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越來越深,叫人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她在他的深吻中驚醒過來,猛的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喘着氣道,“不,不行的。”
他微微凝了眉,聲音似乎都染着幾分痛苦,“朕忍了很久了……”
從她離開江南開始,他便再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他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難忍,她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憋着!
會憋出內傷的!
她卻不理他,轉開了身去,走到了一旁,不自覺的輕撫着自己的肚子,“會傷到孩子的。”
眼下,她好似也只能拿孩子來做擋箭牌。
聞言,他卻是輕咳了一聲,踱步上前,行至她身後,這才壓低了聲,附耳道,“朕問過御醫,輕一點,不會碰到孩子。”
問過御醫?!
洛安安猛的轉過身來看他,臉頰緋紅,染着幾分怒意,“你,你這種事倒是不恥下問!”
被她責罵,他卻是笑意漸濃,沉聲道,“就連十弟都知朕怕傷了你肚子裡的孩子,還特意去煙花之地,尋來這本……”他說着,竟真的從懷裡拿出一本簿子。
眼看着他就要給她展示,洛安安忙把那簿子搶過來扔到了角落去,“你,你怎麼還跟明郡王說這事兒!”
那百里銘奕分明還只是個孩子,沒想到蒐集這等書刊倒是熟門熟路的!
也不知是百里墨宸帶壞了他,還是那小子帶壞了百里墨宸!
“安安……”他耍賴般的將腦袋埋在她頸間,一聲又一聲的沉沉輕喚着她的名字,楚楚可憐,只讓洛安安的這一顆心都被他那一聲聲輕喚給揉捏得毫無反抗之力。
莫名想起那日在地牢,想起他對她說的那些話,想到他一直爲了她守身如玉,那似乎,也確實不容易。
於是乎,終於妥協。
“那,你輕點……”
他如蒙恩賜,激動卻又小心翼翼,怕自己會傷了她,也傷了孩子。
他將她打橫了抱起,輕輕放到了牀上。
他在她身側躺下,一切好似水到渠成,她卻在他將要觸碰到她時,猛的坐了起來。
百里墨宸一愣,也跟着坐了起來,顧不上自己爆發不了的難受,只看着她,面露擔憂,“怎麼了?”
洛安安此時的表情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鹿,水汪汪的雙眼瞪得老大,雙手護在胸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這才一臉不可思議的道,“他動了。”
他動了?
誰動了?
百里墨宸一時未能想明白,只道自己方纔都還沒來得及進去,怎麼可能會動。
卻見她慢慢撫上了自己的肚子,“他,他踢我了。”
這就是大家說的胎動?
洛安安只覺得新奇,懷孕四個多月,卻是第一次如此精確的感受到了肚子裡的這個小生命。
他正在她的肚子裡動着,也不知是翻了個身,還是踢了一腳。
聽她這麼說,百里墨宸這才明白,原來洛安安所說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動了?
他也覺得新奇,竟是不自覺的伸了手出去。
輕撫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似乎是想感受到那小東西的生命力。
小東西自然沒讓他失望,隔着洛安安的肚皮,輕輕的在他手心下踹了一腳。
他猛的收回手,很是驚訝的盯着自己的手心,仿若那兒還留着那小東西踹他的動靜。
“怎麼了?”
洛安安有些擔心的看着百里墨宸,只覺得他的反應,怎麼比她這個做孃的還大。
就見他突然下了牀,開始穿起衣服來。
“朕,朕去衝個涼。”
這種天去沖涼?
洛安安忙拉住了他的衣角,“這種天沖涼,凍着了怎麼辦?”
“凍着就凍着。”他眉心緊蹙,“總不能傷了孩子。”
聞言,洛安安忍不住噴笑,“你不是說,輕點不會傷到孩子?”
“若是萬一情難自控……”百里墨宸說到這,很是懊悔的一聲嘆息,“朕還是去衝個涼吧。”
只要把這邪火壓下去就好了。
見他這般嚴肅,她卻笑意更濃,“你可是皇上,今日還剛剛納了妃子,被人知道竟是用沖涼來滅火,臣妾定會被人責怪伺候不周的。”
“安安!”他自然知道她是在打趣他,可這股子邪火,若是不借着涼水用內力給壓下去,會很累的!
她卻是笑出了聲來,都說父子乃是上輩子的仇人,看來她肚子裡的小東西跟他爹的仇也不小吶。
選擇在這種時候表明自己的存在,壞了他爹的好事兒!
眼見着他穿戴好了要走,洛安安便是拍了拍自己身側的牀褥,“皇上,不必用涼水,臣妾幫你呀。”
聲音竟是難得的帶着幾分調皮。
百里墨宸卻是緊蹙眉心,染着幾分責怪,“安安!”
之前雖知道她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卻未曾真切的感受到過,什麼輕一點,絕不傷了孩子的話自然是能脫口而出。
可如今,他甚至能想象到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裡正躺着一個在吸允着手指的小傢伙,那麼幼小,那麼脆弱。
叫他怎麼敢胡來!
哪知她卻一臉認真,“我說真的,你不用動,我幫你。”
他不動,就不會傷到孩子。
可,他不動,她要怎麼幫他?
百里墨宸仍是在猶豫,她卻又拍了拍牀鋪,衝着他勾了勾手指頭。
那模樣,直教人恨恨得暗罵了一聲,“小妖精!”
……
幾日後。
洛安安在御花園內散着步,身後,一堆宮女太監簇擁着,趕都趕不走,因爲這羣人都是受了百里墨宸的命令。
自那日感受到她的胎動之後,百里墨宸便對她格外緊張起來。
她吃喝的,從製作到最後送到她嘴裡,都必須是他的人經手,甚至還給她安排了一個試吃的宮女,便是連她的拒絕都不管用。
行走更是小心翼翼,一大幫子宮女太監跟着,生怕她摔了碰了,她若是嫌煩要趕走,這幫子人就會齊齊跪下來哭求她,說是不讓她們跟着,皇上就會砍了她們的腦袋。
她當然也跟百里墨宸抗議過,可百里墨宸只一句‘爲了孩子好’,就將她的抗議全都給鎮壓了下來。
想到這兒,洛安安長嘆了口氣。
如今在百里墨宸的心裡,這孩子是她跟百里玄燁的,原本她還想找個機會與他說明她與他一樣,一直守身如玉的,可眼下,卻是不敢說了。
這不是他的孩子,他都這般緊張,若是知道是他的,豈不是會變本加厲。
到時,他對她的‘照顧’怕是得再翻上一倍。
罷了,等孩子出生了再說好了。
“娘娘。”身後的宮女不知爲何突然出了聲。
洛安安一愣,就見那宮女衝着不遠處示意,“是東太后跟淑妃娘娘。”語氣,多少是染着幾分警覺的。
許是百里墨宸交代過,要她們特別留心淑妃跟東太后?
雖說洛安安不怕她們,但也不必爲了她們而壞了自己難得的興致,於是乎衝着身後的宮女道,“咱們出來也久了,回宮吧,皇上也該來了。”
說着,便要走。
見狀,淑妃喚出了聲,“皇后姐姐!”
皇后,姐姐?
淑妃雖說是百里墨宸的妃子,可她到底因何進宮,總不可能不明白。
更何況,她日日都陪着東太后,不明白也該明白了。
怎麼這會兒一開口,不是皇后娘娘,而是皇后姐姐?
固做親暱?
這隻小白兔,在東太后的教導下,可是變得兇狠了?
洛安安無奈嘆息,只好回過身去,衝着東太后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見過太后。”
淑妃自然也衝着洛安安行了禮,只是聽東太后道,“皇后好些日子不見,春風拂面,這面色比之從前,可是好多了呀!”
她這一聲稱讚,可謂暗藏玄機。
春風拂面?
東太后所關係的,只怕也是那‘春風’二字吧。
於是乎,但笑不語,只聽東太后接着道,“這些時日,皇上的身子,可還好啊?”
嘖嘖,果不其然吧。
這一問,就問到百里墨宸身上去了。
洛安安只好禮貌性的微笑,“皇上一切安好。”
東太后點了點頭,“安好就好,皇上年輕氣盛,皇后你身爲這六宮之主,有些事兒,自該替皇上分憂纔是,比如,恩寵六宮,需雨露均沾。”
果不其然,東太后是來替淑妃討恩寵來了。
洛安安心下冷笑,看了眼一旁的淑妃,這才道,“宮裡的生活,淑妃還算習慣吧?”
聽洛安安突然提起自己,淑妃微微一愣,卻很快點了點頭,“是,一切都託了皇上的福。”
“此言差矣,淑妃所託的,乃是你腹中骨血的福。”她這是在提醒封謹顏跟東太后,淑妃到底是因何進宮的。
分明是東太后求她讓百里玄燁剩下一抹血脈,如今卻又要讓這懷有血脈的人去討百里墨宸的恩寵。
百里玄燁泉下有知,只怕也會氣得跳腳!
因着她這一番話,封謹顏跟東太后的臉色都微微一僵。
而洛安安卻衝着東太后福了福身子,“太后的教誨,臣妾定當謹記於心,至於這雨露均沾的事兒,不如,太后自己去跟皇上說?臣妾還有事,這便先告退了。”
說罷,便要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