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太過份了!”賀文淵生氣地衝謝嬌容怒吼,謝嬌容聽罷,也不由地來氣。
“我過份?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你的孩子沒有了,你不傷心不說,反而還反過來指責我?”
“那個孩子……”
“算了文淵,不要再說了!”
賀文淵差一點就將孩子的真相脫口而出,但路兮琳卻突然插話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賀文淵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只見路兮琳一臉憂傷地搖了搖頭。接着便轉身出了門。
被謝嬌容這一打一斥,路兮琳心裡別提有多委屈多難受了,但比起對謝嬌容的怒,更多的則是對賀文淵的怨。
如果不是他扛下這個黑鍋,也不至於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如果不是他充什麼爛好人,事情又怎麼會到這種自己怎麼做都不是人的地步。
賀文淵跟着路兮琳出來,路兮琳一邊哭一邊進了電梯,賀文淵見狀也連忙擠了進去。
路兮琳毫不在意電梯裡其他人的目光,依舊一個勁兒的抹着眼淚,倒是把伸手攬住她的賀文淵搞得很是尷尬。
出了醫院,賀文淵連忙帶她上了車。
車上,路兮琳終於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賀文淵就這樣陪着她,一直到她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時候,這纔出聲問她:“剛纔爲什麼不讓我說?”
路兮琳抽抽鼻子,抹掉最後一滴眼淚,說:“就算說了又怎麼樣呢?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被輪姦嗎?反正這件事情大家都已經認定了,現在也認定了我就是那個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連對一個孩子都下得去手的惡毒女人,說不說出真相又有什麼意義?無非就是讓我在別人眼裡變得更加噁心而已。一個被輪姦的女人懷了孩子,你好心幫她頂包保護她,我明明知道真相,卻還不顧一切地揭穿這件事,讓那個女人飽受第二次傷害,呵……不管我怎麼做,我都是那個最噁心最惡毒的人……而且不管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事情的結果不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安寧是我推下樓的,是我親手殺了那個孩子……”
明明已經擦乾的淚水,路兮琳在說到這些的時候竟是又被水霧迷濛了雙眼。
聽完她的話,賀文淵心裡也說不出的難受。
事情會變成這一步,全都是因爲他的錯。
隨後路兮琳執意一個人回了家,看着出租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賀文淵對自己當初的決定懊惱不已。
再回到病房的時候,鄧琪已經離開,只有謝嬌容一個人陪着安寧而已。
見他回來,正好有事要外出的謝嬌容連忙向他交代:“你就在這好好陪着寧寧!”說完,便出了病房。
謝嬌容走後,安寧立即又堆出一副委屈狀,開始向他訴屈。
“文淵哥,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剛纔那樣對葉芳婷?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是她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的。”
“她真的好過份,她明明知道這個孩子本來就不是你的,對她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威脅,而且我也答應你明天就來醫院做手術了,可是她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文淵哥……”
安寧帶着哭腔細數着路兮琳的不是,賀文淵聽得眉頭緊皺。
“剛醒來就這麼有精力跟我說這些,看來手術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風險。”
他淡淡的出聲,安寧不由一怔,接着,她連忙嬌聲喚賀文淵:“文淵哥……”
“寧寧,你處處針對你嫂子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她爲了保護你,連我頂包這種事都沒有怪我,剛纔還幫着我替你
隱瞞,她對你還不夠好嗎?你不是答應了也真的跟她好好相處了嗎?”
“我真她好好相處,那是爲了讓你高興!再說了,今天的事本來就是她做的,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嫂子不是那種人!”
賀文淵不想再跟她多說,也不等她再接話,便直接堵了她的口後從病房裡退了出來。
“哎,文……”
文淵哥三個字還沒喊完,賀文淵便已經關上了房門。
回到家後的路兮琳趴在牀上痛哭了一場。
晚上賀文淵沒有理會安寧要他陪夜的哀求回到了家裡,看到他,路兮琳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欣喜,甚至感覺不到她的一絲的情緒波動。
這天晚上,路兮琳沒有對賀文淵下逐客令,甚至沒有趕他出房間。
賀文淵摟着她,她在他懷裡悄悄地流了眼淚。
“你相信是我做的嗎?”
原本沉默了許久的氣氛被路兮琳突然打破,她的聲音顯得無力又無助。
賀文淵對她的話一時反應不及,不解地反問:“什麼?”
“你相信是我把安寧推下樓的嗎?”
“我相信你不會那麼做!”賀文淵的回答認真而又堅定,路兮琳心裡感到一絲安慰。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輕輕地勾了勾脣角,低低地道了一聲“晚安”,便不再說話。
有他的信任,對路兮琳來說,比任何安慰都強。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她,那又如何,她只要賀文淵,僅此而已。
安寧在醫院裡住了三天,三天裡,路兮琳沒再去醫院。除了她本身不想去之外,謝嬌容和安寧也不想她去。
如此一來,她倒也省了事。
只是安寧出院的這天晚上,她還是出現在了賀家別墅。
對於她的出現,安寧不僅像在醫院的時候一樣,情緒激動,甚至原本已經到餐廳準備和大家一起吃飯的她,最後更是因爲路兮琳而躲回了房間。
她逼真的演技將路兮琳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而路兮琳推她下樓的事,已是賀家公知的事情。
路兮琳被她搞得尷尬不已。
她垂着頭坐在餐廳裡,爲了迎接安寧出院,她好心回到家吃這頓飯,卻不想此刻自己竟是變成了一個供人恥笑的笑話一般。
“哎……看來寧寧對那天被推下樓的事還有陰影……”鄧琪看了一眼安寧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路兮琳,狀似無意的訕訕出聲。
除了路兮琳外,謝嬌容和賀文淵都因她的話而“唰”的將目光掃向她。
謝嬌容心裡雖對路兮琳有怒,但這種事被鄧琪這麼公開的提及,她是厭煩的,至於賀文淵,他本來就不相信路兮琳會這麼做,鄧琪這麼說無疑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
鄧琪被這麼一掃,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嘴上卻仍是不甘的繼續說道:“你們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又沒有撒謊,那天本來就是……”
吧啦吧啦,她不知死活的說了一大通,最後賀文淵再也聽不下去,低喝了一聲:“夠了!”說完,他深了深眸光,怒道:“事情到底是怎麼樣,早晚會水落石出,管好你的嘴!”
“哥,你別太過份了!嫂子害了你的孩子,又不是我媽害的,你衝我媽吼什麼?事實據在,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鄧琪被斥,賀文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看不下去,於是賀文淵剛說完,他就連忙出聲幫腔。
而鄧琪被這麼一斥,心裡也頗是不悅。
她臉
色難看的將眉一挑,撇了撇嘴,輕哼一聲,說:“什麼水落石出?要是沒人推寧寧,難不成寧寧還自個兒摔自個?她一沒病二又不是腦殘,明知道自己懷了孩子,小心還來不及!”
“都給我住口!”
一直默不作聲的謝嬌容終於出聲喝止,拿出了她大家長的風範。不過沒等她再繼續說話,路兮琳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垂着眸子,也不看任何人,只是低低的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便離開了餐廳。
賀文淵見狀,狠狠地瞪了在坐的幾人一眼,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好好的一頓飯這麼一鬧,大家都沒有了再繼續的心情,跟着,剩下的幾人也很快散去。
路兮琳出門後便沿着大路一直往別墅區大門外過去。
臉上淚水肆意滑過,她伸手抹了一把,卻不敢發出丁點兒聲音。
賀文淵取了車追上她,將她拉進車裡。路兮琳也不掙扎,只是上車後,她像是找到了避風的港灣一般,所有努力壓抑在心裡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化作了悲悽蒼涼的哭聲。
“對不起兮琳,都怪我,是我的錯……”
賀文淵伸手攬過她的身體,在她耳邊心疼的說着。
對也好錯也罷,對現在的路兮琳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已經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因爲安寧的關係,路兮琳便很知趣的不再出入賀家別墅。而她這樣,賀文淵也跟她一起不再回去。
對安寧,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他也自認爲在孩子的事情上仁至義盡。爲了這件事,路兮琳承受了那麼多痛苦和委屈,所以賀文淵也希望這件事到此能夠告一段落。
賀文淵怎麼樣,路兮琳已經沒有那麼關心,她每天按時的上班下班,儘量地用工作來充實自己,讓自己不去想那麼多。
就這樣貌似平靜地過了一個星期。
週六這天,路兮琳早上早早地就坐車回了鎮上的家。賀文淵本是想要同去的,卻被路兮琳婉拒,加上臨時突然有事,他只好依了她。
自從弟弟妹妹們離開後,家裡就剩下蘭姨和苗苗還有行宇三人。
蘭姨在孩子們離開之後沒多久便病了一場,那場病說重不重說輕鬆也不輕鬆,之後就一直都反反覆覆的。雖然不至於重到要住院,但總是有一些頭疼心慌的小症狀不時伴隨着她。
所以因爲這樣,已經放了暑假的苗苗沒再像以前一樣出去做暑期工,而是一直在家裡陪着蘭姨。
路兮琳回來,冷清的家裡有了稍許的生氣,蘭姨的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
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的路兮琳決定中午親自下廚給大家做頓好吃的,於是到家後沒多久,她便和苗苗一起出門買菜。
火辣的七月,太陽從早上開始就毒得像是要烤焦整個大地一般,臨近午時的這個時間更是難以抵擋它的灼熱。
“中午想吃什麼?”路上,路兮琳隨口問苗苗。
苗苗想了想,說:“水煮肉片!”說完,她頓了頓又繼續:“等下你做的時候我要好好學學,我做了好多次,總覺得哪兒不對少了一味什麼。”
說起水煮肉片,苗苗心裡還頗有些鬱悶。
最近幾天她一直在試着學做這道菜,但每次味道都感覺差那麼一點點,可她還不願放棄,一連做了幾天,蘭姨和行宇看到這菜都快吐了。
“好!”路兮琳笑了笑,回答。
“用空心菜打底!”苗苗提醒。
聽罷她的話,路兮琳不由地怔了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