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促膝長談,難得的是蒲扇道人如今在沐寒面前,竟沒有擺絲毫師長架子,沐寒從最初的侷促不安,到現在相談甚歡!自然而然的,沐寒心存芥蒂多了個心眼,言語間還是有所顧忌。
“哈哈哈!..”那一陣長笑,似撼動了竹閣。
“原來你竟是糾結這問題了,我離火門以丹煉精修,固本培元,卻不比大無上修真,重要的是細水長流,而你不取大道,而獨走小徑,難怪!..難怪!”蒲扇笑着搖頭,猶如指點沐寒。
“細水長流,小徑?”沐寒心念一轉後,依舊困惑。
“你且看着!”
蒲扇淡笑了聲,隨着他袍袖長舞,雙指幻影在空中毫無規則的跳動,“嗡!”徒然一陣氣流震盪四溢,一滴綠色水珠已懸浮在他掌心上空。
“水?”沐寒眉頭一掀,不解的盯望着。
“對,沒錯是水!”蒲扇道人點了點頭,清楚沐寒的困惑;“我離火門,顧名思義終究難離一個“火”字,然而本物同源,若說的玄奧點,那就是天道方圓,,陰陽互補....”他娓娓而訴。...
沐寒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鬆張,很顯然陷入了沉思,他清楚,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良久!——
“你可明白?”蒲扇道人收了水珠後,見沐寒依舊沉吟,不禁欣慰笑道。
“不是很清楚?”沐寒回神後,憨笑着搖了搖頭。
蒲扇微微一怔後,也笑了;“自然,自然,是爲師太過心急了,本物同源,雖說只是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蘊含天道意境,爲師可是足足花費了三十年才完全吃透,你又怎麼可能在短短瞬間玄悟!”。
“三十年,才吃透?”沐寒驚訝後,轉念一想倒是恍然,天道意境,豈是那麼容易領悟的?
“師傅,足足領悟了三十年才吃透,我又要多長時間?”沐寒捫心自問道。
斗轉星移,閣樓外不知何時又是大雪飄然,雪花碩大而晶瑩,猶如撕扯破碎的棉絮,團擁緊簇。
遠近山巒,銀芒一片!
“記住,本物同源!”
蒲扇再次點撥後,痛心的很;“只是可惜了,那麻絲葫蘆瓢內的靈液靈氣之充裕,簡直...簡直...你..還真是暴殄天物,若是爲師粹煉,不說是下品靈丹,以靈液輔助,丹煉出巔峰妙丹也是有十足把握啊!”。...
他十分痛心!
“下品靈丹啊!”蒲扇激動的身軀顫抖,滿是煞氣;“要是萬幸能丹煉出靈丹,即便只是下品靈丹,那就能成爲極爲稀少的靈丹師,也可以藉助丹青宗之力,除去那..那孽障!”。
“不就是葫蘆中的露水,師傅有必要激動成這樣?”沐寒感受到蒲扇的激動,暗笑了聲。
什麼靈液?
不就是用魂變珠浸泡一下的露水?最多不過是靈氣沒菩提芭蕉上採集的充裕,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心念數轉間沐寒也是感慨,同樣是葫蘆中的靈液,師傅有十足把握丹煉出巔峰妙丹,而自己呢?
“近乎一年時間,還是依靠機緣,浪費的靈液也足足一水缸,才丹煉出中品妙丹,這,還是因爲跨入了本源歸一!”沐寒的心,沉甸甸的。
這,是實力的差距啊!
........
“嘩啦啦!~”
如驚濤駭浪,撕裂聲從高空悠悠響徹,那澎湃的張力擴散開來,將下方十里完全包裹了進去。
“奎達師兄,這次你我可耍了威風,嘖嘖,那一個個附屬咱們丹青仙宗的宗派尊者,這回想起來,依舊回味無窮啊!”
身着淡青色長衫的男子,陶醉無比道。
被稱作“奎達”師兄的男子,聞言也是朗笑;“自然是,別看那些宗派尊者一個個在凡人俗世盛名赫赫,見了我等仙宗弟子還不是照樣恭敬的很,只可惜,遠憔師弟,你我不是內閣弟子,若是!...”話音未落,朝前者挪嘴,悄然道;“同趙師兄一般,能成爲內閣弟子,凡人俗世那些所謂宗師,誰見了不得畢恭畢敬的尊稱一聲“上師”,他們可是巴結的不得了!”。...
這奎達、遠憔都是丹青宗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恆古便是弱肉強食,修真界更是若此,他們口中的“趙師兄”,那可是丹青宗內閣弟子啊!
那身份、地位,可是了不得!
“哞!~”
鬃毛獨角獸陡然驚吼一聲,奎達、遠憔倆人俱是身心一驚,朝獨角獸寬碩背部那“趙師兄”望去,渴望、羨慕、畏懼,....神色複雜的很!
鬃毛獨角獸,那可是九階通靈獸啊!
九階的通靈獸甚至堪比開光後期的人類修士,甚至於更爲強悍,極爲難惹,而擁有通靈獸成爲坐騎,是他們用法符御空飛馳能夠堪比的?
那,可是奎達等外閣弟子夢寐以求的。
“你倆嘀嘀咕咕,鬼祟什麼?”
趙師兄一頭黑髮扭曲如蛇,厲色叱道;“這便前往離火門,若是耽誤了正事,小心你倆小命!”。
“是是!~”倆人忙不迭點頭。
“哼!~”
趙師兄冷冷一笑,右臉頰那塊墨青色胎記很是陰冷,奎達倆人懼怕他的態度,讓他格外身心舒暢。
“倆個不長眼的外閣弟子,竟也妄自菲薄!”他似想到了什麼,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這次得師尊派遣,得了這個肥差,不知羨煞了多少人!離火門雖落魄的很,不比其他宗派,至少也能討得一些好處,蚊子肉即便再小,難道就不是肉?...”。
.......
“本物同源!~”
沐寒望着瀑布,皺着眉頭呢喃。
大自然鬼斧神工,百丈峭壁開了一道槽口,那飛瀑如虹猶如銀河從九天而落,瀑布擊打在礁石上,發出驚濤巨響,飛濺的水浪高足有數米,氣勢兇昂。..
“力量,力量!”
沐寒眼眸滿是赤紅,拳頭死死緊撰,由於用力過度而指關節泛白;“爲什麼?爲什麼這半個月,我只能感受到力量?”。
沐寒瘋狂後無奈的一笑。
“師傅領悟天道意境,可是足足花費了三十年光陰,我未免太心急了!”沐寒極力說服自己,深深吸氣一口;“三年時間,離丹青宗內閣考覈還有倆年,倆年時間,我就不信跨不進通旋密境!”他發狠道。
“沐師弟,在想什麼呢?”一道清亢如鶯啼的聲音傳來,不知何時,折柔兒已負手杵在了他的身後。
“怎麼柔兒師姐在我身後,都沒察覺!”沐寒一驚後,暗暗責怪自己,所幸是柔兒師姐,若是敵人?
“柔兒師姐,你怎麼來了?”沐寒笑了笑道。
折柔兒芊指玩弄着倆縷垂落的鬢髮,嫖了眼沐寒,這才幽幽道;“怎麼,這地、這堆亂石頭是你家的不成,就許你來,我就不能來了?”。
“自..自然不是,柔兒師姐說笑了!”沐寒神色閃躲,他清楚,柔兒師姐那可是有着怨氣未散。
“哼哼,誰愛跟你開玩笑!”折柔兒皺了皺瓊鼻。
“就知道柔兒師姐雖然小但氣量大,不會埋怨小師弟我!..”話語未落,沐寒已是後悔,何苦跟對方糾纏這個問題,這不是沒事找事?
果然!——
“小,我哪裡小了,你給我說清楚?”折柔兒似想到了什麼,朝自己胸脯一瞄,而後粹口道。
沐寒雖然只比折柔兒晚出孃胎幾天,但折柔兒畢竟是女兒身,某些方面不比沐寒少不更事,已是朦朧知曉一些。
倆人對話間,她不禁浮想翩翩,此刻,越說越是臉色羞紅,彷彿熟透的水蜜桃,隨時能擠出液汁來,更可惡的是,沐寒一副茫然無知模樣,卻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胸脯,她已是小荷初露尖尖角,那胸脯一對“小白兔”更是與日俱增。..
“看什麼看,你還看?”折柔兒咬牙跺腳,臉色羞紅無比,薄嗔道。
沐寒愕然!
“柔兒師姐今日怎麼生這般大火氣?難道是丹煉岔了氣息,入魔了?”沐寒這一緊張,就奪步上前;“柔兒師姐,你!”。..
“蓬!~”
話語未落,沐寒一個不防被狠狠的甩了出去,直飛出去了三米,正所謂關心則亂,他也不曾料想折柔兒竟會對他動手,這一摔,雖在半空就用罡氣護身,身子倒是無礙,只是丟了臉面。
“沐師!..師”折柔兒癡癡言語,一個“弟”字難以出口,旋即神色一轉,詳裝冷色道;“你不是厲害的很?師傅可是說你達到了蘊氣匯源後期,怎麼還比不過我一個蘊氣匯源五成的!”。
沐寒拂去塵土,臉色憤怒的漲紅,眸中更是兇光一閃,旋即重重吐氣一口後,瞥了眼折柔兒,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怎麼的,比不過我就生氣了?”折柔兒拍着雙手洋洋得意,見沐寒依舊邁步而去,不由急了,叱喝道;“喂,你站住!”。
沐寒腳步一頓,而後義無反顧的繼續。
“你站住,給我站住!”折柔兒跺了跺腳,望着沐寒的背影,她不知爲何,心中感到一陣失落,聲音已經哽咽。
就在這時!——
“啊!~”折柔兒發出一聲驚叫!
“奎達師兄,你倒是看到了沒,這破敗的離火小門,竟還有一對打情罵俏的小鬼頭!”童遠憔冷冷一笑。
奎達望着可憐之極的折柔兒,嘴角也滿是戲謔。
“不要,不要過來!”折柔兒努力的朝後爬着,眼眸中滿是驚悚。
烏金光芒下,那道巨大的陰影彷彿隨時都能夠將她吞噬了,股股白霧從面前鬃毛獨角獸鼻孔狂涌而出。
“咚!”
“咚!”
“咚!~”
鬃毛獨角獸每跨動一步,亂石飛濺,地面彷彿承受不住它的重量而瑟瑟發抖。“嗤!”獨角獸打了個響鼻,白霧更盛,狂涌出的白色氣霧遮天蔽日覆蓋了足足十米。
“不..不..”折柔兒被嚇的魂不附體,隨着陰影的籠罩,她感到自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
“住手!”
陡然一道殘影,歇斯底里的怒吼聲中,朝鬃毛獨角獸飛奔了過來,電光火石、千鈞一髮,岌岌可危。.....
“嗤!~”
那道破空聲幽幽響徹極其銳利,刺眼光芒似夾雜“趙無涯”等驚訝聲,竟是沐寒攻擊鬃毛獨角獸的拳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