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躲廁所裡?真夠出息的!】李荔鄙視。
【你以爲我樂意?!從醒了開始,小羅追的我沒處躲沒處藏的!】李櫟道,【這還是我靈機一動爭取來的“出恭”時間,能拖多久是多久。】
微信暫時中止,兩人都在盡全力思考,今天這個難關要怎麼闖過去。
【真沒什麼辦法能鎮住小羅嗎?要不我表演一下你的代表作?】李櫟開始出主意。
【你當是全明星的表演賽呢,在臺上隨便耍個花槍,觀衆就看個熱鬧?他可是職業選手,職業的!】
李櫟這個天真的想法讓李荔想吐槽,都不知道從何吐起:想什麼呢,居然想在專業人士面前耍小聰明,到時肯定一下子就被戳穿了。
正腹誹着,語音通話響起,李荔接通後,手機裡傳出李櫟興奮的聲音:“我真是傻了!這麼簡單的事非要往復雜了想!”
說着他出了個快刀斬亂麻的主意。
聽了李櫟的辦法,李荔也是茅塞頓開,看來剛剛是陷入思維誤區了。兩人商量了會兒細節,恰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曾侯怯生生的聲音響起:“師兄,財經的人來了。”
掛斷語音,李荔起身出門,剛一走出包廂,就和巨無霸對上了眼神,只一眼,便看出了些心照不宣的改變。
李荔衝他點了點頭後,挪開了目光,看向了樓梯口。
那邊嘩啦啦上來好幾個人,曾侯在李荔身邊小聲介紹着:“最前面那幾個人就是財經校隊的隊員,穿藍色襯衫的那個就是他們的隊長張競。”
“人來的不少啊,後邊還跟了一個,是替補隊員嗎?”李荔問。
曾侯忙去辨認那個跟在最後的人,只見他滿臉戾氣,簡直要把“誰敢惹老子”那五個字鑿在腦門上,臉上一直掛着若隱若現的自得,彷彿是神仙下凡似的,周身都透着牛逼轟轟。
“不認識。”曾侯搖頭說,心裡暗想:跟我一樣來助威的吧。
他沒猜錯。
如果在現實中能像在遊戲裡一樣,把ID頂在頭頂,曾侯一定會認出他來:法師“牛氣充充”,也就是那一場徽章匹配賽的“直接受害者”之一。
周充此時此刻充分展現了什麼叫“牛氣充充”,他自詡爲張競小弟,更篤信財經校隊今天是來打星海臉的,所以死皮賴臉的要跟過來,就是想親眼見證大仇得報的那一幕。
於是便形成了這樣的局面:張競站在最前面,他身後的人一字排開,堵住了樓梯口,乍一看很有些威風凜凜。
大概校隊隊長的思維都是同一個廠出產的,所以張競的作風和巨無霸驚人的一致,出行一定要帶跟班,也不知道是壯膽還是充場面。
衆星拱月的張競亮相後,不動神色地打量起今天的對手來,一眼望過去,目光鎖定在一個人身上,不知怎地,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張競心裡涌起數不清的新仇舊恨。
離!子!炮!
“你好,我是徐東。星海校隊隊長。”看到財經校隊過來,巨無霸主動迎上去,對着張競伸出手。
論技術水平,巨無霸跟“高超”兩個字基本無關,放眼整個高校聯賽,他所率領的星海戰隊就像是一隻不起眼的小蝦米,在淺池中跌跌撞撞,從來躍不進深潭。
論心氣兒,他今天體驗到的是末路英雄的悲壯感。財經校隊,去年的地區冠軍隊伍,在他眼中,在別人眼中,就像是一隻難以撼動的巨獸,而他今天將——要——率——隊——現——眼——了——
現在趕快搞好關係,不知道一會兒財經能不能放點水,打的別太認真,贏得別太徹底了。
張競略皺了皺眉頭,沒理他伸過來的手,目光在巨無霸身上一轉,下一秒就轉回到離子炮身上了。
財經隊員嗤聲而笑,他們在笑巨無霸自不量力,“星海隊長”這幾個字也好意思說出口?星海校隊隊長怎麼了,跟多大的榮譽似的,還挺沾沾自喜的?少丟人現眼了。
“是你們親自下戰書邀戰的,怎麼連起碼的禮貌都沒有?”似乎是看不過眼隊長的尷尬,曾侯突然鼓足勇氣出聲說道。
張競有些驚訝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竟然還有幾分硬氣,他勉強握了握巨無霸的手,而後對着離子炮伸出手。
“離子炮?”他喚了聲,又指自己,“大沙漠。”
李荔沒接張競的手,嘴角挑起一絲笑:“哪個版本的大沙漠?”
張競沉下臉,這句話在他聽來就是明晃晃的挑釁,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專程去試探離子炮的底細,結果卻被他從頭耍到尾的那一天。
當時還假裝不在乎高校聯賽?真是撒謊都不帶臉紅的陰險狡詐。
“財經校隊隊長,大沙漠。”張競正兒八經地說。
“哦。”李荔應了一聲就再也懶得搭理了。
看到離子炮的態度,張競身後的周充活像被踩了尾巴,搶白道:“靠!你什麼東西,怎麼這麼不知擡舉,知道我們隊長表哥是誰嗎?那可是海市的許青大神。”
周充態度囂張,嘴巴更是奇癢無比,馬上就把許青的名頭甩出來,非要把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離子炮和他身後這幫慫貨都嚇尿爲止!
“許青的表弟也算是榮譽嗎?”李荔不屑的說道,“而且許青什麼時候成大神了?”
許青在職業選手圈只能算個二流選手,確實夠不上大神的水準。
張競的臉色頓時像鍍了一層鐵青,可偏偏無從反駁,只能把滿腔不滿發泄在周充身上,衝他說了聲“你閉嘴”。
張競有他自己的格調,他又不是暴發戶,處處甩表哥的名頭有意思嗎?更何況是跟星海的人說?殺雞焉用牛刀啊!張競覺得丟人,嘴炮什麼啊,一會兒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就是了。
“不是說要打嗎?星海樓上,財經樓下,既然財經邀戰,按規矩,星海選圖,”李荔擡腕看錶,直接說道,“十五分鐘後開戰。”
從不知寒暄爲何物的李荔,說話毫無鋪墊,雖然現在的他頂着別人的臉,但不自覺地便帶出以往“說一不二”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