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太子妃
“你要是喜歡這裡,可以在這裡住幾天。”
“這是自然,不用你說。”劉玉瑤沒好氣的回他。
李徹慢慢放下手上的兵刃道:“我陪你。”
潘安一聽這三個字差點沒把下巴嚇掉了,來一個前寨主賴這兒不算,還給他招徠一夥官兵:“軍爺,咱能不能清醒點?自古軍匪兩立啊,難道你也在朝廷裡混不下去了?打算落草爲寇?”
李徹冷看他一眼說道:“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的份!”
潘安張嘴就要破口大罵,但礙於他帶來的那羣人手握兵器,自己也不好來硬的,只得小聲咕噥一句:“大爺的,這是捅馬蜂窩了?”
“玉瑤!”李徹又高聲對她說道:“你要在這裡住多久?”
“不用你管!”回答他的仍然是這句話。
李徹失笑:“我不管誰管?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玄風寨中與其對峙的一幫老小馬上就驚駭的嘰咕起來,感情老大真的嫁人了啊!不對啊,要是沒嫁人那肚子哪來的?
不過老大就是老大,行事風格素來彪悍,這要成親嫁人都嫁當官的啊!不愧是老大啊!
還有,這位小哥雖然生的劍眉星目好一番俊朗,但也不似那種油頭粉面的脂粉小生,光從這再闖玄風寨的勇猛就可以看得出來,配得上老大!
劉玉瑤本想三言兩語將李徹打發了,自己不走,他也不能來硬的,沒想到他的臉皮竟然比自己還厚,身爲太子卻一點也沒有要臉的自覺。
尤其是聽他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兩人的關係,寨中兄弟議論紛紛,這一會的功夫,沒出屋的女人,襁褓裡的孩子,連在田頭守着的大黃狗都知道她劉玉瑤是這個男人的妻子了吧!
“都閉嘴!”她大聲呵斥道:“你們還當不當我是你們老大了!?”
“當!當!”
“當然是了!老大你就算是嫁人了,那也是我們的老大!”
“當我是你們老大就把他們趕走!不走就殺了!”
“是!”
衆人得令,就要衝上來與李徹的人馬一句雌雄。
李徹顯然沒想到這劉玉瑤居然拿還有這麼狠心的一面,冷不丁一個沒注意,就有人拿着長刀對着自己斜劈過來,他反身一個躲過,就一腳踹上那人的背心。
緊接着,數只梅花鏢向他射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玄風寨,身手都還不錯。
就在他左閃右避的時候,本來觀戰的劉玉瑤見他因爲人少也佔不了上風,礙於自己的原因,也不敢下殺手,索性看也不看了,轉身就走。
現如今玄風寨是呆不住了,今次趕走了他,明天他說不定就帶人將此處夷爲平地了。
一想到那些死去的無辜人,她又不免痛恨。
李徹見她離去,於人羣中閃避叫道:“玉瑤!玉瑤你站住!”
他的呼喊甚至都沒換來那人回頭的一看,這一次,索性一咬牙,將手上的劍往地上一扔,胳膊上隨即被人劃過一刀,鮮血噴涌而出。
身邊護衛見他如此,紛紛上前保護,他卻想要赤手空拳的衝出混戰中心去尋那人,面對飛來的無眼刀劍也不躲避,也不回擊,大有視死如歸之勢。
“殿下!!”衆人紛紛驚呼。
玄風寨衆一見他如此,有人殺的痛快,欲要給他來個致命一擊,卻被人攔住,對這個老大的男人,他們又怎麼會真的痛下殺手。
麻子見他三兩步就要衝出去了,大聲叫道:“快!攔住他!”
此時李徹的眼中已經沒了一切,他所要追尋的就只有劉玉瑤的身影而已,上次在街口與她一別,就遍尋不到,他恐慌而又驚懼,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出現。
“玉瑤!”他二話不說,直接飛起一腳將攔路的人踹倒在地。
“奶奶的!”另有一人見狀,拿起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正欲擡腳將刀踢飛的時候,已經有人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腳。
這還不算,連他的臂膀也被兩人緊緊抱住,讓他動彈不得。
麻子見狀鬆了一口氣,將手上的刀抵在男人的脖子邊上,大聲叫道:“住手!都住手!”
正交戰在一起的人羣這才停手,很快,跟李徹來的護衛盡數被人用刀子抵在了脖頸處,衆人臉上寫滿擔憂。
“你們這羣匪類!你們知道他的誰嗎!他可是——!”
“閉嘴!”李徹呵斥一聲,那人訕訕住口。
又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所抵刀劍,李徹環視一眼衆人,目光冷峻,倒是顯得淡定從容,繼而又一番說道:“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打算一個人離開,她在哪我就在哪。”
潘安唯恐天下不亂,立馬招呼道:“聽到了沒有!你們還愣着幹嘛!將女俠請
出來啊!人家的夫君都到跟前了啊!你們還打算給人家的孩子當爹啊!”
話音一落,李徹又一記眼刀看過去。
潘安趕緊安撫他道:“冷靜,冷靜,我這不都是爲了你嗎!”
然而麻子那一夥卻堅決不同意:“老大說了,不想跟他過,這位官爺,咱們各退一步,我們也不要你的命,你也別賴在這裡行不行?”
李徹冷哼一聲道:“我說了,她在哪,我就在哪。”
“哎呦呵!”潘安大叫:“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啊!把他給我綁起來!”
“是!”
說着已經有人衝了上去,拿麻繩的拿麻繩,拿刀的拿刀,不一會的功夫就將他連帶一起來的護衛都五花大綁。
潘安搓着下巴嘿嘿一笑:“我看你現在還有什麼能耐!”
李徹倒是從容不迫,讓他們將自己綁了,繼而又厚着臉皮叫道:“娘子!我如今是你的階下囚了!你要是玩夠了就趕緊跟爲夫回去吧!”
‘啪!’潘安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那些護衛立馬急了:“你幹什麼!想死嗎!”
李徹吐出一口血水道:“你們閉嘴。”
“可是……”
“閉嘴。”他又擡眸看了潘安一眼,後者活動着手脖子,故意拔高了聲音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這種跳樑小醜通常只會用自己故意放大的聲音來證明自己的勇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自然不能懦弱,可打出這一拳之後他顯然就是給自己斷了後路。
李徹卻笑容依舊道:“你長這麼好看,還怕別人看?”
潘安到底是個粗人,聽到這話不免老臉一紅,大聲嚷嚷道:“老子可不是吃素的!你要再給我亂看,老子就真的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呵,好啊,你就算現在殺了我,我眼都不眨一下。”
“呸,想死?沒那麼容易!來啊!把他們給我關起來!關的嚴嚴實實的!”
“是!”
屬下山賊得令,紛紛衝上前去,二話不說就將他們幾個五花大綁的人拉扯着送進了空了許久的地窖牢房之中。
這地窖極爲陰冷潮溼,散發着極爲刺鼻的腐爛氣味,一進去就頂的人喘不過氣來,李徹硬是憋足了一口氣,沒讓自己暈倒。
剛適應了這裡的空氣,就被身後的人對着屁股踹了一腳,踉蹌着從土刨的樓梯上跌下,險些沒摔倒在地上,身後衆人鬨堂大笑。
李徹站穩之後扭頭看了一眼屁股上的腳印,這件藍雪綢的衣裳雖然因爲一路奔波而來帶着汗臭,但看上去也還算乾淨,怎麼就讓這等宵小給沾污了,着實可惡!
隨即,跟自己來的那幾個護衛也一併被推了下來,潘安帶着人大搖大擺的走到他們面前,不無得意的笑道:“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我告訴你們,別打逃跑的注意,這裡可是登封山!”
“我當然知道是登封山。”李徹冷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難道還真以爲這登封山你說了算了?”
“呦呵,聽聽,還莫非王土呢,老子沒說這登封山我潘安說了算!老子是想提醒你!不要妄想挖地洞逃走,這周圍可都是石頭!整座山都是一塊大石頭,挖死你!還有!”
潘安指了指頭頂上唯一的出口道:“這扇門,可是精鋼鐵條灌鑄!你們吶,也是插翅難飛!”
李徹不耐煩的說道:“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趕緊給我解開!”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淪爲階下囚居然是在這種毛賊的手上,不僅如此,居然還被他給捆起來了,這要傳出去難免貽笑大方啊。
可歸根究底還不是爲了劉玉瑤,等出去了,看他怎麼收拾她!
麻子正要上去給他鬆綁,卻被潘安攔住。
麻子道:“寨主,難道你還怕他跑了不成?”
潘安呸了一聲說道:“他栽到老子的手上也算是插翅難飛了!不過這小子太囂張,捆他兩天讓他知道知道厲害再說!走!”
說罷就往出口走去,李徹見狀頓時就急了,大聲叫他道:“你放開我!只要我娘子還在這裡我就不會逃走!放開我!”
“哼!你們給我老實點!否則老子連你們的嘴也都給堵上!”
潘安說完就走了出去,走在最後面的人將那扇鐵欄門砰的一聲關了個結實,整個地窖唯一的光線來源就是那扇門。
此時正是晌午時分,陽光斜射進地窖之內,唯一能被陽光照到的地方有一堆乾草,腳踩在上面快冒煙了。
但陰影之中被陽光無法照射的地方卻是洇溼一片,就算有草也都潮溼黴變,散發着讓人噁心的臭味。腳踩在上面幾乎能讓人泥足深陷,這還不算,那裡面明明是草履蟲,蜈蚣,蟑螂,老鼠一流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