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疑惑解不開,那就只能親自去尋答案。
洛安安決定,去荀兒所說的‘那邊’好好找找。
百里墨宸一路抱着荀兒,與洛安安一起往荀兒所指的方向走去。
經過唐聰唐鈺還有唐恆以前所住的院子時,荀兒都說不是。
等走到小輩弟子所住的大院時,荀兒便是伸手一指,“荀兒在那邊躲貓貓的時候撿到的。”
兩人往荀兒所指的方向一看,是院子裡曬衣服的地方。
此時的晾衣繩上晾曬着許多的衣衫長袍,輕易就能擋住荀兒小小的身子。
而且,荀兒不會撒謊。
“不知是不是晾曬衣服時不小心落下的。”洛安安小聲道,百里墨宸微微點了點頭,“若真是如此,定會有人來尋。”
話音落下,便依稀聽到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
百里墨宸立刻摟着洛安安藏到了一旁的假山後。
囑咐了荀兒不許說話,二人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
果然瞧見一名唐門弟子急匆匆的跑到晾曬的衣服那兒好一陣翻找。
顯然,什麼都沒找到。
見他一臉急切又懊悔的樣子,丟失的應該是樣很重要的東西,比如,九龍圖。
“在找什麼?”洛安安從假山後走了出來,面帶微笑
那弟子面色一驚,慌忙衝着洛安安行禮。
“弟子見過門主。”
“若我沒有認錯,你是唐鈺的徒弟吧?”
那弟子忙點頭,“是。”
“話說回來,這幾日都未曾見過你師父,他去哪兒了?”洛安安裝模作樣的問着。
唐鈺已死,可他的屍首還在那密室之內。
雖然洛安安從未明着公佈過唐鈺的死訊,但凡是稍微知道些內情的人都該曉得,唐鈺就算沒死,應該也不會太好過。
而眼下,這小弟子儼然是知道些內情的,甚至,知道的還不少。
因爲面對洛安安這故意的問詢,他慌亂的表情下藏着幾分淡定,“弟,弟子也不知師父去哪兒了。”
“哦……”洛安安點着頭,“如此說來,你師父都失蹤好幾日了呀,那怎麼,他門下的弟子,都不急呢?”她一邊說着,一邊緩緩靠近那弟子,指縫間早已藏好銀針,“你是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還是不肯告訴我?”
她的逼近,使得那弟子心中跟慌,“弟,弟子當真不知。”
“呵。”洛安安一聲冷笑,“好吧,我信你,可,你不知道你師父去哪兒了,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說着,便將九龍圖展開。
那弟子一見,頓時瞪大了雙眼,下意識的便伸手來搶。
只是手將將伸出來,便被洛安安狠狠的紮了一針,剎那間便麻痹了!
刺痛使得那弟子一聲痛呼,狼狽的收回手。
洛安安卻是滿臉帶笑,“做什麼?本門主的東西,你都敢搶?還真不愧是唐鈺交出來的弟子!”
話裡話外都帶着影射,那弟子吃了虧,當下也不敢說話。
洛安安卻是挑着眉,“怎麼?被我毒啞了?我記得我這銀針上的毒,自會叫人的骨頭慢慢化了,可不會變成啞巴呀!”
讓骨頭化了?
莫非是……
那弟子一臉驚恐,洛安安很是欣慰的點頭,“真聰明,就是化骨散呢!我記得之前有幾個唐聰的弟子來找我麻煩,我就是用化骨散把他們的骨頭都給化了,後來就想到將化骨散的毒泡在銀針上,你說,門主我聰不聰明呀?”
她擺明了是嚇唬這弟子的,這毒針只是平日裡她用的那些,使中毒部位麻痹而已,可見她說得有板有眼的,那弟子自然是被嚇得不輕,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門,門主,弟,弟子知錯了,求門主饒命!門主饒命!”
洛安安心中暗笑,但面上還是一副威嚴無比的樣子,“你猜你師父臨死前,可曾這樣求過我?”
聞言,那弟子又是一驚。
師父,死了?
小弟子心裡的防備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被洛安安擊潰。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小弟子,語氣緩和了些,卻依舊嚴厲,“唐鈺擅自在屋內埋下密道,抓了太子虐待,本門主前去相救時居然還想殺了我。所以,他死,是活該。”說到這兒,她微微一頓,看着已經在渾身發抖的小弟子,柔聲問道,“那你呢?你是無辜,還是活該?”
“弟子是無辜的,弟子什麼都不知道!門主饒命!”
“你撒謊!”洛安安一聲厲喝,激動之下不慎扯到傷口,免不了倒抽了一口涼氣。
見狀,那弟子擡眼,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洛安安,就見洛安安深吸了一口氣,而百里墨宸此時也抱着荀兒走了出來,不着痕跡的瞪了洛安安一眼,責怪她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而後纔看向那跪地的唐門弟子,“你不願說便罷了,看來你對你師父也算衷心,想必他也是什麼都告訴你了,既然如此,你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你們門主受了傷,沒工夫與你在這兒糾纏。”他說罷,便一手抱着荀兒,一手摟過洛安安往回走去。
言下之意,便是不管那弟子的死活了。
這一下,那小弟子可就急了。
“門主,門主,弟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您饒了弟子吧……”只見他跪着上前,一把拉住了洛安安的褲腿。
另一隻手因被刺了銀針,此刻臉手臂都麻木了。
這種感覺,與中了化骨散之後的感覺差不太多,以至於這小弟子着實是被嚇壞了。
可就算是如此,他還是死咬着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洛安安微微嘆了口氣,“你若當真什麼都不知道,那唐鈺爲何會將九龍圖交給你?你不說實話便罷了,化骨散塗在銀針上,毒效沒那麼快發作,你還有時間去換身乾淨的衣衫,留個遺言什麼的。當然了,你也可以自己去配解藥,配出來了告訴我一聲,這化骨散的解藥,我倒是研究了這麼久都沒研究出來呢!”
她說罷,便是將那弟子的手一把打開,再不理會那弟子,與百里墨宸一起大步離去。
卻在走出三步之後,聽那弟子大聲喚道,“那張九龍圖,是師父給我的!”
聞言,洛安安停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那弟子,也不追問。
那弟子自己熬不過,和盤托出,“還有半張,在三皇子那,之所以將這半張藏寶圖交給師父,是因爲三皇子說,藏寶地點就在唐門附近。”
在唐門?!
洛安安忙低頭打開手裡的九龍圖,之前並未細看,眼下倒是覺得這上面所畫的幾座山,像極了黎山!
而那寶藏賣唱說標記的地點,就在黎山附近。
就聽那弟子接着道,“師父屋內的隧道,就是通向那藏寶之地!”
竟然!
難道那日那條着火的隧道最終通向的就是寶藏所埋藏的地方?!
看來,有必要再去一次密道了!
“門主!”小弟子急切的打斷了洛安安的驚訝,“弟子就知道這麼多了,真的就只知道這些了,求,求求您,饒了弟子一命吧!”
洛安安這才收起九龍圖,看了百里墨宸一眼,便從懷裡拿出了兩粒唐門之中最尋常的解藥,扔給了那小弟子。
小弟子接過,迫不及待的吞入口中,卻是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不由的微微一愣,看向洛安安。
卻見洛安安撇了撇嘴,“忘了拿錯針了,泡了化骨散的那些銀針還沒從毒液裡撩起來呢!”
也就是說,他所中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化骨散。
一切,都是洛安安在唬他!
當下便從地上站起,伸手指着洛安安,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你!你!”
“收起你的手指。”洛安安冷着臉,“除非你不想要了。”
那弟子悻悻的收回手,卻仍有不甘。
“你,你身爲本門門主,怎能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喲呵,居然還敢指責她了?
洛安安很是詫異的盯着那弟子,“論卑劣,我可比不上你師父,私通朝堂,背叛本門,毒害武林,哪一條不是足以連帶的罪名?單單是你師父將太子殿下囚禁在密室之中,另其神志不清,那便是能滅了我唐門滿門的死罪!你以爲我爲何留着唐鈺門下的弟子一個沒動?若不是看在唐老門主的份上,你當你現在還能活着跟我說話?!”
真當是老虎不發威,猴子稱大王啊!
小弟子頓時噤了聲,其實是非曲直,他雖爲唐鈺的弟子,但仍是明白的。
師父做的事是錯的,但因爲是他的師父,他無從選擇。
而今日,他會這般指責洛安安,也不過是被耍弄了之後氣昏了頭,眼下被洛安安這般呵斥,自然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洛安安也懂適可而止的道理,轉身離去,只留下了一句話,“要留在唐門,我自然歡迎,要走,我也不會攔着,可唐門的東西,一件都不許帶走。”
包括這些年,在唐門說學到的所有武藝與製毒的本事。
唐門之中,毒藥種類繁多,要使人失憶可不是什麼難事兒!
那小弟子自然深知這一點,看着洛安安的背影,亦是陷入了沉思。
但其實,這個選擇題,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