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河就這樣被人綁到了浮生閣,從後門的花廳過,關在一間小屋子裡。
瑤仙看越清河被關進去。收了款款的笑,皺眉看向楚循,“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晉國的太子妃你都敢綁來。”
楚循森然一笑,“有什麼不敢的,太子誅殺我全家滿門,如今也讓他嚐嚐我失去摯愛的滋味。”
瑤仙似乎有所觸動,點點頭道,“隨你,只是有一點我要事先告訴你,我今日陪你演這一齣戲,純粹是報你當日收留之恩,浮生閣這地方,畢竟不是我做主,若出了什麼幺蛾子,我可是概不負責的。”
“幾日不見,瑤仙你可精明瞭不少啊。”楚循摸上瑤仙的臉,笑得清風明月無辜得很,“那我的閨秀妹妹,就勞你多費心了,記得,當初那些人怎麼對你的,你照樣子給她來一套就是,還有,”想到什麼事,楚循的笑意加深,隱隱現出猙獰,看向關着不停拍門的越清河的屋子,“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如果她肚子裡有孩子,務必要除掉!”
“嘖嘖,都說女人是蛇蠍心腸,我看這話用在你身上倒很恰當。”瑤仙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在浮生閣裡頭,多少落魄的官宦世族家的小姐流落到這,連最低等的婢子都不如,對待落魄的人,她們從來不會缺法子,可是這位,不僅是一國的公主還是大國的太子妃,他又說她可能懷有身孕,那肚子裡,不就是龍種?這樣的人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倒真是人生反覆無常難定啊!
瑤仙送走楚循,想了想,對身邊的小丫頭說,“給關在暗屋裡的姑娘送些吃的過去。”
暗屋裡關的,都是馬上要送去接客的,說好聽點就是出閣。浮生閣不同尋常青樓,是東都城主親自置辦的,自然格調也不一樣。
小丫頭應了便去準備,心裡同情地想,這又是哪家的清白姑娘得罪了權貴,讓給扔這來了。
推開門,卻沒見人,一團東西在牀上打滾,小丫頭過去一看,正是那送來的姑娘,滿臉雪白無色,冷汗涔涔地流,抱住被子不停地發抖,嘴裡叫着,“好冷,好冷…”
小丫頭登時將手裡的盤子一放,匆匆地去找瑤仙去了。
瑤仙趕去看時,正是越清河寒毒發作到最盛時,整個人身上掛了一層白霜,着實嚇人,“快,快去請何大夫過來。”她忙向身邊人道,何大夫是浮生閣裡的專用醫師
,瑤仙作爲浮生閣裡前三位的領事,很快便將何大夫請來了。
不愧是浮生閣的人,只看了一眼便驚奇道,“這不是寒魄嗎!禺疆國的秘製毒藥,這小姑娘是禺疆來的?”
瑤仙臉色複雜,怎麼又跟那快滅國的禺疆扯上關係了?嘴裡胡亂應道“不是,您還是快給人治治吧。”
“怎麼治?這是毒又不是病。”何大夫捋着鬍鬚。眼裡有嫌棄“而且看這情形,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個冰人,凍死去,瑤姑娘還是趕快將人擡出去扔了,讓少主知道你招了這來路不明的人進閣裡,保不準…”他沒說完,看了瑤仙一眼就走了。
這個老不死的人精!瑤仙在心裡暗罵,毫無醫者仁心,果然這閣裡任何人都是信不得的。
可是這個太子妃要怎麼辦?她好端端的怎麼就中毒了呢?寒魄她有所耳聞,是與移魂齊名的兩大毒,中毒者無解藥是不能生還的。難道楚循特意尋了這毒過來,好狠的心,禺疆就要滅國解藥是難找到的。
瑤仙看了牀上結了白霜的越清河一眼,嘆口氣,將屋裡的被褥都堆到她身上,又讓丫頭添了火爐裡的木炭,心道,這已是冬天,若你就這樣死了,正好當作那因無禦寒衣物過冬而凍死的窮人一併處理。
東門是東都城主一族的姓氏,東門少城主今日恰好來了浮生閣喝酒,浮生閣里美人多,酒也好,這兩樣是出了名的。
一間雅室,軟帳薄紗,暖香妙曼,幾人抱琴簫坐於案前緩緩彈奏着,幾人立於屋中擺動柔軟的肢體,東門少主坐在正塌上,一襲寶藍大氅掛在牀邊,露出裡面白色的錦服,在領子上繡了細細密密的迴文圖案,面若冠玉,膚如凝脂。懷裡兩個美人軟香溫玉地窩着,金盞琉璃杯盛着酒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東門少主好不愜意。
曲子聽地正舒暢時,窗外人影一過,有人扯着嗓子喊着。
“且等等。”又匆匆過一個人,向前面那個人道:“大夫,快去暗屋瞧瞧,瑤仙姑娘帶了個人過來現在發病了……”
原來是請大夫的,東門慶心想,又是病秧子?最近來的姑娘怎麼老是這樣的?懷裡的美人又塞了顆杏仁送到他嘴裡。東門慢慢地吃着,心裡卻有一絲不快。
東都的冬天天氣較之其他國家還算溫暖,難得下一次大雪,沒想到今年的冬天卻分外地冷,長住在東
都的人自然是不習慣這樣的天氣的,所以連帶着人也懶懶散散的,不願動彈,東門少主聽了會曲,見又有人從窗邊過,正是之前過的那個老頭,便朝外面高聲道:“是何大夫?”
門外人頓住腳,答了聲是。
東門又說:“進來喝杯酒暖暖身子。”
又應了一聲,門被推開了,攜來一股冷風,東門剛一皺眉,就很快被關上,重新恢復之前的暖和,何天進來,先是行了個揖禮,然後立在一邊笑道:“少主好,今個怎麼有興致來浮生閣了?”
“天冷,想來個暖和的地方坐坐,”東門慶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懶懶地斜着眼:“剛纔是誰讓你去看病?得的什麼病?在外面嚷嚷着?”
何天忙說:“是瑤仙姑娘讓人請了我去看,一個小姑娘呢,中了寒魄毒,估計這會已經死了,干擾了少主的雅興,該死該死。”說着往嘴邊抽了輕輕一記。
一招手,東門慶隨意道:“無妨,我就是問問,正好身邊缺了個使喚的丫鬟,想看看有沒有好的。”
說到這,又指向案上的美酒,對何天道:“何大夫不要站着,也坐下喝一杯酒。這天可真夠冷的。”何天剛坐下,東門懷裡的其中一個美人就撒嬌說:“少主身邊缺了丫鬟,那可怎麼了得,不如讓綠蕪去伺候您,如何?”此言一出,另一個也不甘示弱,將身子放地更軟,嬌嬌地道:“綠蕪笨手笨腳,還是讓雲紋去吧。”
東門眸子漫不經心地看着她們,似笑非笑:“我幾時說過要你們了?”兩個美人聽了,均是一愣,心裡頓時惴惴不安,想到少主素日的狠厲殺伐便害怕起來,心想不該開這樣的玩笑,正欲迴轉這話時,東門從摟着兩具纖腰的懷中抽出右手,骨節分明指尖泛着冷冷微光,讓兩個美人又是一愣,都道東門一族常出美男子,姿態尤其端然出衆,如今只一個動作,便看癡了。遙遙若高山之潔雪,遠遠似藍田之美玉。他自案邊拈了一杯酒,倒進嘴裡,動作連貫,不羈又優雅,年輕的少城主眉眼一挑,豔光漣漣,脣邊含笑“你們當了本少的丫鬟,可真委屈了,不如當本少的寵妾如何?”
兩個美人這才鬆一口氣,嚶嚀一聲,又自靠進了他溫暖的懷中。一邊何天看得,羨慕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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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