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似是泡去了身體的疲憊。
洛安安閉着眼,仰頭靠在與浴桶上,只覺得身心舒暢。
所有的一切都被拋諸腦後,她只想靜靜的享受這片刻的愜意。
卻不知道,此時此刻,屏風後,正有一雙眼在靜靜的注視着她。
百里墨宸坐在牀邊,身旁豆豆睡得正香,看着屏風上映出的人影,一顆心都仿若是被幸福給包圍着。
沒有人知道,他盼着這樣的日子有多久了。
“安安……”情不自禁的開口,只讓屏風後的人猛的一驚。
洛安安瞪大了雙眼,隔着屏風望去,依稀見到那一抹身影坐在牀邊。
不是吧?
這傢伙醒了?
“待唐門之事解決之後,我們一家三口去尋一處無人認得的地方,買下一間宅子,幾畝田地,安穩生活,可好?”
那樣的日子,他真是盼了很久。
男耕女織的生活,最爲平淡,卻也最爲幸福。
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曾期盼過的,可後來發生了許多事,她便知道,那樣的日子,自己這一世或許都不必再奢望了。
沉默着沒有回答,一股子難言的情緒將她包圍。
卻是突然間,身體如同觸電了一般,一陣刺痛自腳底迅速蔓延而上,幾乎只是眨眼間的功夫,洛安安便全身失去了知覺。
瞪大了雙眼,卻是叫不出聲音來,只感覺着自己正慢慢的往下沉。
水漸漸漫過了她的肩膀,脖子,嘴巴……
她想拼命抓住浴桶的邊緣,好讓自己不繼續往下沉,可雙手就是不聽使喚。
很快,水漫過了鼻尖,洛安安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屏住呼吸,只希望在自己被憋死之前得救。
可看着那漸漸沉下去的身影,百里墨宸只以爲是她在逃避他的問題。
他們的關係,還未曾修復得那麼完美,她會逃避,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他心急了。
自嘲般的一笑,他沉聲道,“我出去了。”說着,便轉身往門口走。
他再待下去,只會讓她不自在。
開了門,卻不自覺的回頭看了眼屏風。
浴桶裡的人影還是沒有起來。
無奈搖頭,百里墨宸大步走了出去,將房門關上。
依稀聽到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洛安安心想,完了,徹底完了!
那傢伙,就這麼走了!
就算他沒發現不對勁,可,她在洗澡唉?
膚白貌美,凹凸有致的這麼一位佳人,脫光了在洗澡,那貨居然給她走了?
不用這麼正人君子啊喂!、
遵從自己內心的邪念啊!
衝進來蹂躪她啊!
好歹也能發現她快要淹死了不是?!
屏住的氣終於是破了,水衝入鼻腔,刺激的人長大了嘴想要咳嗽,卻只讓更多的水淹沒自己的肥。
完了,這回真的是紅顏薄命了。
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正當洛安安以爲自己快死的時候,一雙大手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將她整個人都從水裡拎了出來。
洛安安猛的深吸了一口氣,新鮮空氣衝入肺部,帶來新的刺激,引得她一陣咳嗽。
“咳咳!咳咳咳!”沒被淹死,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咳死了。
百里墨宸一把將她抱起,快步行至牀邊,扯過了豆豆身上的被子便將洛安安蓋了個嚴實,而後在豆豆睡意未醒,還揉着眼不明所以的時候便單手將其抱起,快步行至屋外,“殷澄!”
一聲喝,殷澄立刻現身,“屬下在。”
“豆豆今晚跟你們睡。”說罷,便將豆豆塞進了殷澄的懷裡,隨後關上了房門。
看着緊閉的房門,殷澄也是一臉懵,低頭看了眼自己懷裡的小人兒,這才道,“你爹他怎麼了?”
“不知道……”豆豆搖了搖頭,睡意朦朧的歪着腦袋靠在殷澄的肩上,奶聲奶氣道,“我就看到孃親是光着的……”
殷澄這才恍然大悟。
光着的啊……
那今晚豆豆的確是不方便跟他爹孃睡來着,少兒不宜!
而此時,洛安安被蒙在被子裡,已是隻覺得肺都要咳出來了。
百里墨宸很快便回來,拉開了洛安安的被子,眉心緊蹙,“發生何事了?”
得虧他最終還是不放心推開了門看了一眼。
見她仍舊沒有起身才快步衝了進來,沒想到,真的差一點她就沒命了!
洛安安動不了,但是咳嗽漸漸之主之後,她發現自己能說話了,“應該是中毒了。”
她說着,腦海中瘋狂的搜索着自己中了何毒。
能讓人身體麻痹的毒,唐門之中不在少數,可之前中毒時自己連喊都喊不出來,這會兒卻能開口說話了。
那就應該夠是‘同靈散’了。
“紫芯在何處?”他問,既然是中了毒,那紫芯就能解。
哪知洛安安卻道,“紫芯解不了的,這毒有毒瀾的成分。”
同靈散也是當初唐中天爲了研製毒瀾解藥時無意中製出的一個新的毒藥,所以紫芯解不了,
“我去喊豆豆。”豆豆的血能解!
豈料他還未來得及走就聽洛安安急忙喚道,“別!誰知道給我下毒的人是不是還在附近,萬一被他們知道豆豆的秘密就不得了了。”
百里墨宸緊皺着眉,如今敵暗我明,洛安安的顧慮的確在理。
可,她的毒……
自是看出了百里墨宸的擔憂,洛安安這才道,“這毒受了外力的刺激之後便能解了。”就如同她方纔被水嗆了之後劇烈的咳嗽,使得咽喉部的毒解了,此刻才能說話。
關於同靈散的這一特點,或許給她下毒的人都不知道。
百里墨宸微微一愣,“刺激?”是要怎樣的刺激?
洛安安輕咳了一聲,臉頰莫名有些泛紅,低聲道,“你,你給我揉揉我就能動了。”
百里墨宸這才瞭然洛安安所言的刺激到底是什麼,點了點頭,便伸手摸向洛安安的雙腿。
溫熱傳來,她全身的肌肉猛的繃緊,洛安安看了百里墨宸一眼,卻見他的臉頰竟是比她還要紅。
這毒,哪裡受了刺激哪裡就能動了,於是乎,他的一雙手便漸漸自下而上,她的雙腿也是漸漸恢復知覺。
而當他手即將碰觸到某處時,她突然一聲喝,“等一下!”
他停了手,轉頭看她,雙眸沾着朦朧的水氣……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扯出一抹笑,“那個……你先揉我的手臂比較好……”
等她雙手都能動了,就不用他來給她揉了……
“不想。”他沉聲道,只惹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壓低了聲驚呼,“百里墨宸!”
不想是什麼意思?
這貨該不會是想趁人之危吧?
“在。”他一本正經的應聲,就彷如此刻胡作非爲的並不是他的一般。
“你,你給我停下!”洛安安又羞又氣,滿臉通紅。
他擡眸看她,眼裡竟是柔情似水。
“恕難從命。”
“什麼叫恕難從命!”他怎麼能趁她不能動的時候這樣對她!
洛安安已是惱羞成怒,他似乎是擔心她生氣了,終於停止了他的肆無忌憚,低着頭,乖巧的揉着她的一雙手。
而當自己的手能動時,洛安安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卑鄙小人!”雙眼微紅,面頰染着水色,方纔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都令她怒不可遏。
他被她這一巴掌打的微微歪了腦袋,而洛安安也迅速扯過了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一雙眼瞪着百里墨宸,似乎都快要氣哭了。
“眼下你已是能動了。”他突然沉聲說道,轉過了頭來看她,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仿若是換了個人似得,雙眸間染着幾分邪氣,“我便算不得趁人之危了。”
洛安安一愣。
他卻已欺了上來,“在下今日,不想做正人君子。”
“你!”
她正欲叫囂,他卻突然吻上她的雙脣,只將她餘下要叫囂的話都吞了肚子裡。
她搖頭掙扎,他卻黏得緊,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了她的雙脣,卻突然做出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悶着聲怨道,“四年未見,你竟是一點都不想我……”
她不想他,對他冷淡的很,甚至刻意疏遠。
可她不知道,這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每每午夜夢迴,看着身側空空入夜,他都悵然若失……
他突然的抱怨,聲音染着幾分委屈,倒是好似將自己擺在了弱者的位置,那低聲的呢喃,令洛安安一時心軟。
也正是這一時心軟,令她疏於防備,被他趁虛而入……
第二日,待洛安安睜開眼時,已是日上三竿。
艱難的翻了個身,渾身都痛,腦海中頓時想起昨晚的記憶,忿恨的握起雙拳!
“醒了?”
牀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洛安安猛的一驚,幾乎是彈坐起來,拿過被褥將自己包了個嚴實!
許是自己這一系列的動作在男人的眼裡只覺得可笑,便見他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氣得洛安安隨手抓過一旁的枕頭就衝着百里墨宸擲了過去。
他微微側身,輕鬆躲過。
她卻更加氣不過,“混蛋!變態!色魔!趁人之危,卑鄙小人!”更可惡的是,他竟是絲毫沒有節制,害得她此刻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痠痛不已!
他卻是一臉滿足後的輕笑,“該起身梳洗了,八大門派已等候多時。”
洛安安微微一愣,這才瞪了百里墨宸一眼。
這筆賬,日後再算,眼下還有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