的證據。一個值班的保安在兩千五百米外看見了搬運屍體的貨車車牌,還畫出了司機的模樣,細緻地就象照片一樣。這樣的話能做證據嗎?難道要說出他是一個猴精?眼神好使,半夜不睡覺進偷看遠處的樓裡的人做的某些成熟運動?
一個愛到處瞎逛的蝙蝠精說出了詳細的案發經過,好奇的他甚至還調查了一下衝突的原因。這樣的事也能公開嗎?
所以孟小凡知道了關於案件的一切,卻只能無奈地說什麼都沒查到。
坐到了張成的辦公室裡,孟小凡看着張成苦惱的樣子,終於不忍心地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或許是女人都無法保密的炫耀心理作祟,不過孟小凡是絕對不承認的。
案件發生在半夜時分,二十八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衝進了夢想集團駐北海市代表劉峰的別墅,想爲了白天受到侮辱的董事長陳瑞祥報仇,雖然他們早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卻沒想到自己的對手竟然那麼強大,幾十個同樣是黑衣蒙面的人,高舉着閃亮的日本武士刀,如同鬼魅一樣從草叢裡、從地下、從樹上,從各個隱秘的地方跳出來,戰鬥在一開始就呈現了一面倒的趨勢,就算是那個老保鏢經驗老道將手下聚集起來也無法挽救失敗的命運,槍支幾乎對蒙面的黑衣人無效,只打傷了幾個大意的蒙面黑衣人而已,二十八個精銳地保鏢就都死掉了。老保鏢是死在了劉峰的手裡,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被打斷了。
一個偷來的貨車拉走了所有的屍體,丟到了這個小衚衕裡,明顯是向毛東星挑釁,誰不知道陳瑞祥是陳雨林的父親?而陳雨林是毛東星的徒弟更是東星集團裡公開的秘密。劉峰只知道華融集團和東星集團有多項的合作合同,並不清楚陳雨林和毛東星的關係,他只是單純地對和毛東星有關的一切事物都報復,碰巧找到了和毛東星關係密切的人的身上。
知道了一切的張成會怎麼做?蒙面的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東星集團會不會報復?好幾回都沒有出現的陳雨林在做什麼?請看下回第一百二十二章女人啊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