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兮琳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臉,也想象不出她的臉上此刻是怎樣的表情,於是他乾脆一把將她拉回到自己懷裡,柔聲喚她:“兮琳。”
這一次,路兮琳不再只是尖叫,也不是閃躲,而是被他的動作直接嚇得轉過身來,然後伸手就朝他臉上抓去。
好在賀文淵眼疾手快,伸手擋住了她的這一下,若不然這一抓下去,他的臉上非掛彩不可。
他甚至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隔着衣袖擋住這一下進攻的手臂,被抓的地方立即傳來一陣痛感。
再看路兮琳,她的臉上更是一副驚恐的神情,眼睛睜得很大,卻找不到她目光的焦距。
賀文淵見狀,不由地皺了皺眉,又試探的喚她,並且再次朝她伸手,結果手剛伸至一半,路兮琳便又朝他抓了過來。
路兮琳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渾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沒有了賀文淵熟悉的氣息,有的,只是她極強的防備與警戒。
被她連續攻擊兩次後,賀文淵也不敢再貿然靠近。
兩人就這樣堅守在自己的陣地上僵持了許久,一直到路兮琳被睏意襲捲睡了過去,賀文淵纔有機會接近她。
他將她摟在懷裡,並不害怕她會再次攻擊自己,只是看着她並不安穩的睡眠,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夜裡,路兮琳又驚醒了好幾次,每一次醒來的時候,她都發現自己在賀文淵的懷裡,而賀文淵似乎睡得很沉,一直沒有因爲她的驚醒而受到驚擾。
這讓路兮琳微微的鬆了口氣。
她不敢太大動作,每次都只能強忍住情緒,讓她很快鎮靜下來。
只是她不知道,賀文淵其實跟她一樣,一直沒有睡得安穩。
誰能做到身邊的人不時地驚醒自己卻還能安然沉睡的?更何況這個人是一向都睡眠不沉的賀文淵。
他之所以僞裝成沉睡的樣子,只是不想讓路兮琳對自己的反應過於尷尬。
而他心裡隱隱的感覺到路兮琳似乎發生過什麼事情。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路兮琳還在昏睡。
她睡睡醒醒,折騰了幾乎整整一夜,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的安靜了下來。
賀文淵起牀的時候小心又小心,生怕驚醒她,不過在他洗漱的時候,路兮琳忽然也跟着進了衛生間。
看到她,正在刷牙的賀文淵連忙吐了嘴裡的泡沫,含混的問:“怎麼不多睡會兒?”說着,他又連忙用水漱了口。
路兮琳笑笑,抓了抓頭到走到他旁邊,伸手取了牙刷和牙膏。
“睡好了。”她輕聲回答,語氣卻是分明地帶着倦意,就像她臉上的表情一樣。
不過她的喉嚨卻是比昨天好了很多,雖然仍然有些沙啞,但總算是能夠發出聲音來了。
兩人一起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後,路兮琳便問他:“早餐想吃什麼?”
賀文淵想說我在外面隨便吃點就好,他不想讓還在病中的她這麼辛苦勞累。哪怕只是一頓早餐的辛勞,他也不願。
但路兮琳沒等他說話,便又自己替他做了回答。
“香煎荷包蛋,蔥油拌麪……怎麼樣?”
路兮琳一連報了好幾樣普通的早餐品種,自從離開賀家大宅後,他們的生活就完全按照跟兮琳以前的生活方式和習慣,變得平民而普通。
剛開始的時候,路兮琳還曾一度擔心賀文淵會不
適應這樣的生活,但是時間和事實證明,賀文淵的性情並沒有他的身份那般高高在上。
只是與其這麼評價他,倒不如說是他對路兮琳的適就與包容。
只要是路兮琳想要的生活,就是他願意給她的。
無論平民還是富貴,無論是豪奢還是普通。
“嗯,都好!”
對上她溫柔的目光,賀文淵笑着點了點頭,於是路兮琳隨即轉身出了房間去了廚房。
賀文淵在房間裡收拾片刻,出來的時候早餐已經差不多完成,餐桌上,蔥油拌麪,香煎荷包蛋正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兩杯鮮榨豆漿隨後上桌,賀文淵見狀,臉上蕩起一層幸福的微笑。
這樣的早餐沒有任何營養搭配可言,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在賀家大宅三十年,他還沒有像這樣吃過早餐,而在新家的這段時間裡,卻是讓他體驗了目前爲止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的生活。
當然,最重要的是,無論怎樣的生活都好,只要有路兮琳在!
早餐過後,路兮琳堅持把賀文淵送到樓下看着他驅車離開後才獨自上了樓。
這一天,她依舊像昨天一樣,賀文淵離開後不久,她再次出了門。
紀遠的電話再次打來,只是今天,她沒有再赴他的約,而是一個人閒晃去了人最多的地方。
她試圖讓別人的熱鬧來緩解自己煩亂的思緒,儘管並沒有太大的成效。
這一晃又是一天過去。
賀文淵今天下班後沒再像昨天一樣直接回家,而是提前先給路兮琳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又在外面的時候,不禁有些疑惑,只是他什麼都沒說,直接驅車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隨後賀文淵帶她去吃了晚飯,晚飯後,又應路兮琳的提議陪她散了會兒步,這才一起回到家裡。
晚上上了牀後,賀文淵習慣性地把她摟進懷裡,讓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路兮琳不抵不抗,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
這讓賀文淵不禁有些疑惑。
他低眸看了路兮琳一眼,此刻她就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般,乖巧地靠在自己的懷抱中,手搭在他的胸前,只一眼,便會讓人生出對她的保護欲。
賀文淵蹙着眉看着她,腦子裡面卻是不停地回放着昨天晚上她對自己動手的畫面。
“兮琳。”他突然出聲喚她。
路兮琳一動不動,低低地“嗯”了一聲。
“昨晚睡得好嗎?”他問。
“嗯。”路兮琳還是隻有一個字。
這讓賀文淵倒是有些不知該怎麼繼續後面的話了。
如果她說不好,那麼他會直接順她的話問她爲什麼,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說。
於是賀文淵也不再多問,只是緊了緊臂上的力量,柔聲道:“兮琳,我……”說着,他側了側身,和路兮琳面對面側身躺着,另一隻手也試探的滑到她的腰際。
隔着她的睡衣,他輕輕的摸了兩下,路兮琳的身體下意識地僵了僵,雖然很輕微,但賀文淵還是敏感的感覺到了。
不過路兮琳並隨後的表現卻沒有太明顯,所以賀文淵又大了膽,將手探入她的睡衣內。
這一次,就在他的手指直接觸碰到她的肌膚的時候,路兮琳的身體忽然的往後面一躲,直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怎麼了?”賀文淵蹙着眉問她。
事實上路兮琳
並非對昨晚的事情沒有印象,一切的平靜都不過只是僞裝,因爲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當時的行爲,也不想因此讓賀文淵發現任何端倪。
只是同時,她也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賀文淵是個正常的男人,他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所以即便昨晚沒有勉強她,但同樣的舉動自然會有第二次,並且自己也必須要面對重複而同樣的問題。
不過此時的賀文淵倒並不是真的想要她,更主要的,是他想要看看她的反應,是不是真的如自己猜測的那般。
而路兮琳的反應則有些正中他意的意味。
她突然對自己的抗拒,實在是太奇怪了一些。
賀文淵這時候還沒有往不好的方向想,只以爲她是在抗拒自己,卻不知路兮琳是在恐懼肌膚之親這回事。
“是不是不舒服?”見她不說話,賀文淵斂了思緒繼續問她。
路兮琳搖搖頭,不敢看他的目光,只是小聲的回了兩個字:“沒有!”
“那爲什麼躲着我?”
賀文淵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路兮琳聽罷,不由一怔,隨即馬上恢復正常,故作自然的說:“哪有……”
“那……”賀文淵爲了更加確認,一邊說,一邊靠近她,手則在她的身上不安份的遊移起來。
賀文淵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路兮琳,手上的動作雖然直接而又大膽,可是他的目光裡,卻沒有路兮琳熟悉的曖昧與迷醉,有的,只是探詢。
他的手指在遊移中忽地觸到她的身上,路兮琳原本想要躲開,但在發現他目光裡的探詢意味之後,她的心裡微微一震,連忙強忍着讓自己不躲也不閃。
只是她的身體僵硬得像是一具木偶,又像是一尊雕塑一樣,沒有賀文淵熟悉的柔和,也沒有他熟悉的逢迎。
賀文淵假裝未覺她的反應,路兮琳也在強忍的同時愈加的說服自己,讓自己儘量地表現得輕鬆自然。
在賀文淵進一步的撫摸下,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
但那顫抖不是因爲被他的動作,而是她的腦子裡面正一遍一遍地重複着那天晚上的畫面。
黑暗中,男人的邪惡的聲音話以及那雙粗糙的大手。
她心裡一陣一陣的噁心,她想要推開賀文淵,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於是就這樣強迫自己忍耐忍受。
賀文淵不知她心中所想,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時,他甚至以爲那是她真實的反應,因爲她的身體變得柔軟了些許。
而自己身體的變化也讓他很快地暫時拋棄了原本的初衷,手上的動作也跟着變成了本能的需求。
他終於要突破她最後的防線。
而如果說在這之前,路兮琳還能強迫自己淡定僞裝下去的話,那現在她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
胃裡忽然一陣翻江倒海,她連忙從牀上爬了起來快速地奔進衛生間裡。
跪在馬桶前,她對着馬桶便是一陣乾嘔,腦子裡滿滿的全都是雨夜裡暗巷中的情景。
賀文淵的動作就像是那個男人當時的舉動的重複,路兮琳不自主地便將他們兩人重疊在一起,而更讓路兮琳崩潰的是,賀文淵本身更是被那個男人的身影覆蓋得死死的,讓路兮琳根本無法擺脫對他的陰影。
所以她噁心,噁心到她想吐!
她的反應讓賀文淵有些措手不及,也疑惑叢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