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太子的許多事,你倒是知道的都比我清楚啊。”
弄影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麼一句,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答。
尋芳也似乎覺得有點不妥,只好答道:“眼下弄影姑娘不常在娘娘身邊伺候,太子殿下也時常差遣,自然對殿下的事知道一些。”
劉玉瑤又道:“我又沒說什麼,你便急着爲她辯解?”
“娘娘這又是哪的話,奴婢這哪是在爲弄影姑娘辯解,而是在解釋給娘娘聽的啊。”
劉玉瑤應了一聲,便接了她手上的巾帕仔細擦手。
晚膳一一擺了上來,剛要動筷,就聽宮人傳話說太子來了,劉玉瑤舉着手上的筷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太子掀了簾子進來,弄影和尋芳一一見禮。
只見他穿着常服,雖然是乾淨板正,但卻風塵僕僕,鬢髮間還有被風吹亂的痕跡,一進門之後就對太子妃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恍若渾身疲憊都被眼前之人清掃的一乾二淨。
“回來了啊。”
劉玉瑤應了一聲,繼而又道:“你吃了嗎?”
“喝了一肚子的熱茶冷酒,太子妃若是不棄,賞口飯吃如何?”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着實有些無賴,坐在劉玉瑤的身邊,就盯着她的筷尖看。
後者看看筷子上夾的那塊鴨胗,便送到了太子的口中。
太子便有些受寵若驚了,這幾日總是得她不待見,也是難得,今天居然能對自己這麼主動。
便一隻手攬着她的肩膀道:“我卻是一直聽說你在長安殿無事才放心出去的。”
劉玉瑤推開他道:“太沉了,累死我了。”
太子便又將臂膀挪開,這邊尋芳擺上了新的碗筷給太子,看他夫妻二人坐在一處吃飯,自己的心情也不禁好了很多。
太子確實在外面喝了不少冷酒,徐勃搬家的時候他沒能過去,今天本想來個突襲,和他商量一下父皇趕他去黃陵的事,但沒想到碰到了刑部尚書朱晚照。
朱晚照帶過去了一罈子好酒,說要請徐勃嚐嚐自己封存的女兒紅,並戲言說要留到娶妻之日再飲,奈何緣分未到這輩子還不知能不能娶到個媳婦了,便先喝了吧。
太子怪他藏私,非要在那裡蹭幾杯嚐嚐。
三個人于徐勃的小園裡擺着桌子坐了,園內開着一樹粉白的玉蘭花,淡淡清香撲面而來,一時間就多聊了片刻,晚風冷厲也尚未察覺。
直到小安子提醒該回去了,太子這纔不得已的離開,只是今日酒酣耳熱,跟他二人不免多說了幾句,想想也是暢快淋漓。
一時暢快,心中快意,忍不住就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飯。
劉玉瑤看他吃東西吃的高興,劍眉星目都分外閃亮,自己看着也不禁微微一笑。
太子不解,扭頭看向她道:“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總是盯着我看?”
後者搖頭,嘟嘴道:“你想多了,誰愛看你啊。”
太子不禁一樂,夾了口菜塞進她的嘴裡道:“你不看我還想看誰去?”
“誰都比你好看,就連小安子都比你好看。”
小安子聽聞,嚇的一個哆嗦,一旁說道:“娘娘,奴才還想多活幾年呢。”
太子作勢指着他道:“吃完飯就要了你的小命!”
劉玉瑤忍俊不禁,不過她確實多看了太子幾眼,只因今天聽到常喜講起太子的不易,從小就沒了母親,不免對太子多了幾分同情,雖然貴爲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這一路走來的坎坷也不比普通人少。
用過晚膳,尋芳伺候劉玉瑤擦身沐浴,而太子卻讓小安子將書房的文案搬了過來,就坐在窗下認真翻看,時不時的蘸着筆墨在上面圈圈點點。
時而想到什麼,他皺眉沉思,目光從軒窗外看了出去,只見一片銀輝月色灑在園內,清澈如水,朦朧似紗,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掬一把。
又側耳去聽,內室沐浴水聲嘩嘩作響,讓他一時間有點心猿意馬。
忍不住站起身來,向內室走去。
隔着道道紗簾,裡面水霧朦朧,溫暖無比。
便又往裡走了幾步,尋芳正背對着他給太子妃擦洗身體,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忍不住回頭,先是被唬了一跳,繼而紅了雙頰。
太子玩味一笑,食指豎在嘴邊,示意她噤聲,繼而揮揮手。
尋芳將巾帕交給太子,自己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劉玉瑤坐在木桶之中的小矮凳上,正孩子一樣調皮,將花瓣聚攏,放在肚皮之上,高高聳立恍如一座花塔。
李徹將巾帕打溼,擰出水來,落在她凝脂白玉一樣的肩膀上,一邊輕輕的爲她擦拭。
只聽劉玉瑤道:“其實
我今天真的不是有意和皇后對着幹,其實你說的沒錯,不管我是有意還是無意,皇后都不喜歡我,我還不如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好。”
她嘆了口氣,一邊又撩起水來,溫熱的水衝散了肚皮上的花瓣,撫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她又說道:“其實仔細想想,皇宮也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地方,討厭的只是人罷了,皇后挺讓人討厭的,對了,還有賢妃,以前不覺得她討厭,現在看她也覺得非常不舒服。當然,第一可惡之人當是太子了,你討厭他嗎?”
沒有得到迴應,只是身後之人擦拭身子的力度小了很多,也溫柔了很多,忍不住回頭看去。
在看到太子的那張笑臉的時候,她忍不住一怵,往後一縮,差點滑倒,太子連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你忙什麼呢,老是點。”
劉玉瑤睜大一雙眼睛看着他道:“你怎麼進來了。”
太子笑答:“我怎麼就不能進來?我不進來,你便可以說我的壞話了?”
後者飛快搖頭,一邊睜着大眼說瞎話道:“我什麼也沒說啊,你聽到什麼了?是不是誤會啊?”
太子道:“我沒聽到什麼,我就聽到你說討厭我。”
劉玉瑤腦袋繼續搖的撥浪鼓一樣:“我剛纔什麼也沒說,你聽錯了,不信你問尋芳!”
說着作勢要去叫尋芳來解救自己,太子卻沒好氣道:“行了行了,不管你說了還是沒說,討厭還是不討厭,你都是本太子的人了,哪這麼多歪理。”
“我本來就沒說……”她咕噥一聲,任太子將自己拉起來,就這麼光着站在水中,張開臂膀道:“我冷,衣裳。”
李徹回頭找了一圈,找到一塊乾的巾帕給她擦拭身上的水珠,繼而又一把扯了一條薄毯裹在她的身上,就這麼將她攔腰抱在了懷中。
後者露出狡黠之態,笑眯眯的攬着太子的肩膀道:“你不生氣?”
太子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要是生氣足足可以被你氣死,你哪天氣我的還少?”
“但我真沒說討厭你!”
“沒說?”
“我說沒說就沒說!”
“好好好,沒說。”
李徹算是拿她沒有辦法了,將人抱入內室牀榻之上,一邊拉了被子將她裹在其中,一邊對她耳語說道:“我少頃過來,你先睡着。”
後者眨着一雙漆黑的眼珠子看着他道:“叫尋芳來給我穿衣裳。”
“明早再穿。”太子倒是乾脆利索,在她的小臉蛋上拍一拍,轉身就出去了。
劉玉瑤索性也不去糾結那許多,打了個呵欠,躺在溫暖的被窩裡就覺得分外舒適。
剛將眼睛閉上沒一會,就覺得一個溼漉漉的身子在向自己靠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太子的脣瓣便壓了下來。
自己的脣被他攫住,含在嘴裡輾轉反側。
雖說這樣的溫暖柔軟讓人沉迷,但不知爲何,在他欺身而來的時候,腦海中始終浮現出太子正與賢妃相擁的畫面。
那確實是一幅郎才女貌的畫卷,那個房間裡擺放着許多的架子,收藏着些精緻作古的玩物,一角還有一釉彩藍紋的花瓶,裡面插着紅梅,開的熱烈紅火。
而那兩人的身影就好像定格其中一樣,讓她手腳冰涼,渾身發抖,最終連腿也變的痠軟起來。
她伸手將身上的人推開,一邊蹙眉扭頭向一旁說道:“我要睡覺了。”
太子也躺下,將她圈入懷中,一隻手將她抱緊,一隻手卻拿着她的手,牽引着她的手撫上堅硬的某處道:“你自從懷孕之後我就沒碰過你吧。”
“什麼?”劉玉瑤已不是那才進宮的懵懂女子,小手一顫,看着太子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故意不解道:“你想要幹嘛?”
只聽太子道:“太醫說你胎像不穩,那便用手,給我,紓解,紓解。”
他倒是個厚臉皮的,任誰也想不到這位人前玉樹臨風的太子殿下,躺在被窩裡竟然也是個色令智昏的人。
劉玉瑤雙頰微紅,要抽出手卻被他死皮賴臉的按住,只得說道:“這東宮又不是隻有我一人,你抱別人去吧。”
“可我李徹只願抱你一人。”
劉玉瑤冷笑出聲:“是嗎?”
後者依舊不解,只是將她在懷中圈緊,帶動着她的手摩挲道:“玉瑤,事到如今,你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夫妻了,你還是不信我?”
“我沒有啊。”她覺得自己現在說起謊來真的臉不紅心不跳了。
架不住太子的軟磨硬泡,她手上一個使力,掐的他子孫根猛然吃痛,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抓住她的手道:“你還真下的去手啊……這東西雖然不堪,但卻關係到你終身幸福,你還真是一隻狠心的小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