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洛安安驚呼了一聲,放開了阿布就朝着洛霏月衝了過去。
一把拽住了洛霏月持鞭的手,“你會打死她的!”
見洛安安衝了上去,阿布只急得狂叫,就見洛霏月被洛安安拽住了手,無法再打那丫鬟,便一把將洛安安推開,“事到如今你倒還有心思護着旁人!今日本宮就讓你知道,到底誰纔是這太子府的主子!”說罷,手上的鞭子便朝着洛安安襲來。
洛安安一驚,但預料當中的疼痛並未襲身,只聽阿布一聲怒吼,張開了大嘴便衝着洛霏月衝了過來,一個飛撲,準確無誤的將她手裡的鞭子給奪了下來!
那精準的動作,幾乎沒有傷到洛霏月分毫。
可洛霏月卻突然舉着手痛呼起來。
洛安安定睛一看,只見洛霏月的拇指處有一片黑紫,此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
這是……中了阿布的毒?
阿布方纔奪下鞭子時,不慎將唾液滴在了洛霏月的手上?
“啊!救我!救我!”眼看整隻手都染上了那黑紫的顏色,洛霏月已是驚惶無措,拼命想要抓住一旁的下人們,可下人們見到她此刻這番樣子,只嚇得一個勁的往後躲!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寒光一閃,隨後一陣鮮血四濺,洛霏月仰天一聲慘叫,“啊!!”
斷臂落地,已是全部發黑!
百里玄燁扔了長劍,上前兩步,扯過外衣緊緊裹在了洛霏月的斷肢處,厲聲喝令,“還不速傳御醫!”
“是,是!”總算有下人反應了過來,慌忙退下。
而洛安安也才反應過來,一把抱住身旁的阿布,一雙眼,緊緊盯着百里玄燁,帶着滿心的惶恐。
而此時,洛霏月已然暈死了過去,百里玄燁緊抱着她,雙眼卻死死盯着洛安安,亦或是說,正死死盯着被洛安安摟抱住的阿布。
府裡的大夫很快就到,給洛霏月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止血包紮,沒多久,御醫也趕到了,又是診脈又是開藥的,一直折騰到下午時分。
洛安安便跟阿布一起在洛霏月的院子裡等到了下午,百里玄燁下了令,沒有他的云溪,她跟阿布都不能離開半步。
直到,百里玄燁從洛霏月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一雙眸子染着深意,看着了阿布一眼,這纔看向洛安安,“隨我來。”話音落下,便率先朝着院外走去。
洛安安心中忐忑,深吸了一口氣才招呼阿布跟上。
一路行至偏僻無人之處,百里玄燁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眸間染着涼意。
畢竟是阿布闖了禍,洛安安略有心虛,扯出一抹笑,率先開口,“那個,太子妃她……沒事吧?”
“恩。”百里玄燁冷漠應聲,“所幸毒液未曾殃及上臂。”也多虧他及時趕到,否則,只怕洛霏月就這麼被毒死了。
洛安安低了頭,她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原本只是想着阻止洛霏月打死那丫鬟,最後卻害得她沒了右臂,從此成了殘疾。
“到底發生了何事?”百里玄燁冷漠着一張臉,“是你下的毒?”
“不是不是!”洛安安忙擺手否認,“我從未有過害人之心,怎會毒害太子妃。”
“可……太子妃是在與你爭執之時,亦或者說,是被你的狗……”
百里玄燁話還未說完,便被洛安安連聲打斷,“這跟阿布有什麼關係,阿,阿布只是搶下了太子妃手裡的鞭子,根本就沒有傷到太子妃,太子若是不信,大可去看看太子妃的斷肢出可有阿布的牙印……”
因爲心虛,洛安安的聲音越來越輕,她知道洛霏月是沾了阿布的唾液纔會變成這樣,可……她不能讓別人知道,更不能讓百里玄燁知道。
否則,誰知道他會不會將阿布當場誅殺了!
洛安安的表現,令百里玄燁一時難以捉摸。
她看似心虛,又看似是因方纔的事受了驚嚇。
那蹲在地上,緊抱着阿布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害怕失去的小女孩,無端端便令人想要保護她。
百里玄燁負手在身後,緊緊握了握拳,仿若是在責怪自己此刻不該有的心軟,硬是沉下眉來,“可好端端的,太子妃怎會出事?”
“我不知道。”洛安安緊抱着阿布,別開了臉不去看百里玄燁,只低聲道,“反正信不信由你。”
看着她,雖覺得此事她嫌疑最大,可眼下沒有證據,而他,也的確是狠不下心。
於是,微微嘆了口氣,“罷了,今日你也受了驚嚇,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我自會查明。”
“哦。”洛安安應聲,這才起身,招呼阿布走了,自始至終都沒在看百里玄燁一眼。
一直等回了自己的屋子,關上了門,洛安安才一把抓過阿布的兩隻耳朵,拼命的揉阿揉。
“這要怎麼辦啊!你自己說說看!要怎麼辦!”
方纔發生的事,那麼多人看着,不管怎麼樣,阿布都會有嫌疑。
百里玄燁顯然已是起了疑心,按照他的心計,稍微試探就能測出阿布的虛實,到時候,恐怕阿布會很危險。
“你走吧。”揉着阿布耳朵的手頓時停下,洛安安看着阿布,表情很是嚴肅,“趁着此刻百里玄燁還沒有拿你怎麼樣,你先走,回蜀香樓,去找梅兒跟蘇媽媽!”
阿布聽懂了,卻是哼哧了兩聲,不放心洛安安一個人留在太子府。
洛安安也明白阿布的意思,揉了揉它的腦袋,“你不用擔心我,眼下我呆在太子府纔是最安全的,至於洛霏月,她都沒了一隻手了,一時半會兒也整不了我,再說了,我也不會被她給整了,你先顧着你自己吧,回蜀香樓,再不行就帶着你那些狗兄狗弟狗崽子們離開京都,找個山頭做野狗去,總之,不要被其他人知道你有毒的事。管好你的唾液,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阿布又哼了兩聲,腦袋在洛安安的腿上蹭了蹭,這才轉身跑出了屋去。
阿布動作迅捷,府裡一般的侍衛小廝根本攔不住它,它一定能夠順利逃回蜀香樓的。
果然,一直到了夜裡,百里玄燁才發現,阿布不見了。
“去哪兒了?”百里玄燁沉聲問着,雙眼掃了眼洛安安的房間,絲毫沒有阿布的蹤跡。
洛安安嘟着嘴,不敢對上百里玄燁的眼睛,就怕被他看透她的雙眼,只低聲回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百里玄燁顯然是不信,進了屋,緩步行至洛安安的面前,“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的狗有逃不脫的嫌疑,你卻在這兒跟我說,你不知道?”
感受到他強大氣場的壓迫,洛安安微微皺了皺眉,猛的擡起頭看向他,“我的狗是爲了救我,你的太子妃在府裡橫行霸道,作惡多端,就算是真被人毒死了也是她活該,關我的狗什麼事!”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所有的事都有因果。
就如洛霏月今日若是沒有找她麻煩,也就不會斷了手臂。
百里玄燁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眉心微蹙,聲音也跟着沉了幾分,“可是,她是太子妃……”
她出事,就得有人出來平息。
對太子妃下毒,論罪當誅!
洛安安聽出了百里玄燁的言下之意,微怒着撇開了臉,“太子不過是想找個人出來爲此事負責。阿布是我的狗,若太子一心認爲太子妃的手臂是阿布下的毒,那便砍了我的腦袋給太子妃報仇就是了!”
但她知道,她對百里玄燁來說是一枚十分重要的棋子。
百里玄燁,絕不會要了她的性命。
果然,看她一臉決絕的模樣,百里玄燁微微鬆了語氣,“我又何曾說要拿阿布治罪,只是隨意問了句,阿布縱然再厲害,也只是只畜生罷了,哪懂得下毒。”
這話,算是他讓了步。
洛安安自然識相,重新看向百里玄燁,語氣也緩和了些,“你說真的?”
百里玄燁點了點頭,情不自禁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只是眸光,卻是染着寒意的。
洛安安由着他佔這點小便宜,卻忍不住道,“但此事,輕易不能遮掩過去吧?”
畢竟,洛霏月斷了條手臂!
“恩……”百里玄燁淡淡應聲,嘴角微微掠起一抹弧度,笑容隱着陰鬱,“你不必擔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洛安安說的對,太子妃出事,怎麼可能輕易能遮掩過去。
這件事,既然不能是阿布做的,更不能是洛安安做的,那,就只能是旁人做的了。
洛安安卻不懂百里玄燁的心思,她只以爲,百里玄燁能有辦法安撫下洛霏月不去追究此事。
只要洛霏月不追究,這件事便可不了了之。
可她沒想到第二日一早,便聽門外的丫鬟小聲議論了,那個差點被洛霏月打死的丫鬟,因毒害太子妃一事,昨夜畏罪自盡了。
門外的議論聲,顯得那般煞有其事,但洛安安知道,那丫鬟本就無辜,怎麼可能會畏罪自盡。
原來,百里玄燁口中的‘自有分寸’,就是找一個無辜者來頂罪!
一陣寒意自腳底躥至頭頂,洛安安深吸了一口氣,還未鎮靜下來,就聽門外有人喚道,“安夫人,太子妃有請。”
洛安安皺了眉。
什麼情況?
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