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的責難,沒有改變張由鬆繼續搜刮的決心,反正這幫貪污腐化的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拿他們開刀,就是維護大明正常制度,是爲百姓討還公道!
然而,正在張由鬆大力打擊貪污腐敗分子,先從閹黨內部突破,戰役勝利告一段落的時候,傳來了一個重大的消息,讓他脊背上生涼,真正地緊張起來了。
河南省發生了鉅變!
南明朝廷,在拆分了淮北四大重鎮以後,還催促他們,將部隊逐漸向北面移動,總兵力分別在三萬和兩萬五千左右的藩鎮,勢力大大減弱,對朝廷的威脅也不是那麼恐懼了,但是,十幾家藩鎮,又以原來的藩鎮宗主爲基礎,矛盾錯綜複雜,爲了自己的小集團利益,勾心鬥角。
高傑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作爲李自成農民起義軍的將領之一,作爲勾引了李自成的老婆邢氏,將之攜帶逃跑,投靠了明朝官軍的人物,他的經歷非常傳奇,但是,也非常幸運,在數年的混戰之中,居然風生水起,成爲晚明軍事領域的一顆新星,總領數萬兵馬,耀武揚威,就是馬士英這樣的鳳陽總督大人,南明的第一權臣,都要依靠他的實力,儘管被張由鬆強迫兒子入朝爲人質,儘管實力被一分幾處,他的驍勇善戰的威望還在,而且,對南明朝廷的忠心耿耿,也是少有的,他舉兵北進,往河南而去,這就是南明張由鬆大皇帝進行試探戰役。
清軍匯合部分北明的殘餘勢力,佔領了陝西和山西一帶,掃蕩了李自成的部隊,還繼續進攻,和張獻忠的軍隊發生了衝突,那麼,河北山西一帶,是不是兵力空虛呢?
高傑部隊的北進,是張由鬆強烈催促的,名義上要他們的部隊巡視邊境,其實是偵察清軍的虛實,爲了監督他們的行動,張由鬆從南京專門派遣了錦衣衛和情報處的人員,既代表皇帝來催促,也親自參與偵察,蒐集滿清的情況,儘管,已經有不少的情報人員,秘密地滲透了北方,通過各種渠道,向南京彙報了各種消息。
河南總兵許定國,是一個老江湖,早年在遼東戰場,參加過多次戰役,有功勳,也有慘敗,但是,終究是一個有閱歷的人。
“總兵大人,高傑要來了。”
許定國正在總兵府裡飲酒作樂,聽到以後,大爲吃驚,站起來:“你說什麼?”
軍官再次彙報了情況。
“嗯,這下子麻煩了!”許定國一雙鷹隼般的老眼裡,閃爍着恐慌和不安。
比歷史有所不同的是,這時候的滿清軍,已經將主力從西面移動,轉向了東部戰場,南明皇帝勵精圖治的消息,不斷傳到了北方,讓滿清擔憂不已,所以,停止了和張獻忠軍的對抗,也停止了對李自成的追逐,滿清軍已經悄然來到了山東河南地面。
張由鬆的警惕是正確的,清軍的確加緊了南下的準備,而且,比歷史上的大風暴來得更猛烈一些。
滿清豫親王多鐸率領部隊進駐河南,在黃河邊緣上的孟津駐紮,窺探整個南明的河南省內勢力,勢力之強,聲威之大,讓所有南明軍政長官們,都感到了嚴重的威脅。
與此同時,清軍的另一主力肅親王豪格攻略山東省,形成了對南明淮北部隊的鉗形攻勢。
南明的地方軍事領袖們,在嚴重壓力之下,頓時顯示了流氓投機者的無恥。許定國,首當其衝地做了叛徒。
七十餘歲的許定國,根正苗紅,累爲大明戰將,但是,其功勳過錯各有,導致人生的閱歷,有着重大的起伏,特別是在李自成軍包圍開封期間,他率領山西軍隊,進駐沁水,支援周王,可惜,還沒有多大的戰鬥,就兵敗如山倒,崇禎皇帝自然憤怒,將其逮捕追究,由一介山西省的總兵官到囚犯,老許經歷了人生的一個鉅變。好在崇禎皇帝是個反覆無常的皇帝,馬上就恢復了他的軍銜,授予河南總兵官,南明建立時,許定國駐守在睢州。
也許是張由鬆的疏忽,對淮北四鎮的陰謀詭計,千方百計,卻沒有去打動河南總兵官許定國,讓其鑽了一個空子,實在是張由鬆的歷史,不是專業的,否則,他肯定比對待四鎮更謹慎憚度對待許定國。
許定國見四鎮人物,資歷不如自己的,紛紛封了伯侯,自然心理不平衡,又在滿清軍打擊的第一條戰線上,深思熟慮之後,他動搖了。
許定國悄悄地派遣了人員,趕赴孟津,求見了清軍主將豫親王多鐸,向其表示,願意投降,希望不要亂開戰。
豫親王答應了他的請求,但是,沒有繼續進兵,因爲,人家有其他事情,就把這個主動投降的大漢奸給冷落了。不久,肅親王豪格的部隊,掃平了山東,繼續進兵,眼看着,和睢州的距離相當接近了。
許定國擔心豪格的部隊先到睢州,就再次賣身投靠,表示要將兒子爲人質,投降滿清軍,豪格大喜,表示要其說到做到,派遣兒子前來,許定國當即將兒子送去了!
許定國的活動,再保密也傳的紛紛揚揚,得到了消息的高傑,一面向南京中央彙報,一面親自向河南進軍,這一情況,張由鬆已經掌握,並且和內閣大臣等秘密商議了進兵的方略,如果許定國不思悔改,則以武力解決之。
河南山東的變局,許定國的動搖,也是張由松果斷在內部採取了打擊貪污腐化現象的因素之一。就象建國初期,要進行抗美援朝,就必須安定團結內部,進行三大運動,鎮壓反革命,土地改革,等等。
張由鬆比較樂觀,因爲,許定國是個有資歷的大將,年且七十,身經百戰,張由鬆甚至向高傑許諾,可以答應許定國的一切要求,哪怕是將其部隊調離河南,返回到腹心地帶安享和平。
高傑軍到了河南的歸德府,招集許定國會面,雖然兩個人的地位相當,都是總兵官,可是,高傑的政治地位脯有侯爵在身。又是皇帝的欽差身份。
許定國沒有去,找了藉口,就說自己身體有病。這樣,以爲沒事了,只等肅親王的滿清鐵騎趕到,就可以匯合清軍,共同進攻南明,不想,高傑是個二桿子,居然冒險到睢州來了!
“這可怎麼辦呢?”許定國發了愁。
“總兵大人,您憂愁什麼啊?一個區區高傑算得了什麼?”一名將領滿不在乎地說。
“你懂得什麼!”許定國正在煩惱,本能地訓斥道。
那將領被訓斥慣了,也不生氣,“總兵大人,我們既然已經要投靠滿清朝廷,就沒有必要磨磨几几的,高傑那小子來了,咱們就打唄!他算什麼東西?”
“是啊,將軍,那高傑算什麼東西?他不過就是闖賊手下的一個賊目嗎?瑪地,現在居然爬上咱們的頭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了!”另一個將領也不滿地說。
因爲出身不同,系統不一,明朝官軍的將領,對於異端的高傑,總是有深深地蔑視。
衆多正在酒宴上的將領,都鼓譟起來,要求許定國下定決心,和高傑決戰:“我們打敗了高傑,不正爲投靠滿清朝廷納了一個投名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