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萬歲爺,真的沒了,就這些啊!”張貴妃莞爾一笑,甜蜜地說。
“貴妃呀,你把朕當不當你的知心朋友啊,這些小事情,朕不過好奇,爲什麼不給朕多說說啊!”張由鬆很是不滿。
“萬歲爺,有些事情,您不能亂聽的,其實,萬歲爺呀,臣妾只是道聽途說。”
張由鬆知道她一時失言纔講了出來,不願意深講,就笑了:“怎麼是小尼姑啊?你進了皇宮就是當小尼姑啊?朕看不是呢,朕早就想梳攏你,是你自己不肯就範呢,要不是朕的皇宮裡還有幾個女人,你才把朕當成小和尚了呢!”
“嘻嘻!”張貴妃笑得極爲開心,見其僕人已經出去,周圍沒人,忽然衝過來,將皇帝緊緊地抱住,吃了一口:“小和尚,本宮讓你破破色戒!”
張由鬆想不到她這麼開朗,在自己的家裡,一切都熟悉了,就顯示出了自己的本性,不禁喜悅,抱起她就轉起了圈圈兒,她則幸福地抱緊了皇帝,將頭埋在他的臂彎裡。
誰也沒有見着,張貴妃的娘也出去赴宴了,家裡就這幾個僕人,把她遺憾得不得了。可能是想到母親和自己此前的生活,觸景生情,竟然抹起淚來。
“哭什麼啊,別哭了!愛妃,要不,你就在家裡隨便住吧,等什麼時候高興了再去宮中找朕,朕隨時隨地等候着你回家。”
“嗯!多謝萬歲爺恩德!”想了半天,她拉住皇帝的手,“不,我要跟萬歲爺回宮。”
“不見你娘了?”
“既然萬歲爺這麼喜歡私訪,再一次還有機會的!”
“想通了就行!”
兩人又在這兒滿世界轉了一圈兒,才離開。
回到了皇宮,張貴妃才說,“萬歲爺,臣妾不是不想在家待着,實在是,與禮制不合,”
張由鬆在她的鼻頭上捏了一把:“你騙誰啊,依朕看來,你就是被朕給迷住了,捨不得朕呢!”
“誰說呢!”她的臉頓時紅得厲害,幾乎無法自持,最後才承認:“含臣妾鼠妃,怎麼說也比那些普通宮妃和宮人強吧?臣妾就不信,她們能博得萬歲爺的寵愛,臣妾就不能!”
宮裡的生活,規範而無聊,最大的亮點兒就是舒適,要多麼舒適就有多舒適,但是,又處處充滿了沉悶的氣息,加上天氣的炎熱,讓張由鬆感到很是鬱悶。
張貴妃家一行,使他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財政方面上來,其實,早先就有這個構思,直到這次,他才被更深地震撼了。
“大明之財力,盡在私家!”
這是一個嚴重的事實,也是明朝國力嚴重被限制的一個因素,財富和土地的高度集中,固然有資本投資方面的可能性,有集約經營的未來發展趨勢,但是,土地的壟斷,造成了社會的嚴重對立,拍拍腦袋想下,張由鬆就能知道,明朝的衰落,不是別的,根子就是腐敗!腐敗表現在各個方面,在經濟上就是社會基尼係數的,經濟地位的差距,造成社會的分裂和斷層,矛盾衝突的激化,造成了的內耗,自然無法凝聚國力,進行一切活動了。
以前的話,就是小打小鬧,站穩腳跟,現在,從一件偶然的小事情上,促使了張由鬆轉變觀念。,向社會的更深處去着眼思索。
要擺平明朝的一切問題,自然是很難的,可是,最核心的問題是什麼呢?腐敗,腐敗要從哪裡率先着手呢?
張由鬆苦惱地皺緊了眉頭,媽地,現在才知道,還是當小人物好啊,一人吃飽,全家不飢,或者一個小家的事情折騰好,老婆孩子熱被窩,哪裡還管那麼多的狗屁閒事?不當家不知鹽米貴!事非經過不知難。
思索了好久,張由鬆都沒有頭緒,只得將戶部尚書黃道周請了來。黃道周在歷史上,還是有相當正義名氣的,據說,在明亡以後,堅持抵抗,最後戰場失敗,爲國捐軀,是個響噹噹的硬漢,真正的民族脊樑,因此,張由鬆見了他,總有一種大可信賴的感覺。而且,這個人多次擔任明朝地方官員,對朝廷的問題相當熟悉。更爲重要的是,他數以百計不多的良心人士,既不是閹黨和地方實力派馬士英阮大鋮一流,也不是史可法錢謙益一類,屬於比較自由獨立的官員。在談論起國事的時候,就會坦誠些。
皇宮的中午,依然美麗,各種花草競相吞吐着芬芳,令人心曠神怡,張由鬆在乾清宮裡會見了黃道周,提出了這個問題。
“黃愛卿,朝廷財政緊張,束手束腳,許多事情無法籌算,你以爲如何?”
黃道周果然堂堂正正君子,開門見山:“皇上因何事煩惱?”
張由鬆將自己興辦京營新軍的事情講了些,又提到了兵工廠經費的缺口,還籌劃到將來對滿清作戰的時候,需要的物資,糧食,軍餉,裝備等等。
黃道周苦笑:“戶部非不願意爲皇上籌辦經費,而是戶部職權範圍有效,許多事情無法處理,捐稅之增,必須有個限度,爲此,民怨沸騰,李闖張獻之流賊已經釀成巨禍,江南雖然偏安,稍微富裕一些,也不能隨意地徵收啊。”
張由鬆見他苦惱,也是一笑,話題一轉:“黃尚書是大明的財政部長,主管一切財務,乃是堂堂正正的財神爺第一,不知道在開源節流上,能有什麼辦法,爲朕籌措好經費?”
“皇上,您是爲皇宮的用度不足而發愁嗎?”黃道周警惕地問。
“皇宮用度,自然不足,但是,這都不是主要的,”張由鬆揣測着他的意圖,侃侃而談:“朕的用度,自然不在乎,朕可以一切從簡,朕在數年的淮安流浪裡,已經學習會了吃苦耐勞,知道如何儉省,朕已經多次下令,裁減膳食,也多次命令宮中,在夜間節省柴草和蠟燭,朕擔心的豎家,朕要強軍強國,沒有錢財,如何有人才和人心?”
“哦?”
“黃愛卿啊,朕生於盛世,長於亂世,是幸也,亦是不幸也,朕倒覺得,這是上天考驗朕,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行拂亂其所謂,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朕發誓,要在短短的的五六年裡,將大明的混亂局面,扭轉過來,然後,再用五年時間,驅逐靼虜,恢復中華,將堂堂大漢的國家,興旺發達,恢復當年太祖爺爺時代的全盛局面。我大明,當爲世界之國,豈能內外交困,淪爲一掙扎癱軟之蛇蟲?”張由鬆慷慨激昂地說:“朕要做個英明之主,開始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