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正好九點,司考官說話了,聲如洪鐘,竟然不用話筒就傳遍了足有三個足球場大小的練兵場,肺活量驚人。
“你們來到這裡是爲了什麼大家心裡清楚,可誰能夠留下不是靠你們心裡那份自信說了算,我說了更不算,我現在提醒你們一句,今天的三百人到最後只留下三個也不是不可能,你們不用覺得學院過於苛刻,或是命運過於殘酷,因爲對於入選者來說,無論是拱衛白塔或是踏上星艦都將是你們一生中最值得用生命換取的榮耀!想必學院自成立以來就不曾改變過的宗旨是什麼,你們都很清楚吧?”
兩百九十九個聲音整齊劃一的回答:“殲滅帝國,征服星海!”
除了吊兒郎當站在最後面裡的向宇,他的手按在胸口衣兜上,正回味着畫像上的jīng彩內容,掛着口水,滿臉傻笑。
“帝國雖然已經被我們的前輩們擊潰,餘黨不成氣候,可只要白塔矗立一天,聯邦星艦就永遠不會停止駛向未知的宇宙!”
司考官的考前動員不可謂不賣力,所有人都鬥志激昂,熱血翻涌,唯獨胖子例外,對他來說,白塔倒不倒關我鳥事,帝國在不在關我鳥事,要不是老爺子逼我,豬纔會來這讓你們軍方洗三年腦!
有了這想法,司考官接下來的動員辭更是如過耳秋風,一點都沒聽進去。
考試第一階段並不是什麼筆試或面試,而是依次去接受心靈檢測和體能檢測。這是學院對外公開的,按司考官鄭遠的介紹,不過就是去練兵場旁那兩棟新搭建的的營房裡走一圈而已。左邊是體能測定,右邊是心靈測定。
排在最後一個的向宇百無聊賴的站着,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叼根菸慢慢看戲,怎奈大家都站的筆直,不好一個人雞立鶴羣,只好盼着念着希望那些先進去測試的人早些被唰下來,不要讓他久等。
和外界傳言的一樣,司考官也並不是虛言恐嚇,前面五十多人很快進去又依次出來,竟然沒有一個通過的,一個個面如土sè,甚至有幾個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少年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我靠,至於嘛,又不是被閹了小弟弟,胖子很是費解,那些人所看重的榮譽二字對他來說,就像大犬座的天狼星一樣遙遠。
司考官鄭遠的臉sè也不好看,倒不是覺得那些少年可憐,他只是感嘆如今的年輕一輩生活安逸,素質早已遠不及自己剛進學院那個年代,如今五十個進去居然沒有一個既能滿足體能指數最低要求又具備心靈開發潛能的,真是讓人羞愧的和平年代啊。
三百人陣,三十一行,十列已去其三,終於有一個人走了出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手裡拿着一張寫了號碼“1”的淡藍sè卡片。
本已經隱隱sāo動的方陣終於按捺不住了,議論聲頓時四起,封誠踮着腳看了半晌,那個一號竟然是個留着馬尾的少女,面容秀美,卻冷若冰霜。胖子這才留意到,三千人裡有不少女孩子,大的二十出頭,小的不過花季。
一號少女身形瘦削,長得雖不錯卻是典型的太平公主,胖子猥瑣目光下移了半尺就再也沒興趣看下去了,想到何九說過的星艦上都是男女混浴,又忍不住哀嘆,九哥,要都是這身材混浴也沒啥意思啊,還不如去泳池裡抱塊木板呢,至少能浮起來。
十六歲的胖子兩度飽嘗sè中滋味後,現在幾乎什麼都往那方面靠,幸好沒有機器測試心理健康程度,不然他絕對是名落孫山的份。
胡思亂想間,人羣再次sāo動,又有一個人拿着藍卡出來了。
這次向宇認得。
正是小娘炮牧月山。
其實人羣裡早認出牧月山的不在少數,只是報考蘇黎世聯邦軍事學院的少男少女們個個心底都有一份自信和傲氣,出生名門的不願矮人一等,起於微寒的更是努力無視他背後的耀眼光環,加上學院臨考的嚴肅氛圍無形之間約束,所以纔沒有之前輕軌上的粉絲事件發生。
如今牧月山居然順利通過測試,拿到了衆人垂涎不已的藍卡,馬上就有覺得葡萄很酸的聲音響起來了。
“他可是牧月家的人,艦隊總司令的兒子,能過也不奇怪啊。”
“嗯,估計是早有人事先招呼過吧,前面可是一百個才過一個啊。”
“閉嘴!”司考官鄭遠終於說話了,“再有懷疑學院公正xìng的,直接取消資格!”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無聊的胖子摳着耳朵,對於身邊這一切根本沒往心裡去,他很清楚蘇黎世聯邦軍事學院任人唯才的鐵則,享譽百年不曾被人玷污過,或者說他願意相信學院的榮譽院長,現任聯邦艦隊總司令牧月思懷的人品,牧月山絕對是靠自己的本事過的關!
人家要搞裙帶關係,何苦來演這齣戲人前糟踐自己,直接來上課不就得了。
向宇扁了扁嘴,不過這牧月家的人都傻,要是小爺有這背景,早免試入學了,哪裡費這麼多事,閒話好不好聽是其次,關鍵是累啊。
他伸了伸有些發麻的腿,無意間看到牧月山直視前方對耳邊議論面無表情的臉有些奇怪,再一細看,胖子笑了。
牧月山雖然鎮定,可微微咬住下脣的小動作還是沒能逃過胖子的法眼。
這呆子,管他們嚼舌頭啊,活該你拿個“2”號,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既宅又腐,前途未卜;既娘又二,前途險惡啊。
……
小半天時間過去,十列已去其八,眼看着就要輪到自己,胖子瞅着方陣前那一排拿着藍sè卡片的過關者,大貓小貓七八隻,的確能用寥寥無幾來形容,他心底也不由得泛起一絲憂慮來。
這可是三百人啊,放古書中所說的那個地球年代,都能演一出血戰溫泉關的大戰了,莫非今年考覈得比往年要嚴很多?
不可能,連牧月山那個小娘炮都能過關,自己應該問題不大。
就在心裡敲起小鼓咚咚響的時候,身邊排倒數第二的那人像是看到什麼好玩的事沒能忍得住,撲哧一聲笑了。
一邊笑那人還好像跟胖子很熟似的,用嘴努了努那一排通關的人,朝他小聲說道,“你看看那些傢伙,除了第一個通關的蕭楓兒、第二個牧月山以及最後那個,是不是個個歪瓜裂棗,出生時臉先着地?”
胖子也是自來熟,正愁無聊加鬱悶呢,有人主動搭訕哪有不接茬的理,馬上笑着回了一句,“哎呀我靠,兄弟你這句話毒舌啊,不過我喜歡。”
胖子其實早發現了,過關的八個人當中的確有幾個長相比較坎坷。
站在牧月山身邊的第三號,少年,您今天出門忘記帶眼睛了吧,怎麼我就看到眉毛下面兩條線啊。
四號五號雙胞胎,兄弟兩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只是一個長竹竿,一個短竹竿,好像風一吹就能倒。
六號是個壯實的黑炭頭,咧嘴的一口白牙倒是晶瑩透亮,不知是過關了高興還是免費打牙膏廣告,總之嘴脣沒閉攏過。
七號是大衆臉,沒任何特點,看過就得重看的那種,可還是會記不住。
看到第八號,胖子的目光停了下來,不可否認,連嘗過大小風sāo滋味的他都有些動容。
那是一個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茲茲的冒着sāo勁的白髮尤物,不說那雙勾魂桃花眼,單單那張純真無辜得像不知道任何世間險惡的童顏,洶涌的雙峰在盈盈一握的腰肢襯托下更是顯得驚心動魄,簡直就是某個詞的最好註解。
“童顏巨rǔ是不是。”身邊那人像是看穿了胖子的心,見他目光怔怔不動,嘿嘿笑着補了一句。
胖子都想勾着他的肩膀大叫一聲好兄弟了,這位知情知趣顯然也是此道中人,胖子轉過頭,打算很正式的自我介紹一番交他這個朋友。
可話沒出口,人就呆住了
前方十五公分處是何等讓人無語的一張臉啊,胖子只恨自己沒早作準備,滿腹相見恨晚頓時化作愁腸百結,想笑,卻得忍住,難得遇到一個這麼好玩的傢伙,不能壞了後續的友情,一番強忍之下,五官都快休克了。
不怪胖子,他身邊這位如果看上半邊臉,劍眉筆挺雙眼有神,簡直是帥哥中的星艦戰機,可偏偏懸膽鼻下兩張嘴脣將他父母的一番苦心規劃全部打碎。
如果胖子餓昏了頭,那兩根香腸絕對會被他烤着吃了,絕對會!
尼瑪要不要這麼像啊!
“香腸”似乎誤解了胖子的面部表情,主動勸慰道,“兄弟你是不知道九號的來歷吧,她叫天下若雪,半年前她都不能算是聯邦的人,白凌星你知道吧,最近才被聯邦艦隊征服的那個星球,她是白凌星人,別看她童顏巨rǔ,可白凌星人個個天生白髮,xìng格冷漠,要不是爲了傳宗接代女人們絕對不會對任何男xìng假以顏sè,而且她們體質特殊,很多男人連第一個晚上都熬不過去,連我這麼帥的男人都沒信心能征服她,勸你還是死了那份花花心思吧。”
胖子的五官再度告急,香腸似乎對自己的外貌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胖子不忍心打擊他賴以生存的基石,決定繼續強忍。
“這樣啊,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那個蕭楓兒和這個天下若雪的名字的,還有啊,聽你口氣,你對於第一關的測試挺有把握的,現在看來可是幾百分之一的機率啊,莫非你有必勝法?”
香腸煞有其事的搖頭,耍帥的心連瞎子都能看到,要不是胖子實在很好奇,都想把臉扭過去了,見過香腸,沒見過耍帥的香腸,真心怕笑場。
“我是誰啊,緋橘星地上的事我全知道。”
胖子知道下一句是天上的他知道一半,可香腸故意賣關子說話藏半截,他也就跟着裝傻,香腸憋了半天一臉哀怨神情,好像在怪他你怎麼不問我下半句啊。
胖子終於樂了,這貨二起來比牧月山那小娘炮有過之無不及,藉着笑意他還是奉承道,“我知道你天上的事知道一大半,不過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也是胖子最擔心的,要是第一關都過不了,坐懸浮輕軌回家不過二十信用點的事,可關鍵是丟臉啊,老爺子,何九,閘北區一幫兄弟不知道會不會笑話自己一整年。
有可能是一輩子!
香腸見胖子憂慮的樣子,搖頭晃腦的說道,“第一關雖然刷掉了這麼多人,可要是你知道了第二關的測試內容,一定會覺得體能指數和心靈潛力這兩項都是小兒科!”
看香腸說得煞有其事無比正經的樣子,胖子傻眼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嘀咕道,“哎,你說半天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嘛。”
兩人這套太極一來二去,待考覈的人龍越來越短,轉眼間就到了香腸上場的時候了。
本想繼續說完的香腸滿是遺憾的打住,低頭認真整了整衣服,回過頭來鄭重說道,“兄弟我先去了,我有預感,你我一定會再見的!”
胖子知道他是預祝自己通關的意思,可這滿是誠摯的話從兩條香腸縫裡蹦出來,不知怎麼就完全變了個味道。
你丫又不是上斷頭臺,先去你妹啊,鬼才和你再見!也不對,呸呸呸!
胖子隨便揮揮手,算是給香腸一個迴應,心底裡卻不知咒了他多少句。
二貨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啊!
一想到自己如果過關了,就要站在對面那羣“千奇百怪”當中,胖子甚至覺得花二十信用點將自己打包回家倒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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