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草淮蘭心蕙質,怎麼會看不出向宇此刻心中有事。
其餘幾個少女都面皮薄,不肯半夜三更的來找胖子,師草淮早已不知道和胖子在半夜裡“負距離”交流過多少次,也就放得開些,所以纔去副樓的廚房找了一罐推杯酒,打算來開導開導胖子。
向宇懶得去找杯子,兩人就着小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得豪爽,可惜旁邊沒有絲竹歌樂,兩人沒開燈,窗外也是黑壓壓的一片連月光都欠奉,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卻自有一番沉默中的樂趣。
喝到第三口,向宇主動開口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其實也就是自個兒琢磨琢磨就能想通的事,不用弄得我一時想不開就會找個懸崖往下跳似的,沒那麼嚴重。”
師草淮一口酒嚥下去,朱脣親啓,微微吐出一口酒氣來。
“誰說我是擔心你想不通,之前我說過只要你弄到清露刀我就陪你喝酒,這不過是兌現我的承諾罷了。”
女人家還知道顧及自己男人的臉面,胖子知道師草淮這是體己話,也就不再繼續這個是否想得開的話題。
“不過你既然來陪我喝酒,那就應該有喝酒的樣子吧?”
“什麼意思?”師草淮歪着頭問了一句,有些不懂胖子所指。
胖子裝模作樣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高級真皮座椅,全宇宙獨此一張別無分號,看在你是熟人份上,就不用提前電話訂座了,怎麼樣?”
師草淮白了他一眼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真有這心思胡鬧。”
胖子瞥了眼窗外,“夜黑風高黎明之前,正好是胡鬧的時候,所謂晚睡的少年早起的老漢,就是我說的這個意思了。”
某人信口胡謅,師草淮卻當了真,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側着身子坐到了向宇雙腿之上,好奇的追問,“什麼叫晚睡的少年早起的老漢?”
向宇知道她上當,清咳了一聲解釋道,“就是說年輕人氣血旺,上了牀呢,總是愛折騰大半個晚上,自然睡得晚羅;而年紀大的人呢,白天累了,一般上牀都提不起興致,非得等到第二天早起,趁着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做的事啊。”
說到最後胖子自己都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嗤嗤樂出聲來,師草淮這才醒悟自己又被坑了,臻首低垂,趴在他肩頭狠狠在耳朵上咬了一口。
這一下便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向宇一把將師草淮摟在懷裡,毫不客氣的回以顏色,大嘴準確無誤的找到了目標,吸住了師草淮的紅脣。
師草淮嬌呼一聲,手裡小酒罐差點沒甩了出去,身子仰到在向宇懷中,支支吾吾早已說不出話來。
某人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動了筷子當然得大快朵頤吃個痛快,於是手也沒閒着,徑直從師草淮那套帝國女子常見的衣裙下伸了進去,開始遊山玩水。
師妃哪裡禁得住他這樣撩撥,頓時支支吾吾的鼻音變得更爲**。
胖子彷彿聽到出征的戰鼓在耳邊捶響,越發變本加厲,索性將師草淮扶起,撩起她衣裙分開腿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師草淮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麼,只是身子酥軟,那股龍族氣息彷彿世間最霸道的催情藥,直透進她骨子裡去,根本無力反抗,任由胖子手腳麻利的扯掉她貼身衣物,然後就是一聲嬌呼。
這一鬧便是大半個小時,師草淮開始還強忍着不肯出聲,胖子越發來勁,衝刺鞭撻幾乎每每都直搗黃龍,到了最後師草淮腦子裡再無半點顧忌,自由暢快的享受這發自本能的歡愉。
激戰過後,胖子仍舊不肯放師草淮下來,兩人便保持這種曖昧親密的姿勢坐着。
實在拗某人不過,師草淮也只得聽他的擺佈,用嘴含了推杯酒,一小口一小口的餵給懷中的捉狹男子。
向宇大呼過癮,心裡想到剛離開管仲那間小酒館去蘇黎世軍事學院就讀時貼身藏着的那副鞦韆春戲圖,不加思索的就說出口來,“我說,要不改天我修個鞦韆玩玩吧?”
師草淮身子熱潮漸漸褪去,理智再度佔據上風,她知道胖子這種沒來由的說話往往都藏着深坑等人跳,便嬌嗔着斜了他一眼說道,“這回你又想搞什麼鬼?”
向宇把心底想法一說,饒是師草淮再被他調教得多,也受不了這等男女間的花哨玩法,咬着貝齒恨恨的說,“我纔不會陪你做這種事,你找別人去。”
別人自然是指的其他龍女,胖子腦筋裡轉了一圈,小娘炮、呆傻萌甚至連小貓都逐一意淫了個遍,最後搖頭說道,“不好,還是你最聽話。”
師草淮差點沒被他氣得笑出聲來,“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人,那幾個明明都是任你宰割的小雞仔,你偏偏要靜心養性不去動她們,整天拿我撒氣,哪天我也不陪你玩了,看你去哪裡找聽話的人。”
這樣的小任性,胖子豈會當真,一直停在師草淮衣襟裡就不曾退出來的右手捏了捏掌心中那團豐腴柔膩,笑嘻嘻的說,“你捨得?古時候有句話叫食髓知味,你可別跟我說你沒聽過。”
“沒聽過!”
“我剛說了啊。”
“沒聽到!”
“那我再解釋一遍給你聽?”
“你……”
“不然我就棄文從武,再拿你撒撒氣。”胖子無恥的威脅,師草淮終於服軟了,最關鍵的倒不是他嘴上的威脅,而是那隻停在她胸前不安分的手,撩撥得她實在受不了,要是再硬撐着,沒準會被這死胖子抓住機會梅開二度。
師草淮心想着剛纔恐怕已經驚擾了換盞閣裡其他人,如果再荒唐一次,大夥都不要睡覺了。
“行行行,你厲害,怕你了,這總行了吧?咱們說正事吧,哎,你的爪子能不能消停一下?”
“怎麼,有意見啊,他在自己家裡還不能爲所欲爲啊。”
“……”
對於這樣的無恥之徒,能夠把女人胸口比喻成自己雙手的“家”,師草淮已經無言以對了,只能咬着牙,耐住心底蠢蠢欲動的春心,任他上下其手。
“好吧,你隨意。我就提醒你一句,時間可是過一秒少一秒,你要是總想着在家裡胡鬧,外面的世界可就真的鬧得不可收拾了。”
向宇這才收斂了幾分荒唐心思,嘆着氣說道,“帝國雖大,卻無處安身。鐵慶遙說到底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墨勒聞這種算不算替天行道我不知道,可我總不能念及那份早已經不存在的兄弟之情,屁顛屁顛的跑到御靈皇城裡去提醒他說,哎,兄弟,有人要殺你哦,你自己小心,這也太假了一點吧?”
師草淮語氣溫柔,輕輕在向宇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你拿主意,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以後的日子裡想起這件事覺得後悔。你也對我說過,要活得爽,就得無可嘆之氣。今天你可不止一次的嘆氣了哦。”
胖子心底一震,連不安分的手也緩緩從雙峰間滑落出來。
“照你的意思,我得選條讓自己以後無怨無悔的路走才行羅?”
師草淮笑着搖頭,“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今天我能坐在你身上,你不肯放開我,沒準明年的今天你身邊已經找不到我的影子也不一定。我只是希望你選擇的路至少不會讓現在的你覺得爲難。”
胖子聽了前半句當時就上了心,後面半句幾乎就沒聽進耳朵裡去,“等等等等,你說這種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明年的今天我身邊就找不到你了,這你得說清楚。我先說好啊,誰要敢把你搶了去,別說鐵慶遙了,他敢說着話我馬上幫着墨勒聞去砍死他,就算是再有來頭的大人物,也別想揹着我拿你怎麼樣。”
師草淮聽他這麼一說,便知道一向反應敏捷的胖子已經猜到了什麼,搖搖頭說道,“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啦,我只是……我只是擔心霜後的壽元將近,誰知道她一死,龍族上下又會發生怎樣的大變化?當年夜煞死去,龍族便一分爲二,八部衆消失的消失,隱居的隱居,夜煞一脈更是遠赴萬千光年以外尋找新的家園,還分出了墨族站在帝國的身後維繫兩大勢力的平衡……”
胖子半晌無語,細細將師草淮的話咀嚼了幾遍後才疑惑的問她。
“你是不是感應到什麼,所以纔有此一說,不許瞞着我。”
師草淮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也說不準,只是感覺到霜後的那種血脈感應越來越弱,我擔心她已經到了燈枯油盡之時,而且有一點,高等龍族有一點很特殊,像八部衆這種達到某種境界的高等龍族,在他們漫長壽元將盡之前,會生出讓其他高等龍族都能察覺到的微妙感應。即便在宇宙另一頭,這層感應也會被接收到。”
向宇啊了一聲,驚訝的說道,“還有這事?那豈不是對自己的仇家發邀請函,說我馬上要掛了,你還不來補刀?”
師草淮哭笑不得,瞪了向宇一眼,似乎覺得他不該拿涅霜開玩笑,“你別胡說,高等龍族豈是人類這種狹隘心思,龍族之軀也不像人類那般脆弱,即便是壽元將盡,畢生的龍源都會轉化爲魂血晶,這時不是龍族最虛弱的時候,恰好相反,而是最強的時候。這有些類似於人類世界常說的迴光返照,霜後那時會爆發出遠勝於平時的力量,這時候上門尋仇,不是找死是什麼?”
胖子訕訕的哦了一句,乾笑兩聲說道,“你不早說,事情都有個前因後果吧?那高等龍族這樣做,到底圖個什麼?”
師草淮聲音變得有些悲傷。
“很簡單,這是在告訴遠在天涯海角的故人或是朋友,你若不來,便再也見不到了。”
你若不來,便再也見不到了……這句話字字如重錘,敲在了向宇的心頭。
他忽然間好像明白什麼,可認真去想時,這道心念就像晚風中的一縷花香,轉瞬便不知去向。
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師草淮嘴裡說出這樣一句話,向宇猛然間想到了一件事。
他將懷中的師草淮輕輕鬆開、放下,然後自己整理好衣服走到窗前,推開了前幾天剛剛修葺一新的窗戶,任由黎明前的夜風越過山崗,吹到他的臉上。
師草淮知道他心所有動,也不打擾,只是靜靜立於身後。
不知過了多久,向宇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
“你說,墨勒聞是不是同樣也感應到了涅霜壽元將盡呢?”
說完他扭過頭來,雖然房間裡沒有開燈,灰濛濛的夜空裡零零落落的夜星並沒有太多亮光投射進來,可師草淮依舊能看見向宇那雙眸子裡閃動的靈犀光芒。
“如果是,那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