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療機的修復營養槽裡只待了半小時,胖子就活蹦亂跳的出來了。
手臂光滑平衡,連半點疤痕都沒留下,蔚早知道他身體恢復力異於常人,三顆魂血晶強化下來,早已經不能當人類看待,衆女看了都嘖嘖稱奇。鐵心怡好奇的問手臂斷了能不能長出來,不良眼神亂瞟,牧月珊接了一句你找機會試試就知道,胖子頭冒冷汗,根本不敢接腔。
不過最讓衆人驚訝的是,在修復槽裡泡着的陸遜竟然也有明顯的變化,和變身前相比,小傢伙瘦小的身體竟然好像大了一圈,臉龐上的青稚也褪去不少,雖然依舊眉清目秀的模樣,可給人的感覺已經是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
這絕對不可能是夔獸魂血晶的功勞,胖子算是明白了,他自己和陸遜血脈裡都有龍族本源,自己胖了這麼多年,吞噬了魂血晶後驟然變瘦,陸遜身上的變化顯然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至於陸遜到底是龍族何方大能的血脈,胖子拿不準,師草淮也是秀眉微蹙不說話。兩人在龍騎師團總部甫一見面就有微妙感應,事後知道那是屬於龍族血脈之間的玄妙聯繫,可陸遜一直以來就不曾給兩人類似的感覺,如今吃了魂血晶後卻徹底爆發,顯露龍族血統,兩人私下交流了半天,一致認定陸遜之前肯定是被人以某種方法禁錮了他體內的龍源,十有**還跟陸伯言脫不了干係。
兩人猜測雖然不中,卻也離真實答案不遠,本想着等陸遜醒來問個明白,哪知一天一夜過去了,小傢伙就像一輩子沒睡踏實過好不容易逮着機會補眠,壓根兒就不睜眼給機會。
好說歹說之下胖子才把一直守在修復槽邊的白凌星少女拾掇去睡幾個小時,讓他來接班。
坐在治療機邊上,只有投影環下的蔚陪着他,沉默了不知多久向宇忽然對蔚說。
“你知道嗎?現在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三瓣。”
“我想想,你不會是因爲陸遜的事自責吧,這可不像你。”
胖子笑了笑,“他現在又沒事,睡醒了就好,我沒你想的那麼多愁善感,只是覺得白凌星、蒲牢星還有帝都青城三個地方都是非去不可,感覺自己一個人有些不夠用。”
蔚沉吟了片刻說道,“這艘船現在沒有躍遷引擎核心,你要想去這些地方,遲早還得回一趟緋橘星,把迷棺拿到手。”
“是啊”,向宇嘆了口氣,“屬於我的都要拿回來,可如今這迷棺一定擺在神廟最底層,我總不能堂而皇之的開着機甲殺進去,搶了就跑吧?”
蔚感應到向宇心底那些不願說的顧忌,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不願和鄒亞夫以及牧月珊的父親起衝突,現在又加上了一個陸斬皇更是難辦,可這些事你始終有一天要去面對,這方宇宙雖大,你想躲的話多的是地方,可你又能躲多久?”
向宇苦笑了幾聲回答,“關鍵是我心底根本就不想躲。”
蔚的臉上終於泛起一絲笑意,“陸遜和牧月珊都能下定決心留在你身邊,你要是真的選擇逃避,那也就不是他們認識的你了。”
向宇點點頭,嘆道,“還是先去睚眥星找穆里尼奧改裝下這艘船,安裝個臨時躍遷引擎再說,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慢慢吞吞的速度。再這樣下去,頭髮都要白了。”
蔚難得開了個玩笑,“我看是你的孩子都要出生了纔對。”
胖子嚇了一跳,急忙問她,“不是吧,你什麼時候掃描的?師草淮有啦?”
小小的全息投影環將蔚的俏麗身姿瞬間收去,只留下一句話便嗖的一聲飛走了。
“照你之前那勤快勁兒,沒有也快了。”
治療艙裡再度恢復寂靜,胖子細細琢磨了一下蔚最後那句話,心頭慢慢安定下來。這妞,一天不整我不舒服是吧,不過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那麼酸呢?不會……吃醋啦?
“喂,你不是也想和我生孩子吧?”
胖子很是無恥的在腦海裡嚷了一句,沒人理他。
他聽不到,在意識深處那個黑夜世界裡,蔚的悄然嘆息。
……
……
嘲風星離睚眥星最近,當永夜君王號抵達睚眥星,胖子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浪民頭子穆里尼奧,這才從這個巧克力色的大漢嘴裡聽說了“霜之哀傷”事件。胖子心裡猛然一沉,再問起夷光和深藍小組的去向,穆里尼奧說整個深藍小組在大小姐的帶領下已經通過他的秘密安排,乘坐星艦喬裝商旅去了帝都青城。
胖子一聽頓時傻了眼,穆里尼奧很是惋惜的說因爲聯邦發動對帝國的第九次星際遠征的關係,現在地獄三角風聲鶴唳局勢極爲緊張,睚眥星雖然極力保持中立狀態,可夾在兩顆如今彼此虎視眈眈的星球中間,連他都有股天隨時會塌下來的感覺。
向宇只能暗歎天意弄人,心想這次來找穆里尼奧還是來對了,直接去蒲牢絕對是撲了個空的下場。
穆里尼奧見他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神情,隨即從電腦光屏上調出一幅圖文訊息,嘆着氣說道,“前兩天聯邦剛下達了一份軍令,宣佈了一批帝國間諜的名單,深藍小組的幾個人統統榜上有名,我看了看雖然沒有你的名字,可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胖子聽罷眼睛瞪得溜圓,“間諜?我好不容易從帝國手裡逃出來,居然把我的人定爲間諜?”
光屏上一排三維頭像清晰可見,除了沒有夷光和鬱眉心,楚炎、杜雲淼等深藍小組組員全部都在。
胖子差點氣炸了肺,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什麼,冷笑着說道,“霜之哀傷的失利,聯邦絕對要查出被伏擊的原因好給廣大民衆一個交代,深藍的人不過是被禍及的池魚,頂多算是不從軍令臨陣脫逃,間諜又算哪門子事兒。”
在這個時候被定罪蔚間諜,幾乎是等同於跳過軍事法庭直接判了死刑,這叫胖子如何不憤怒,濃眉皺的如兩把鐵尺,在穆里尼奧的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後才停下來對他說:“你以最快的速度幫我加裝星艦的臨時躍遷引擎,還有就是,你這裡有沒有跨星系通迅裝置?”
穆里尼奧很乾脆的回答,“地下室有一臺,不過特種晶石份額不多了,你知道的,現在聯邦帝國重新開戰,這玩意兒本來就是黑貨,現在更是查的緊。”
向宇擺擺手,“能讓我說幾句話就行,帶我去。”
穆里尼奧有些好奇,“聯繫誰?”
胖子哼了一聲答道,“當然是我以前最大的債主,不過現在輪到他欠我的了。”
……
……
鄒亞夫這幾天發的火比去年一年還多。他已經記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對聯合聯查小組裡爲首的那名獨立**官起高腔,就差學布加迪·龍那樣砸菸灰缸泄怒了。
“法官閣下,親愛的巴頓先生,我已經說過了,我可以用我的名譽和將星擔保……是,我知道你已經將另外一個人名從名單裡劃去了,感謝你只是將他列爲失蹤人員處理,可其他人作爲帝國間諜處理是不是過於……你能不能讓我把話先說完,喂,喂?”
嘟嘟的忙音響起,鄒亞夫看了眼聯絡終端,然後不敢置信的再湊到耳邊仔細聽了數秒,氣得破口大罵:“王八蛋掛我電話,你以爲我聽不到你吸雪茄和碰杯的聲音啊,好意思說你很忙?!”
辦公室裡沙發上另一個老人笑盈盈的說道,“跟玩法律的人提高嗓門是沒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生這氣?”
鄒亞夫瞟了陸伯言一眼,沒好氣的回答,“什麼時候你兒子也被扣上叛國通敵的帽子,看你笑不笑得出來。”
陸伯言把身邊燒得咕嚕嚕作響的小茶壺揭開蓋子,趁着鄒亞夫現在沒興趣擺弄,很是滿足的連續舀了六七勺,足有他平時三倍份量的茶葉放進紅泥小茶壺裡,蓋上蓋子嗅着茶香,老神在在的說道,“要真有人敢這麼說,我還真就敢這麼做。”
鄒亞夫又斜了一眼陸伯言,“你跟那位前任皇帝陛下打過一架中的毒還沒消啊,盡胡扯。”
陸伯言不置可否的說道,“剛開始那會還覺得很自豪,現在日子久了回頭再看,還真不知道當年我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
“他死了,你活着,誰贏誰輸白癡都看得出來吧,”鄒亞夫走到沙發邊坐下,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道,“你寶貝兒子雖然活着,小山現在卻生死未卜,那幾個被甩垃圾一樣丟去蒲牢星的人一個個都被扣上了間諜的罪名,至少那個杜雲淼我是知道的,是個人才,連小山都極力推薦我才同意派去蒲牢協助那個小胖子,現在倒好……一鍋統統煮了!”
陸伯言像是沒聽到鄒亞夫的牢騷,倒了杯茶給他,“調查小組的初步結果好像出來了,你怎麼看?”
鄒亞夫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