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由鬆主張,暫緩行動,將兵力駐紮在這兒,和劉良佐軍對峙下去。
“這怎麼行啊?”好幾個將領都傻了。
“皇上,我們大軍數萬,雖然不少,可是,比起劉良佐來說,只稍佔優勢,如果各地的反叛藩鎮紛紛前來,大軍雲集,則我軍面對敵人,如何開戰?以末將之見,還是速戰速決,然後呢,繼續進兵,將淮北河上的所有叛亂藩鎮,統統掃蕩乾淨!我軍利於速戰。”龐領奎很焦灼地勸告道。
大家基本上都是這意思。
這意思差嗎?不差,可是,如果張由鬆贊同了,就說明不了自己的高明瞭,現在,自己有先進武器在握,怕個鳥兒毛啊,敵人來得越多越好!
“嘿嘿,朕怕的,不是他們來,而是他們不來,我軍擁有絕對先進之武器,別說敵軍十萬八萬,就是三五十萬,就算清軍和蒙古軍傾巢出動,戰於淮安城下,也是個死!”張由鬆藉機大大地鼓勵了一番將領們:“朕此番前來,目的是掃蕩淮河黃河流域的素有叛亂勢力,暫時還不想跟滿清直接交手,當然不是怕,如果他們敢來,朕也巴不得呢,朕只是沒有做好北進北京,直破瀋陽的心理準備。劉良佐嘛,只能算是朕之面前的一碟小菜!”
對於皇帝的主張,大家懷疑者多,因爲太離譜了,不過,皇帝堅持,大家也幾沒有什麼可說的。
“劉良佐的圍城打援,其實是自尋死路,難道我軍就不能嗎?我軍可以緩攻劉軍,等待劉軍召喚其他各軍,那麼,也就省得我們再東奔西走去找他們的老窩兒了!”
在張由鬆的命令之下,明軍將營盤扎得極爲牢固,就是不提救援淮安城的事情,其實,明軍的營寨,已經距離淮安三十里,隨便打的話都能過去。明軍紮成了五大營盤,每一個營盤,都扎得異常堅固,然後每一天,都將一個營盤向前移動二里地,再紮下新的營盤,每一次紮營時,明軍都會高度緊張戒備森嚴,彷彿敵人會立即偷襲過來似的。
淮安城內,李成棟站在城牆上,窺探着外面的情景,劉良佐的軍隊先是邀請他進城,然後呢,突然襲擊,將城包圍得水泄不通,劉良佐還親自在城下喊話,要求李成棟投降,李成棟則破口大罵,於是,劉良佐軍攻城,使用紅衣大炮轟擊,使用大量的士兵攀登,雲梯搶城,都沒有成功,李成棟激勵士兵爲國而戰,每一個官兵都是追隨李成棟多年的老兵,對李的話言聽計從,更何況,皇帝赦免大家的罪過,大家感恩戴德,決心將功贖罪,還都相信,皇帝的大炮部隊,一定很快趕來救援的,所以,人人都有勝利信心,戰鬥力十分頑強,打得劉軍死傷慘重,於是,劉良佐只能撤兵紮營,以爲長期圍困。
其實張由鬆高估了劉良佐的智商,這傢伙就想把李成棟拿下,沒有圖謀和皇帝一決雌雄的野心,當李成棟在城上反覆勸告他投降反正,並將皇帝的京軍如何如何強大威力講了以後,他就膽戰心驚了。
“皇上的大軍怎麼還不來?”李成棟焦急不安。
“也許,皇上的大軍永遠不會來了。”一名跟隨多年的軍官陰森森地說道:“說不定啊,皇上還巴不得將軍完呢!”
“嗯?”李成棟悚然一驚,倒沒有憤怒的意思。
“將軍,您想啊,皇上對您還信任嗎?給您三千兵馬打頭陣,這分明就是送死的料!要是我,絕對不答應,帶了兄弟們就跑了!”因爲是親信,這軍官說話也不講究。
李成棟陰森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以爲我不想啊?”
“那?”
“我就是跑了,又能怎樣?以皇帝目前的大軍實力,別說滅掉我們輕而易舉,就是橫掃淮和黃河一帶,也易如反掌,就是擊敗滿清,也指日可待!你說對嗎?”
那軍官思考了半天,唉聲嘆氣地點點頭。
“那你說,我是現在跑了,痛快一時,以後再不是被皇帝打敗緝拿,還是就乾脆死在這兒算了?”
“這?”
“兄弟呀,你剛纔說的話,很過分啊,可是,你就沒有想想,咱們的家屬都在揚州啊,你的難道沒有?咱難道沒有一點兒良心?咱們難道要斷子絕孫啊?我們死了沒有什麼,只要我們的子孫還在,香菸還在,而且,我們真的戰死了,是爲國家捐獻於疆場的,死得其所!”李成棟慷慨激昂地說。“我可不想學三國時的呂布,被人家說成是三姓家奴!”
“將軍高見,兄弟確實孟浪了,有大哥這句話,我們就是跟隨着大哥死,也心甘情願。”這軍官也很有骨氣地說道。
“放心,我們死不了!”李成棟想到了自己的乖乖女兒,已經奉獻給了皇帝老子,皇帝也已經接受了,雖然幾經反覆,最終還是認可了,看得出,皇帝還是個好皇帝,不是昏君,不喜美色的,既然能夠容得下他的閨女,那說明什麼啊,那就是認可了他李成棟啊,好歹,他李成棟也是皇帝的老丈人之一。
李成棟心裡有譜,就毫不慌張,所以,統帥起官兵來,有條不紊,在淮安城內,居然穩紮穩打,過得十分逍遙了。原下那些焦灼情緒,因爲下定死戰之心,也迅速消散。
劉良佐在軍中,則非常不安,成爲熱鍋上的螞蟻,他想不到的事情是,他的四萬餘大軍,居然啃不動李成棟的三千人馬,原來,是在城中留下有後門兒的,比如,在城牆下面,挖掘有通城的秘密地道,以便於自己反攻偷襲城中,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但是,在真的反攻時,尼瑪李成棟居然將這些地道統統地堵塞了,誰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在城中,劉良佐還有一千餘軍隊,試圖在外面攻城時裡應外合,可是呢,這些人呢?怎麼不見一個啊?難道都死了?
劉良佐當然不知道,李成棟是個如何狡猾的老江湖,他固然答應了劉良佐的入城美意,可是,進城以後,那個小心謹慎,心狠手辣,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他一入城就派遣人後尋找城牆附近的問題,迅速找到了一些秘密入口,於是,更加相信劉良佐不懷好意,再看看城中,有數萬居民,當即展開了大搜捕,將年輕力壯的人都繩捆索綁連成一串兒,一一檢查,凡是在肩膀上發現有矛槍扛過的磨擦痕跡,或者是手上的老繭比較特殊,符合老兵的特徵的,一律逮捕扣押,全部鎖了起來,抱着寧可錯捉千人,不可使一人漏網的原則,三千餘人都被逮捕,所以,劉良佐預留在城中內應的部隊,真心沒有三兩個人能夠逃脫這一場大搜捕。兩招應對之下,劉良佐大敗虧輸。
“這可怎麼辦?”劉良佐發現了皇帝的大營,也發現了密密麻麻幾近十萬的規模軍隊,頓時心裡拔涼拔涼的。他的兵雖然也不少,可是,真正的老兵不多八九千人,其餘的都是新招募三五個月,頂多十個月八個月,訓練起來有模樣,真正沒有上過戰場的,這樣的家底,就是和兩萬人的李成棟打起仗來都沒有把握,何況是現代的皇帝大軍呢。
他不相信李成棟的話,也不相信逮捕的李成棟士兵的話,皇帝用先進的大炮轟破了李成棟軍?我呸,一定是李成棟出來嚇人的,東門吹牛啊!
如果劉良佐真的相信了李成棟的話,結果會是怎樣呢?只有一個,跑!
現在,劉良佐還在遲疑,幾經考慮以後,他咬牙切齒,終於想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