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皇帝的話,許多大臣都震驚了,因爲,誰都沒有想到,皇帝這麼一個貪婪的人,居然人性迴歸,人品大爆發了!
這一段時間以來,誰也沒有想到都知道,皇帝在利用宴會歌舞,在瘋狂的收斂財產,其數目之大之多,令人髮指,大家都在議論和猜測着,從來沒有人想到,皇帝還有這一手,更有許多朝臣,正想象着如何來醞釀進言的奏章,得想方設法來制止皇帝的任意胡來,也有人擔心着,皇帝會不會再來一回邀請呢?那樣的話,自己還要掏出多少錢財纔算完?如果皇帝沒完沒了地邀請你赴宴呢?你得打賞多少?
大臣們面面相覷,繼而,喜極而哭泣。
“皇上,算了,算了,臣等爲皇上宮人賞,是爲觀賞了宮人之精彩舞蹈,歌曲,理所當然的,怎麼能退還呢?”阮大鋮最有覺悟,因爲,他家裡很有錢兒啊,他不過捐獻了區區一萬兩銀子啊,不過自己半年的零花錢兒。
“是啊,皇上。不能!”
於是,在武英殿上,就上演了一幕諸位大臣苦苦哀求皇帝,不要退還銀子的感人肺腑的一幕。爲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和意志不可違背,許多人用腦袋在地上亂撞着。
老實說,沒有人會相信皇帝真的會吐出吃下去的銀子來,誰都以爲他是在作秀,故意說真的玩玩,讓羣臣開心的。
洛陽的老福王,是最貪婪的,其實,大明皇帝在神宗以降,有幾個傢伙貪財貪得非常離譜,老福王在李自成大軍逼近,破城在即的情況下,還堅決地不肯拿出銀子裡犒勞大軍,人家官兵是爲他守城啊,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關餉了,可是他呢,任憑那些官員苦苦勸說,就是藉口家裡窮,最後,只拿出了幾千兩銀子!結果,洛陽城的官兵士氣低落,人心憤怒,城市的失守,就不可避免了。老福王就是死的威脅利誘都不肯動心,那氣質,那骨頭,真是錢硬錢硬啊,這個弘光皇帝,是正宗的福王血脈,難道還能轉了基因不成?
“是啊,諸位愛卿的忠心耿耿,真令人鼓舞!令朕感動!”張由鬆順便又將諸位朝臣的馬屁股狠拍了幾巴掌,然後,觀察着大家的臉色,特別是他重點注意的幾個大臣,這些人,。都位高權重的大臣,而且,很有實力和野心的。
這話,讓一些朝臣心裡一冷,那些想要回銀子的傢伙,一聽皇帝軟了口氣,好象被自己感動的樣子,都知道,壞了,皇帝又如要收假意的退讓意思了。不禁那個後悔啊。
“朕的皇宮用度自然是不寬裕的,因爲人多啊,朕是天子之家,宮女和公公們,加上御林軍和錦衣衛隊的花銷,大得不得了,而且,朕還接收了南京的炮廠,改成爲軍工企業,還要興辦京軍,這都是大筆的花費,可是,戶部卻窮得拿不出銀子來!朕的花費啊,也是捉襟見肘,艱難困苦!”
皇帝大嘆苦經,也在暗暗地冷笑,老子要退還你們的錢兒,但是,也不能那麼順利,要嚇你們幾跳,折騰你們半死,叫你們知道老子的厲害,輕易不敢跟老子較真兒發倔。
這一扯遠,朝臣們就知道,更沒有希望要回來錢了,皇帝這麼苦,誰要是再好意思向他老人家要返還錢,那還好意思嗎?那還有面子嗎?
君臣兩派,進行着鬥智鬥勇,總的說來,張由鬆佔據着絕對優勢,把羣臣耍得團團轉,他因此也很感慨,其實啊,許多上位,並沒有人們想象得那麼高深,憑我們的普通智商,就可以做得很好了。他自信了起來。
“但是,無論如何,朕都要退還這筆錢兒的!”張由鬆說完,大叫一聲:“秦清何在?”
、秦清當然早就在等待了,立刻拿起帳目,呈現給皇帝。
張由鬆接了帳目,認真地看了下,感慨一番,就念了出來,唸了以後,沒有任何的臧否,而是宣佈,即刻就要償還全部的賞金。
“皇上,不可,不可!”
大臣們真的不好意思了。
張由鬆這時候,反而成爲大臣們感激的英主。
“不行,立刻償還!”他親自念着名單,由淨軍將銀子弄過來,要還帳。
這樣,在大明朝的歷史上,呈現出了一個可笑的場面,爲了銀子,一個要給,一個不要,都是虛情假意,卻都演繹得萬分真實可信。
“好了!那,朕就不給了!”張由鬆在你來我往的拉鋸戰中,忽然收尾,下了結論。
“啊?”
這一結論,讓許多還想賺皇帝一把感激情緒的大臣們困惑極了,怎麼剛玩上癮就不玩了?失落啊。
“朕決定,就是諸位大臣想要這錢兒的,也不給了!”
這一句話,就是打臉啊,許多大臣被戳破了心思,臉上躁得大紅布也似的。還有一些人,則有惱羞成怒之勢。
駕馭羣臣,駕馭羣臣,什麼是駕馭啊?那就是要用非凡的手段,控制住局面,讓大臣們對你心服口服,完全地崇拜你,那時候,你就成功了。
“這錢兒,朕就收了,但是,朕要把它們用到大明的復興事業上去,用作京軍的軍費,所以,朕覺得,收這一筆錢兒,也是當之無愧的!”
“不錯,皇上說的對!”
“是啊,如果用作軍費,確實是好用處!”
大臣們聽了皇帝的打算以後,就是想要回錢兒的人,也心安理得了,不要就不要吧,只要把浪費就行,反正,媽地,咱的錢兒也來地不怎麼光明磊落哦。
“哦,諸位愛卿,朕還有一件特大的事情要向諸位宣佈!”張由鬆神情嚴肅地說着,就將一大堆的帳目本拿了起來,就幾筆數目字進行了覈實和推敲,然後才說:“大明財政吃緊,用什麼方法迅速集中些財力呢?朕問了好些大臣,都沒有方法,既不增加財稅,引起百姓反感和負擔沉重,社會不安,又不去和百姓爭奪錢財,競爭工商農之口食,所以,朕挖空心思地想了很久,只得決定,利用諸位愛卿和羣臣,官員的愛國愛朕之心,來做點兒小文章,結果呢,我大明南京城的官員,一共捐款一千零五萬兩銀子!”
雖然知道皇帝黑了不少的錢兒,雖然知道,全南京城的官員,上至於內閣大臣,下至於不入流的小吏,都被皇帝狠狠地颳了一回油水,肯定黑了不少,但是,都沒有估計到,數目是如此巨大。大家一聽,都傻了。
黃道周最先明白過來,他敬佩得五體投地:“皇上英明啊,當時,皇上問微臣如何財政,微臣手足無措,可是,皇上卻說,皇桑自有辦法,臣等堅決不信,料不到,皇上略施小計,就謀得了如此巨大的財稅!皇上真是古今中外的理財高手啊!”
將賞金說成是捐獻,許多大臣根據皇帝的性格,立刻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頓時大爲敬佩。這方法,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而且,皇帝既然敢公佈帳目,肯定是有明確的用途,這是公開的事情,皇帝絕對不會亂花的。
“皇上英明啊,英明啊!”
“是啊,皇上如此一折,臣等絕對沒有想過。”
“是啊,雖然略嫌低下了些,可是,卻是此時我大明解決財政苦難的唯一之法!”
馬士英,阮大鋮,史可法,什麼高弘圖姜曰廣之流的,一個個敬佩得五體投地,就是那個開始一直不高興的老大儒者劉宗周,都看出了蹊蹺,興奮起來:“皇上之經濟手段,實在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