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由鬆的眉頭,頓時凝結起來,成爲一個疙瘩,呼呼地急喘也被強力地壓抑了:“不必罵人了吧?我可是你們樑大爺的客人,待客之道,就酸你們不懂得,你們的樑大爺也該懂得的吧?”
“好了好了,三弟,別說了!”中間的那個傢伙目光一凜,不滿地喝了身邊人一句,將張由鬆再次打量了下,咧開了嘴,露出了黃顏色的牙,許多顏色的牙上附着物,就是很遠的地方,張由鬆都能嗅出惡臭味道兒。“這位爺,請,請進!”
張由鬆被讓進了屋子裡,一座很大的廳堂,高深可愛,裡面裝飾豪華,絲毫不讓於任何南京城內的富豪們,各種精緻的裝飾,傢俱,使這廳堂的佈置,顯得格外高雅,也使這三個人的氣質和所處的環境格格不入。
坐了,屋子裡五個人,包括了韓天平,他在最外面,態度拘謹,象一頭哈巴狗兒,對着那三個人點頭哈腰的:“樑大爺,兩位爺,這傢伙確實在南湖裡搭了帳篷,還帶了女人玩樂,而且,還帶了十幾個惡奴。小人最氣憤不過的是,他們的惡奴居然仗勢欺人,將我們的莊客扔進了湖裡!”
那傢伙說得基本屬實,知識用詞很惡毒,一面說還一面添油加醋的表達着憤慨的情緒,所以,聽完以後,三個男人都盯着張由鬆。
“哦,我們是遠來的客人,路過寶地,聽說南湖風景秀麗,特來瞻仰,不意,有人驅逐我等,所以,我的保鏢惱怒,玩了一把。在這裡,我向諸位大爺道歉了。”張由鬆要試探出他們的底線,所以,非常地客氣,也絲毫不計較他們的態度。
“道歉?道歉算個球啊?”邊上一個傢伙冷笑道:“你要怎樣賠償我們啊?”
“道歉就是了,還賠償?賠償什麼啊?”張由鬆故作驚訝:“我等在南湖,不過是看看風景,停下來歇息,又沒有在南湖裡捉魚,更沒有在那周圍破壞莊稼,哦,就是湖裡,也沒有任何蓮藕種植,所以,諸位以爲我黃某應該賠償什麼東西啊?”
“你?”韓天平呼地站了起來,指着張由鬆,“你還敢狡辯,這是什麼地方?你瞎了狗眼來看看。”
張由鬆若無其事地看看周圍:“這是江南的一家大富豪的廳堂吧?怎麼了?難道是官府麼?還是皇家所在?”
“哈哈哈哈。”爲首的傢伙,號稱樑大爺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最後道:“對對對,這確實是江南我樑大爺的地方,不過呀,這兒遠比官府更官府,比皇帝老爺家還皇帝!”
“嘿嘿,小子,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了我們樑大爺!別說是你,就是這嘉興的官府,浙江的魯王,都輕易不敢惹我們樑大爺呢!皇帝?去!他正在南京城裡操宮女呢,哪裡有閒心管我們嘉興的破事兒!”一邊的一個瘦馬臉兒的傢伙笑道。
“這裡難道沒有王法嗎?”張由鬆很“無辜”的文。
“王法?我們樑大哥就是王法!”韓天平伸出大拇指說道。
在大明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張由鬆算是知道,爲什麼李自成張獻忠之流要造反,還有那麼多的擁戴者的原因`了。要是自己碰上這樣的黑暗社會,也會反了。我去年買了一個表!尼瑪。
“好了好了,你們要什麼賠償。直說,大爺我也賠償得起!”張由鬆想要看看,這幾個傢伙有多黑。
“這要看看黃兄弟是幹什麼的啦。”樑老大問。
“做絲綢生意的。”張由鬆毫不猶豫。
“啊”四個傢伙的眼睛都睜大了,一個個放着金光。
樑老大咬牙切齒地笑着,用手託着下巴,“那就別怪兄弟不客氣了,其實啊,您兄弟闖的禍害真的不小,你想想看,南湖嘛,是我們韓家的風水寶地,祖宗物業,發祥地啊,你壞了南湖的風水,就是斷了我們韓家的富貴命脈!你想想,這罪過能小了?好吧,看在你態度實在,是個老實人,本大爺也就不爲難你了,隨意要點兒小懲罰就是了。”
“好吧,我認宰,您要多少,開個價錢,兄弟我時間久了,也要走了,耽誤不起的。”
“那好,爽快,兄弟,這個如何?”樑老大伸出了三根指頭。
“三十兩銀子?”
“嗯?”搖頭。
“三百兩銀子吧?”張由鬆加大了力度。
“嘿嘿,黃大爺,您是做絲綢生意的,豈能不知道這裡的好壞?三百兩?您是開玩笑吧?”
“那多少?”
“還是這個嘛。”樑老大奸笑着。
“不會是三千兩吧?難道你們要我破產?”張由鬆驚呼一聲。
“嘿嘿,不是,兄弟,您誤會了,哪裡才三千兩啊?”韓天平得意洋洋地叉着雙臂,冷笑道。“至少也得三萬兩吧?”
樑老大憤怒地對着韓天平:“滾一邊去!”
“是是是,爺,大爺。”那麼囂張的韓天平,急忙躲避到了一邊。
“多少?”張由鬆警惕起來。
“這個,三百萬兩,不多吧?”樑老大嘻嘻哈哈地說。
“三百萬兩?你,你,就是皇帝老爺子也拿不出那麼多!”張由鬆騰的一聲跳起來。
“好了好了,兄弟,您坐,請坐!”樑老大笑道:“三百萬兩銀子,說少不少,說多不多,對於您這樣的大爺來說,做絲綢生意的,豈能在乎這麼一丁點兒的錢兒啊?”
“沒有!”張由松果斷地拒絕了。
他要看這幫歹徒的底線,他已經確定,這幫傢伙,要麼,是鄉村的土豪惡霸,要麼,就是流竄的慣匪。已經不是簡單的趁火打劫了。
“沒有?真的沒有啊?”樑老大笑着,笑得很刺耳。
“沒有!絕對沒有。”
“那您能出多少價錢啊?”
“最多三百兩。”張由鬆伸出了三根指頭。
幾個傢伙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個個點頭示意,樑老大道:“那,就別怪本大爺對你不客氣了,聽着,只要你拿不出三百萬兩銀子,你就別走了,在這兒住着了!”
“好,住就住,本大爺兒吃喝玩樂你們掏錢兒!”張由鬆耍着無賴。想逼迫出他們的底牌,到底是普通的鄉村劣紳還是真正的黑道。
“好啊,也可以,吃喝玩樂?行啊!行!本大爺這裡,有的是十大酷刑,夠你小子吃喝玩樂的,不過,本大爺警告你,就算本大爺十大酷刑招待你,您也得拿錢兒!”
“隨便,反正沒有!”
“跟我樑大甩狠?好!有種,你真有眼光!”樑老大惡狠狠地盯着張由鬆:“三百萬兩,本大爺已經看準,你絕對有!哦,還忘記了,你的那個女人不錯啊,既然是你們兩個在我南湖宣淫壞了風水的,她嚰,就留下了,算是賠償我樑大爺的損失!”
“混帳,你們要錢還要本大爺的女人?”張由鬆義憤填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是百姓嗎?還是土豪?還是強盜?”
“他,他,你看看他,他還真是可愛!哈哈哈。”屋子裡的四個人都怪笑起來了。
張由鬆警惕着,只要這幾個傢伙有任何異常,他就回大喝一聲,那時,海大富就會破空而入,之前就示意了,海大富的身手,他是相信的,既能夠數百米外傾聽到聲音,還能夠騰空而起,極速奔赴另外地點。大內高手中的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