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安走在前面,隋揚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這通道,比起來時的可要大了許多,連方纔關着隋揚的籠子都能輕易通過,或許,這通道一開始就是用來運送籠子啊,書架之類的。
因爲牆壁上的是火把,比起之前的通道來說也亮堂了許多。
洛安安自然也擔心這條通道會有機關暗器,可小心翼翼的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的危險發生,不免也開始狐疑起來。
通往唐鈺房間的通道佈下了重重機關,可爲什麼這條通道卻如此安全?
或許真是因爲這是運送東西用的?當初替唐鈺做事的人或許並不會武功也不懂毒,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所以這條通道才什麼都沒有?
那……這條通道是通向哪兒的呢?
唐門外,還是山下?
這個答案,洛安安卻是一直都沒能知道,因爲沒等她走出這條通道就發現前方有一個人正在等她。
唐鈺。
腳步停下,洛安安微微皺了眉。
他怎麼會在這兒!
“弟子見過門主。”唐鈺緩緩開口,語氣份外平靜,卻因着眼下這樣的場景而顯得詭異。
見到唐鈺,隋揚便不自主的往洛安安身後躲了躲,看得出來,他怕極了唐鈺。
洛安安並沒有理會他,但卻在見到唐鈺的一瞬間就開始擔心起來。
唐聰不是正在跟蜀香樓安排的人一起纏着唐鈺嗎?
那唐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難不成他們有危險了?
那百里墨宸呢?
他還好嗎?
什麼都沒說出口,可唐鈺儼然是看穿了洛安安的心思。
“門主可是想問弟子爲何出現在這兒?”只見他冷笑着,“你們分明設計支開我了對不對?”
洛安安不屑一笑,“那肯定是您聰明伶俐唄,一早就看出來我們是合夥騙你的,不然您也不會出現在這兒啊!”
一口一個‘您’,可以說嘲諷的味道很濃了。
可唐鈺居然沒聽出來,很是得意的一笑,“不是一早,是昨晚就看出來了,門主在我房間裡找了一圈兒,總不可能只是在欣賞弟子臥房的裝飾吧?”
“呵呵,可不是,你瞧,你這屋子真是別有洞……啊!”洛安安裝模作樣的環顧四周,發出並不由衷的‘讚歎’。
唐鈺仍是一聲冷笑,“弟子這間密室建造多年,原本是爲了師父準備的,可那老東西命好,三年前的內亂不但被他逃過一劫,居然還將你這個禍害給帶回了唐門來,冤家路窄,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爲了唐中天準備?
洛安安微微凝了眉,“你別告訴我,關着隋揚的籠子,原本也是給你師父準備的。”
唐鈺微微聳肩,並不否認,“不過如今居然被太子用了,也算是物有所值。”
“呵。”洛安安忍不住輕笑,“那不用再問也該明白三年前唐門的內亂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了?你在唐門之中力挽狂瀾,其實是盼着唐中天死了之後繼承唐門?”
唐鈺微微點頭,“很聰明嘛!”
“哈哈,不是聰明,而是因爲你跟你那個青梅竹馬一樣,都是畜生!”唐中天是唐鈺的師父,不管怎麼樣都算是情同父子,唐鈺卻造了這樣一間密室,準備了那樣一個牢籠來對付唐中天,跟當年洛大小姐對她的親爹下藥有什麼區別?
聽到洛安安提起唐子安,唐鈺頓時怒了,“你住口,你不配提她!是你把她害成現在這幅樣子的!”
“呸!她那叫自作孽不可活!關我P事兒!”洛安安嗤之一笑,“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爭辯,你跟唐子安一樣,都是自以爲是之人,覺得全世界都是自己對,別人都是錯的,所以我跟你多說無益。你既然能在這兒等着我,肯定不是爲了帶我出去的對吧,有什麼花招,儘管使出來吧,姐姐奉陪到底。”
“不自量力!”唐鈺冷哼一聲,這就要拿出毒器朝洛安安襲來。
見狀,洛安安迅速從腰間取出毒針,射向唐鈺。
唐鈺的毒器乃是銀製小球,球內包裹着無數毒粉,只要觸碰到敵人便會散發出有毒的粉末,令對方逃無可逃。
而此時洛安安的銀針雖說是朝着唐鈺射去,卻並非是真的瞄準了唐鈺的,而是瞄準了那襲來的小球。
只聽‘砰砰砰’幾聲輕響,銀針準確無誤的射中那些小球,使得小球在空中炸裂開來,爆出無數淡黃色粉末。
洛安安忙拉着隋揚後退,捂住口鼻,直到塵埃落定才放下手。
微微揚起下巴,看着唐鈺,“我這身手可還行啊?你師父親授,比起你來,不差吧?”
雖說唐鈺的暗器也是唐中天教的,但唐中天曾說過,只是點撥,不曾像教洛安安那樣一招一式都手把手的教導。
所以,論暗器,唐鈺雖說是唐門的大弟子,卻還是比不過她。
至於內力,唐鈺跟在唐中天身邊也就十幾二十年的,而她如今有二十多年的內力,自然也不會怕他。
唯有一點。
不能與唐鈺近戰,否則她招式上定會吃大虧。
而眼下,因爲那毒粉的緣故,唐鈺跟洛安安都紛紛後退了些,這會兒距離就更遠了,看來也只能比試比試內力與暗器了。
聽洛安安這般吹噓自己,唐鈺自是不服氣,當下便是一聲輕笑,“無妨,早知道你在暗器上的造詣高過我,那我來時,自然是不會毫無準備。”他說罷,竟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包袱,沉甸甸的,怕是那包袱裡都是他的毒器吧?
只見唐鈺面含笑意,“今日就看看,是門主您的毒針多,還是弟子這兒更多些。”
“厚厚,巧了!”洛安安大聲一笑,“我一早就知道要來你這老兔崽子的窩裡,您猜怎麼着,我也準備了不少呢!”
一邊說着,一邊很囂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腰間。
銀針比起唐鈺的毒器來,體積自然是小了不少,所以眼下她腰間到底有多少銀針唐鈺也吃不準。
可洛安安很清楚,銀針並不多。
至少,不會比唐鈺那個包袱裡的毒器多。
她說的這麼囂張,明顯是想要嚇唬嚇唬唐鈺,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唐鈺與她也算相識了幾年,算是瞭解她,此刻聽她的威脅也不過是輕哼了一聲,“那正好,咱們就比試比試!”
說罷,唐鈺便又抓起三顆銀珠,見狀,洛安安立刻從腰間取出銀針,竟然也恰好是三根,不敢大意,忙朝着唐鈺射來的三顆銀珠射去。
這一次,唐鈺射來的銀珠帶着他十成的內力,速度自然比之前也快了許多,銀針射出雖然算得上及時,可銀珠爆裂時,毒粉瞬間便朝着洛安安跟隋揚襲來。
後退似乎已是來不及了,洛安安一掌劈向隋揚,藉着內力將他推了出去,而後屏息,迅速朝着唐鈺的方向衝了過去。
當洛安安從那淡黃色的粉末之中衝出來時,唐鈺儼然是沒想到,當下便又要射出銀珠,可洛安安卻依舊先他一步,左右手各三枚銀針,一齊朝着唐鈺射去。
唐鈺猛然提起輕功後退,銀珠射出,卻只擋住了洛安安的四枚銀針,餘下兩枚便是直直的朝着他的左右兩臂襲去,速度之快,避無可避。
情急之下一個側身,險險躲過了射向右臂的銀針,但左臂仍舊中了招,只一瞬間便感一陣麻木,緊接着左臂便動彈不得。
而洛安安再度衝出黃色粉末之後並非閒着,連連射出的銀針只讓唐鈺再也沒了反抗之禮。
那裝着銀球的包袱落地,就連唐鈺自己都無力的一屁股坐回地上。
洛安安緩步行至唐鈺面前,將那一包銀珠一腳踩碎,“遊戲結束。”
“呵……”唐鈺坐在地上,卻依舊是冷笑,“你不用得意……”
“我沒有得意啊!”洛安安微微歪着腦袋,“你也不用浪費時間了想用內力催動你來時服下的解藥了。”
一眼看穿了唐鈺的所想,自然惹得唐鈺瞪大了眼睛看她。
就見洛安安撇嘴一笑,“你銀珠裡的毒,有毒瀾的成分吧?好巧,我的也是。我說了,知道今日要來,所以特意爲你準備的。”
所以,眼下唐鈺身上的毒,無藥可解。
聞言,唐鈺先是一愣,隨後卻大笑起來,“哈哈哈,沒想到我居然會栽在你這麼個二流子的手裡!唐門亡矣!”
“唐門會不會亡,不用你擔心,不過,你肯定是要死在這兒了。”洛安安說着,打量了唐鈺一眼,“這會兒,也就只有這個脖子還能動吧?可惜了,這附近也沒什麼東西吃,要麼就想辦法把你的這些毒吃了,要麼,就等着在這兒活活餓死吧。至於我,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了。”她說着,便轉頭衝着隋揚一喊,“隋揚,我們走!”
聞言,隋揚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而唐鈺卻是突然往後一靠,“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裡的,要死,咱們一塊兒死!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的狂妄令洛安安驟然蹙眉,只覺得哪裡不安,正要問唐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鼻尖卻傳來的異味。
是火油!
一擡頭,就見兩旁的牆壁上正慢慢滲出深色的**!
原來,方纔唐鈺那一靠,是出發了這通道的機關了!
牆壁上都是火把,待這些火油流到火把上,這條通道就會瞬間成爲火海!
“快跑!”洛安安一把拉過隋揚就往前跑去,而身後,唐鈺的笑聲便是在通道里久久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