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主一吼,所有的寨牆上的村民都憤怒起來,朝着下面怒吼,咒罵,表示要和賊人決一死戰。
張由鬆也看清楚了,所謂的官軍,所謂的不投降滿清的忠誠老實的軍隊,也是貪財貪色的流氓部隊而已,說他們是匪徒毫不爲過。
“姑丈,您別急啊,別急,你冷靜下,”沐鐵在邊上,攔截了老莊主:“打不得啊,打不得,您想想,人家是官兵,咱們是百姓,能打得過?咱不是找死啊?”
“你什麼意思?”老莊主怒吼。
“姑丈,咱就是死,也得想清楚道理啊,您想想,咱爭一時長短,和他們硬拼,肯定不行,咱十個人能打人家一個人就不錯了,”
“你?”
“姑丈,侄兒的意思,只能委曲求全啊!”沐鐵熱淚盈眶地勸告着。
“忍?忍個屁,老子要是那樣,還不如死了痛快!”老莊主憤憤不平地咒罵道:“算你有種,竟然把妹妹讓給賊人?你還算人嗎?”
寨牆上的人,一起怒視沐鐵,他見觸犯了衆怒,只好大喊:“是我不對,是我不對,那麼,咱乾脆開了寨門殺出去,和賊人死拼得了!”
“好,沐大爺說得對,咱得拼,乾脆出城拼!”
“對!打,其實咱們誰不會兩把刷子?誰會怕那些賊人?”
被沐鐵一陣鼓動,寨牆上的百姓們也都激發了血性,紛紛要求死戰。
“好!打!”老莊主抄起了一杆鐵槍,就要往下面衝。
張由鬆適時地出手,阻止了他:“老莊主,且慢!”
“你?”老莊主一臉悲憤:“你要是怕,趕緊躲藏起來,我們不連累你!”
張由鬆見大家羣情振奮,都要殺出城去,知道簡單的勸阻根本不起作用,於是大喊一聲:“站住,你們都去找死啊?就是死,也不是這樣死的!”這一聲大喝,讓許多村民猶豫了起來,他趁機說:“諸位兄弟姐妹,鄉親,這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我來。”
寨牆下,官軍紛紛嘲笑,爲首的軍官笑得幾乎岔了氣:“好好,老子給你一個機會,一刻時間,商量好再出來送死!”
張由鬆還沒有說話,就被老莊主拖着胳膊拉下了寨牆,到了下面,說道:“兄弟,老哥知道你人不錯,明明走了還拐回來,是個好人,可是,今天不是鬧着玩兒的,你趕緊走吧,我們不害你。”
張由鬆向他保證,自己可以解決這問題,只要大家堅持,不出戰,不投降,聽他的安排,“我保證沒事兒!”
“你?”
“保證!”
“你是誰啊?”
“你別管,反正不是清軍靼子。”
“你,”
正說時,莊主的閨女披戴熱孝過來,要想俏,一身孝,本來就青春活力的姑娘,更加可愛了,張由鬆不由得又多瞄了兩眼兒。
“罷罷罷,要是你能退了賊兵,老朽這閨女就給你,”老莊主慷慨激昂地說。
“爹,爹,您說什麼啊。”那閨女又氣又急地扭頭上了寨牆。
張由鬆當然高興,他有一種奇怪的嗜好,儘管美女充滿了宮中,如雲豐富,見了其他的美女,還是心動,光想竊爲己有,這算什麼人啊?難道上一輩子是狼的命嗎?
“唉,這也算是命吧!”老莊主揉着溼潤的眼睛,“我閨女的命苦啊,”
張由鬆趕緊勸他想開點兒。
看了看張由鬆,老莊主猶豫不決,對他還是不那麼信任。
張由鬆也不管他的情緒,返回了寨牆上,先吩咐衆村民手持武器,各佔寨牆段落,嚴守死防,然後,對着寨牆下的官軍:“殆,你們是什麼人啊?土匪?官軍?還是扮演成官軍的土匪?或者是滿清靼子兵?”
寨牆下的官兵立刻怒罵起來,表示自己是官軍,而且,是朝廷忠心耿耿的部隊,死不投降。
“哈哈哈哈!”張由鬆冷笑:“既然是大明的官軍,怎麼會來爲難大明的百姓?有種的話,應該北上去打滿清靼子,別在老百姓的面前耍威風,這是最沒出息的東西,又要當婊子,還要立牌坊!告訴你們,沒有人會相信你們是大明的官軍,你們就是一羣遊兵散勇,流氓無賴,以後,別騙人,正正經經當匪徒!”
張由鬆說罷,寨牆上的所有百姓都驚呆了,這不是向匪徒宣戰嗎?好幾個人急忙過去,拉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信口開河。
寨牆下的官兵一陣大亂,接着,又停息了,那爲首的將軍在馬上舉起了弓弩,想了又想放下了:“不跟你閒扯,反正,老子的兵,就是大明的兵,劉擇清投靠了靼子,老子誓死不從,這才帶兄弟們跑了出來,正在尋咱官軍呢,哦,這村裡的老傢伙,真的是漢奸。跟靼子過從甚密,兄弟來,就是要滅了他!”
老莊主在邊上,趕緊辯駁。可是,那軍官不聽:“有人舉報,你還敢狡辯。”
張由鬆笑問:“將軍,你恨漢奸。是好事兒啊,可是,憑什麼說人家是漢奸?人家還說你是漢奸呢!”
“呸,你不信,叫他們問問那個沐鐵!”軍官鄙視道:“沐鐵是這老傢伙的親戚吧?就殺他舉報的。”
寨牆上,突然冷靜得可怕。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了沐鐵,沐鐵也傻了,突然,他喊道:“喂,當兵的,你胡說八道!”
不料,寨牆下的軍官笑道:“沐鐵,你個熊包,怕個鳥兒?老子給你撐腰,你說你姑丈是個裡通外賊的漢奸,要我們來除掉他,你是個大義滅親的好漢,老子佩服你。你還不動手?”
老莊主氣得幾乎土血,逼實着沐鐵,“你,你,原來,你是內賊,是你勾結匪兵作亂?”
“姑丈,我,我。”沐鐵想辯駁,可是看到大家鄙視的眼神,忽然冷笑一聲,神速地撲到了老莊主的跟前,用刀將他逼住,這時,又有幾個人,亮出刀子,分別指向幾個村民的咽喉。
“聽着,全部的人都聽着,都放下刀槍,不要抵抗,否則,老子殺了他!”沐鐵大聲地吼着,臉色猙獰。
“沐鐵,你瘋了?”莊主的閨女大聲怒斥。
“妹妹,別怪哥。你要是知趣的話,就乖乖地跟我下去開寨門,否則,哥哥照樣對你不客氣!”
“你,無恥!無恥!”那閨女氣得抄起一把刀就扔了過來。
沐鐵的刀刃,橫在老莊主的脖頸裡,輕輕一歪頭,躲避了飛刀,胳膊一壓,就見那刀刃處有血飛濺:“都看到了沒有,再鬧,老子殺了他!”
所有的寨牆上村民,目瞪口呆,沒有了一點兒辦法,有的人看了看,已經將刀槍扔到了地上。
張由鬆向秦清努了努嘴,後者點點頭,手指輕輕捻動,已經滑步發動,海大富見秦清意欲動手,也將注意力瞄向了沐鐵的助手,那個三哥的傢伙。
莊主的閨女,確實剛烈,又奪了一把刀衝過去,想救回老爹,可惜,旁邊衝出一個傢伙,將她絆倒勒住:“小姐,別亂動哦!”
“你?”這女子啪啪甩手,給了背叛的家丁兩個大耳瓜子。
“妹子,你給哥一個面子,放心,哥不會將你送給別人的,哥都跟人家商量好了,家財一半是他們的,你,是我的!”
“你?”女子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去,開門,開門,讓外頭的兄弟們進來。”沐鐵對三哥兒喊道。
“是!大爺!”三哥兒朝着下面奔去,突然摔了一跤,死豬一樣嘴啃泥,再也爬不起來。
接着,沐鐵的身邊,也多了一個人影兒,他還沒有看清楚,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橫搗而來,他飛了出去。
秦清和海大富兩個,確實是人妖,人中之妖,就連張由鬆都沒有看清楚,倆人就把幾個背叛的傢伙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