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讓步和準備獎賞改革的條款,讓所有的大臣迅速地恢復了平靜,安安靜靜地離開了靜坐的皇宮大門口,高高興興地回家裡顯擺去了。
張由鬆和五大臣商量好,爲了保證將武臣的事情處理好,暫時不公佈文臣的新待遇,但是,可以私下裡讓文臣知道,有一個擱置期限。
“至少,不能立刻實行,否則,武臣方面,難以保持應有的忠誠!”
張由鬆講了許多理由,也入情入理的,五大臣沒有理由不同意,反正,皇帝已經定下了方案。
爲了籠絡平息文臣,張由鬆也下了功夫,確定將五大臣全部確定爲侯爵,以期能和六大藩鎮政治地位上平衡平等,所有六部尚書,都定爲伯爵。所有朝臣的兒子裡,只要能夠成年的,立刻授予六品到七品的官職,任事與否,看其興趣而定。
皇帝大踏步的讓步,在文臣眼裡,自然是天大的福音,所以,在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大家都沒有人再提什麼辭職的事情,好象那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張由鬆在早朝的時候,卻主動提到了這件事情,表示自己考慮不周,傷害了諸位文臣,以後一定多多補償。
君臣皆大歡喜,此事就算暫時過去了。
行政機關再次步入正軌,給張由送一個喘息之機會,他立刻繼續自己的皇權鞏固事業。
第一,他派遣人手,寫了密信,將朝臣們鬨鬧皇宮,爲己爭利的事情講了,意思是提醒六大藩,皇帝的恩德,已經讓文臣們憤怒,並且成爲朝堂大事件,差一點兒惹出了大亂子云雲,是要他們明白,感激皇帝的大恩大德!第二,公開了廣恩令,其實也就是西漢的推恩令的翻版。藉口河南山東地帶軍事形勢緊張,要增加兵力,增加將領的威信,首先將高傑部的李成棟樑和李本琛兩將,封爲伯爵,改爲中央直屬軍,駐紮地改變,一進駐山東,一進駐河南省,各爲地方提督官,已經小規模地剝離了高傑部隊。
廣恩令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也說得過於露骨,可是,張由鬆在實行中,採取了穩妥的方法,不是一步到位,而是實行試點,逐步推廣。
高傑本是賊軍,李自成的部隊,在所有大明六藩中,是最特殊的一個,福建鄭芝龍的海盜,招安得很早,並且只是小規模地黑道人物,只有高傑,原來是叛軍。所以,選擇他動手,分割其兵力事權,別人的反感少一些。
張由鬆將這事情在五大臣中宣佈的時候,五大臣全力支持,因爲,這是皇帝對武將集團的壓制,在他們看來,就是反攻倒算。
“朕要將全部武臣之權,逐漸分割削弱,以後,以兩萬爲一軍,分六鎮爲十八鎮,”
“皇上此舉甚爲得當,臣等佩服!”馬士英等人大唱讚美詩。
皇帝的詔令到了揚州以後,李成棟不敢違背,立刻出發,向山東進軍,皇帝給他的條件也相當好,揚州可以作爲他的稅收之地,他只須以一萬五千軍駐紮山東,其餘數千人,繼續留在揚州。
李本琛的情況特殊些,因爲他就在高傑的麾下,得到命令以後,他和高傑反覆研究,最後,還是服從了,利弊都有,進駐河南,可以使他的收稅區域擴大,事實上也使高傑軍的勢力範圍擴大了。
最爲關鍵的是,高傑現在不敢有任何反抗情緒,因爲自己的兒子和閨女們都在皇帝的手上啊。那就是人質,現在,高傑才痛苦地發現,現在的皇帝陰險狡猾,大大地壞了。
“李將軍,你服從皇命吧,”高傑無奈地說。
張由鬆的使者,到了揚州,順理成章地將李成棟的兒子也收到了南京供養起來,封官許爵的,李成棟沒有辦法,又得了皇帝的恩惠,只能同意。
李本琛最後,也如期按照皇帝的命令,將駐地變更,將兒子送往南京爲人質。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張由鬆成功地將淮北四鎮中的第一強大之鎮分化瓦解了,而且,將其新的三鎮總兵官的兒子都控制在手裡那些人的忠誠度想不高都難。
緊接着,又是劉良佐,皇帝將劉部官兵分爲四將,每將一萬餘人,各爲總兵官,且直接對皇帝負責,等於將劉良佐的兵力,瞬間就削弱到了最低點。
劉良佐開始還不願意,可是,在使臣的高壓下,不得不遵照執行了。
他最寶貴的兒子都在皇帝手裡啊。皇帝捏着他的小蛋蛋子呢。
不僅如此,皇帝是分批進行的,其他諸鎮沒有被輪上,都沒有意見,高傑已經被分割了,自然樂得其他諸鎮也步其後塵,才能心裡平衡,就算是他劉良佐不願意,掂量再三,也無法抗拒,因爲,他又能怎樣?抗命?
皇帝說得很委婉,身不由己。因爲對武臣的鑑賞太厚,激發了文臣鬨鬧皇宮的事端,皇帝也難做啊。當然,皇帝也說得很兇悍,如果不肯服從詔令,即爲叛逆!
“朕以爲,劉藩爲國家大將,廟堂之臣,當知進退高下,爲朕分憂,爲國擔責!”
本來,心裡還有些瞧不起這個四鎮攙扶起來的破皇帝,可是現在,人家將皇帝這做得風生水起,格外有滋味,做事什麼也有條不紊,劉良佐最後,不得不佩服。
這件事情當然不小,張由鬆對文臣的讓步就與之有關,還將城守軍緊急訓練,做爲預備,萬一劉良佐真的叛亂,那他就親自出徵,滅之。
張由鬆有了強大的中央軍,特別是兇猛的飛雷炮的火力,纔敢有此決策。
反正,已經進入九月初了,距離滿清南下時日不多,張由鬆也沒有過多的機會了,必須使狠用強,先將軍權收歸中央。
劉良佐兵分四鎮,被分得沒有了一點兒脾氣。
接着,皇帝又派遣使臣,到新的四鎮裡,將其他三名總兵官的兒子女兒,也都帶走了,名義上也是恩賞,封官兒,其實就是人質。這些新任的總兵官,沒有勢力和威望對抗皇帝,更喜歡兒子被賞識的榮耀,他們本來就是默默無聞的軍官,能驟然得皇帝賞識,提拔爲獨當一面的大將,何其幸運?
劉良佐本來還不願意分鎮的,可是,他的部將們願意!誰不想當土皇帝啊?
劉良佐一倒,劉擇清,黃得功都被分了兵力,各爲一鎮,最後,在淮北四鎮的勢力範圍內,不到一個月時間,已經出現了十五鎮。每一鎮都有一個總兵官,對中央直接負責,受皇帝的直接指揮。還要將自己的兒子送到南京城當人質。
十月初的時候,張由鬆已經徹底地完成了對淮北四鎮的軍權分割,實現了分而治之的戰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