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徐夫人,真的是你呀!我就說大老遠看着有些面熟。”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婦人,帶着一個粉衣女子迎面走了過來。
肖薔和楊慧娘看着對面的婦人和粉衣女子,只得笑着點頭和對方打招呼。
楊慧娘明顯愣了一下,過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對面的貴婦人是何許人也?原來對方是自己曾經救治過的一位官夫人。孃家姓許,她的丈夫姓章名輝,曾經做過廬州知府。幾年前這位許氏夫人曾經因身體的原因,一直不曾懷孕。後來經過楊慧孃的診治,才得以生下一位小公子。按理說楊慧娘對這位許氏夫人有恩。
後來徐子超到廬州魏縣做縣令,倒也得到過知府章輝不少幫助。其實那天小皇子的生辰宴,章夫人許氏夫妻也曾遠遠的看到過徐子超夫婦以及楚廉夫妻。
不過當時許氏根本不敢相信。那對兒耀眼的夫妻,英俊的男人就是最近在聖上面前很露臉的大理寺卿徐子超徐大人。更是曾經廬州府魏縣的那個小縣令,所以章氏夫妻一直沒敢上前相認。其實最關鍵的原因,在於徐子超這個小縣令升級速度太快,都快趕上直升飛機了。
“世子妃,徐夫人好!”章夫人許氏雖然早已認出了,如今飛黃騰達的徐夫人是自己的故人。可在沒有確認之前,她也不敢冒昧的上前相認。直到今天再次在大街上遇到楊慧娘,這才主動上前打招呼。
“原來是章夫人。好久不見,一晃我們都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楊慧娘有些感慨的說道。
“是啊,是啊。楊妹妹如今依然風彩依舊,還是那麼年輕漂亮。這樣,哪天抽時間我們夫妻一定去府上拜訪,跟楊妹妹和徐大人敘敘舊。”章夫人許氏眨眼之間就把稱呼給改了。
“好的,歡迎章大人和章夫人到府上坐客!”楊慧娘和肖薔跟章夫人許氏打過招呼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章夫人看着楊慧娘和肖薔離開的背影,眼底露出了興奮之色。心想這下子好了,徐子超夫妻能攀上楚王府,可真是遇到了天大的造化。不過想想楊氏那一身超凡的醫術,能和楚王府搭上線也不足爲奇。
“堂嫂,難道你跟那位大理寺卿徐夫人以前就認識?那是不是說……”粉衣女子臉上也露出了喜色。這麼說看來是有門兒了,自己正發愁怎麼接近徐大人的夫人呢!看來真是老天有眼,這下子好了,如果能通過堂嫂跟徐夫人的關係,嫁進徐家的希望就更大了。
“打住,你的親事堂嫂會替你籌謀。至於徐大人的事情,你就別想了。”許氏夫人一把拉住這位心比天高的堂妹,用低低的聲音說道。
想極力促成大理寺卿和丈夫叔叔家小姑親事的許氏,在這一刻忽然改變了主意。她認爲憑着自家老爺和徐子超夫妻的交情,慢慢的再想辦法攀上楚王府,可以說手到擒來。許氏知道以楊氏的性子,是絕不允許徐子超徐大人娶平妻、納妾。看來自己得趕緊回家和自家老爺,重做打算了。
“堂~姐!”粉衣女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杏眼裡瞬間充滿了委屈的淚水。明明父親求到堂嫂和堂哥跟前的時候,堂嫂夫妻是很贊同的,更是答應幫忙促成這門親事。可是現在都見到徐夫人了,自己的堂嫂忽然之間變卦了呢?
再說自己嫁進徐家,不光對他們章府有好處。對堂嫂家也是有益無害的事情。粉衣女子章雲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爲什麼自己的堂嫂前後變化如此之大。
章府柳氏夫人的臥房。
看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兒,柳氏夫人簡直心疼壞了。在心中更是暗自埋怨許氏的反覆無常。前不久自己提議把女兒嫁進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徐大人府上時。經過兩家人的商量,都是一致通過的。真搞不懂忽然之間,許氏怎麼就變卦了。
“母親,當初要把我嫁進徐大人府上的提議,也都是您和父親以及堂哥堂嫂主意。女兒最初是不同意的,是堂嫂說大理寺卿徐大人,如何年青有爲,如何英俊瀟灑。最後女兒按你們的意思,同意了這門親事。可是在女兒整顆心都丟失在徐大人身上的時候,你們卻要變卦。
女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難道女兒堂堂京兆尹府的堂堂大小姐,還比不上一個鄉下的女人嗎?女兒不服,女兒有哪一點比不上她。那楊氏只不過沾了楚王妃義女的光罷了!”章雲哭着說道。
“雲兒,你放心,只要你喜歡徐大人,母親一定想辦法幫你達成心願。乖,不哭了,再哭我兒這雙漂亮的眼睛該疼了。”柳氏抱住自己的女兒,輕聲細語的安慰着。接下來,柳氏便費盡心思的考慮着,如何跟徐家扯上關係。
茶樓裡,肖薔看着正在品茶的楊慧娘,笑着說道:“哎,親愛的,沒想到你家男人到京都城之後,還挺吃香的。那些個世家小姐就像蒼蠅一樣,烏央烏央的往上撲。這古代的小姐比現代的小三、小四還瘋狂。”
那天在宴會上肖薔親眼看到,那位章夫人身邊的粉衣女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徐子超,感覺就像貓兒看到愛吃的魚一樣。所以肖薔不得不善意的提醒一下自己的好姐妹。
“放心吧,我纔不擔心他會喜歡上別的女人。或者被別的女人搶走。因爲能被搶走的男人,一定不是你的菜。如果一個人心都不在你這裡了,留住人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他敢納妾或者娶平妻,我便帶着我兒子瀟灑的離開,然後天涯海角任我行。
其實,在他考中秀才的時候,我便打算離開來着。我想過我自己喜歡的生活。等我離開一個月之後,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放不下他,便想晚上偷偷的趕回去,看他一眼然後再離開。”楊慧娘品了一口香茗,回憶着往事。
“後來呢?既然你已經決定離開了,是什麼原因促使你又留了下來?”肖薔也是第一次聽楊慧娘講起,她和徐子超的故事。
“因爲,我以爲我會看到一個意氣風發的秀才公。沒想到我看到的卻是一個神色憔悴,失去鬥志死氣沉沉的少年郎。當時他正發着高燒,滿嘴的胡話。可是卻時不時的叫着我的名字。書童和丫鬟全被他譴到了外院,根本就不讓靠進房間。而且那個房間是我的臥房,牀上放的全是我的衣物和東西。
當我看到這樣的徐子超,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很心痛。感覺他就像一隻離羣的孤雁,在獨自承受着孤獨和寂寞。當他看到忽然出現的我,就像迷失的孩子找到母親一樣,衝着我便撲了過來。我們彼此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原來,那些年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我們相扶相持一起渡過了太多的風風雨雨。那天晚上他居然哭了,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無助。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成了他真正意義上的妻子。
當時我就在想,罷了,既然捨不得離開他。便索性留下來,陪他繼續一起渡過春夏秋冬,一起看花開花落又有什麼關係呢!也許不能奢望天長地久,也只能求曾經擁有了。其實,我每次出去給人看診,他都知道。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罷了。”楊慧娘含着淚花說完之後,又喝了一口茶。
“你知道嗎?我被賣到徐家以後。徐氏夫妻對我還是挺不錯的。那時候,徐子超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我不明白爲什麼他很討厭我。後來,才知道被賣到徐家的我,並不是普通的丫鬟。而是徐家小少爺的大妻童養媳。其實在賣到徐家之前,我已經被倒賣過兩次了。
徐子超小時候身體不大好,所以纔有了我這個命硬的童養媳。因爲徐家只能勉強算是鄉下的一個小地主。所以徐子超這位小少爺,也會經常和鄉下的孩子玩兒。那些鄉下的孩子都取笑他,說他娶了一個大老婆,還笑他是個小丈夫。所以,他對我很是牴觸。
平時除了讀書、吃飯從來不跟我說一句話。每次看到我,眼底總是充滿了敵意。直到徐氏父母相繼出事之後,徐家被一場大火化爲灰燼。徐父徐母在那塊大火中受了重傷。
徐父徐母臨終託孤,迫使我答應留下來,從此和他相依爲命的生活下去。可是後來,我們又遭遇了很多事情,刺殺、下毒各種暗算。再後來,我們兩個還了兩年東躲西藏的日子。直到遠離了他的故鄉,日子纔算平靜下來……”
“慧姐姐,我覺得你和徐大哥的感情。不光是青梅竹馬的感情,更有濃得化不開的親情。所以,竟然選擇了徐大哥,就跟他一起努力好好生活下去。我相信徐大哥是一個值得託付忠身的好男人。相信我的眼光是不會錯的。其實,不論在任何時候,感情和婚姻就像你說的,一樣都需要好好經營。”肖薔看着楊慧娘,一臉真誠的說道。
“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那位章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清楚。但那位章夫人,我勸慧姐姐還是少招惹的好。她是一個功利心很重的人。誰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呢?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是,是,是親愛的,聽人勸吃飽飯。以後我儘量不跟那個章夫人來往就是了。”楊慧娘滿不在乎的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