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櫟嘿嘿兩聲:還不是因爲你厲害,用來做擋箭牌特別合適。
郎拓一臉的不堪回首:“一般選手就算了,你還竟把大神往我那兒送,來的一個比一個狠,我招誰惹誰了?”
李櫟有點不好意思:“我這不是手腕不舒服,不方便動手嘛,”他說到這,好心好意地建議道,“你要是不想打,就直接拒絕唄,說爲了備戰和我們青鋒的比賽,要養精蓄銳,好鋼得用在刀刃上。”
備戰青鋒?養精蓄銳?這話郎拓說不出口,可又不好在“李荔”面前直言不諱,只好打了個哈哈,快速把這話帶過去了。
郎拓走後,好一陣再沒人來,李櫟總算撈到點空兒,奮力地讀了幾頁書。
“隊長隊長!”
羅燃飛奔到他身邊,一屁股坐下,“那邊登記宿舍了,咱倆一間唄。”
“像我這種級別的,以往都住單人間。你跟別人住吧。”李櫟笑着說道。
“隊長——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除了……跟誰也不熟,再不登記,誰知道和誰分到一個屋啊。而且這隻有咱們倆是乙級……”
羅燃原本坐的格外放鬆的,就快要癱在沙發上了,說到半截不知道看見什麼,一下子進入警戒狀態,騰地站起身,滿臉戒備地看向一個方向。
順着他的目光,正好能看見,有幾個拖着行李箱的人相伴從門廳走了進來。
最後那批選手也到了。
而讓羅燃緊張的,還能有誰?
“小孩兒,見人不會打招呼嗎?”花雲哲一眼就看見羅燃,幾步走到近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笑嘻嘻說話的樣子活像黃鼠狼看着雞窩裡的雞。
“花隊長!”羅燃的聲音緊張地都快起飛了,“你要幹什麼?”
花雲哲眯起眼,玩味地看着羅燃,好似很享受這種讓人緊張的感覺,忽聽“李荔”說道:“你也不怎麼有禮貌啊,看見前輩怎麼不問好?”
花雲哲聞言看向他,半刻後從善如流地衝他問了個好,態度很是友好,挑不出一點毛病。
羅燃苦花雲哲久矣,見此情景彷彿一下子有了撐腰的,恨不得對“李荔”吶喊——‘隊長!替我報仇!!’
“小羅,在青鋒待的還開心吧?是不是已經樂不思蜀了?”花雲哲坐到羅燃身邊,開口就是關心前隊員的親切口吻,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花雲哲在鋪墊,很快就要進入正題了。
魔鬼永遠也不會忘記別人欠他的債務。
“我還等着吃你那頓滿漢全席呢,”花雲哲眯眼笑道,“不過封閉訓練,也不方便出去,不如你把飯錢轉給我吧。”
突然有人插入話題。
“想吃滿漢全席?我請你吃啊。”李櫟說。
花雲哲掂量着看向李櫟,剛想說點什麼,就聽他開口……
報了一段菜名。
“我請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
李櫟嘴皮子利索,一口氣的功夫,突突出四十多個字。
“等會等會!”
花雲哲不信李荔還能把整套貫口都背下來,有心聽他背到沒詞兒爲止,又覺得他是在耍嘴皮子逗弄他,實則是想把這事替羅燃含混過去,於是連忙叫停。
“怎麼着?李荔大神想摻和這件事?”
“當初打賭本來就是玩笑,現在我給你說段相聲,就當扯平了吧。”李櫟輕描淡寫地說道。
“大神真會開玩笑,”花雲哲笑笑,又去看羅燃,“出息了,知道抱大腿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至於的嗎?”
他淡淡一句話,根本什麼也沒說,似乎如同“李荔”所說,一切都是開玩笑,無須認真。可他偏偏不表態,不肯給羅燃一個痛快。
羅燃也不信花雲哲會找他追債,他咬死了不請客又能怎麼樣?花雲哲難道會去法院走民事訴訟程序嗎?關鍵這麼個“把柄”捏他手裡,花雲哲只要一想起來,就會拎出來逗弄逗弄他。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封閉訓練那麼多天呢,羅燃不想一直提心吊膽。
他甚至想幹脆求個饒,六七萬的請不起,六七百的行不行。
“吃一頓有什麼意思,你撐死了又能吃多少?不如你換個條件,我替小羅把這事平了,怎麼樣?”李櫟笑着說道。
他之所以管這件事,是因爲他看出來了,花雲哲想要的,根本就只是“解悶”罷了。
爲什麼羅燃要把當初那個玩鬧的“字據”那麼當回事?寧可受花雲哲的“威脅”也不肯翻臉或置若罔聞?
無非就是因爲,在羅燃內心深處,覺得他自己欠了花雲哲的人情。
轉會青鋒是羅燃任性的決定,可想而知,當他表示這個想法時,身邊不會有太多的人表示支持,甚至還會有不少人想方設法的阻擾他。
花雲哲作爲他前任隊長,雖然口頭上找了不少樂子,但實際上並沒有過分的爲難羅燃,甚至還幫他說項,等於是大方地成全了他的願望。
不管羅燃嘴上怎樣不承認,但心裡,是承他的人情的,所以見他就不自覺矮了三分。
李櫟能看出來,花雲哲壓根不圖這頓飯,他就是享受這種感覺,說白了就有點損人不利己的“小變態”。所以他慨然出手,替羅燃擋擋“煞”。
誰讓他是羅燃的隊長呢。
見“李荔”這麼說,花雲哲的興趣更濃厚了。
“哈。換個條件?可以啊,你把凌波微步教給我。”花雲哲帶着點無賴獅子大開口。
他成心說了個過分的條件,想看“李荔”會有什麼反應。本以爲“李荔”會諷刺他癡心妄想,或者乾脆冷冷地翻個白眼當沒聽見,沒想到“李荔”聽了這話,絲毫不以爲忤,甚至一張嘴,比他還能胡說八道。
“那不行,我和國家隊簽了保密協議,不能泄露這套步法的機密。”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花雲哲:……
“保密協定?你這就純屬蒙人了。”
“欸,這你怎麼證明,保密協定嘛,連協定本身都是保密的,你不知道很正常。”
李櫟的態度再清楚不過——你既然扯幾把蛋,我就跟你扯,看誰扯得過誰。
花雲哲氣笑了:嘿,有點意思啊,以前怎麼不知道李荔還有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