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元壽之所以這麼糾結,是因爲在職業比賽中,尤其是單人戰中,禁錮要想直接命中對手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黑球變成黑環有些慢,往往都會被人反應過來躲避開來。除非對手陷入硬控狀態,可都被硬控住了,也沒有必要再下禁錮了。
所以大多數職業選手都把“禁錮”用作輔助的手段,比如說在對手必經之路上設置,逼迫他繞行以減緩速度,或者像沈晗那樣,以“禁錮”爲陣眼,配合她的符紙成鎮。
羅燃這一手,算到松本元壽一定會往外退,提前在入口這個必經之地上放下了禁錮技能,原本只能拖慢他的腳步,但由於飛沙走石矇蔽了松本的雙眼,簡單的招數卻收穫了極大的回報。
哈。
三人行果然必有我師。
加盟幻海的這段時間裡,對羅燃來說,最大的收穫就是從沈晗身上吸取了一些咒術師的技巧。以前他看咒術師的技能是以對抗爲目的的,在和沈晗的交流學習中,他逐漸轉換了視角,瞭解了更多、更精巧的細節。
羅燃也由專司法師,略略改變風格,偶爾嘗試法、咒雙修。
這次的組隊擂臺戰中,他特意選了些咒術師的技能,來豐富自己的打法,果不其然,在這張既簡單又複雜的地圖上,那些手段全都用上了。
在一片飛沙中,無論是燃燒的火鳥還是幕府,身形都若隱若現,直播間裡的亮子只能靠着睜大眼睛聚精會神去捕捉、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
“出什麼事了!幕府爲什麼停下來了?啊他中了禁錮!什麼時候放出的禁錮?不管了,羅燃乾的漂亮!不過燃燒的火鳥也被生死簿叼中了,血量開始下降,只有六成的血量不知道能撐多久。但羅燃現在還沒有完全絕望!他不一定沒有翻盤的機會!鹿死誰手現在還不知道呢……”
亮子原本只是因爲偏向羅燃,下意識唸叨着“還有機會”,就在這時,燃燒的火鳥收起法杖,切換成咒術師模式,又一次拔出了咒術師的刀。
刀鋒一閃,刀刃從燃燒的火鳥手掌劃過,鮮血瞬間冒出,被蘸取後開始瘋狂畫符。
亮子看到這,如同被點亮,聲音霍然擡高了八度。
“瀝血咒?!對!用內爆術!加持瀝血咒的內爆術大殺招對大殺招,內爆術是瞬發的,完全有機會……”
瀝血咒是個持續作用的招數,蘸血畫符畫出的符膽上,“罡”字越多,威力就會越大。
而罡越多,代表所用時間越長,此時此刻,時間就是生命,因爲在燃燒的火鳥畫符的同時,他的血量也在這招的消耗和生死簿的攻擊雙重夾攻下,飛速的下降着。
生死簿的減血速度是固定的,瀝血咒的畫符速度卻取決於羅燃的手速,所以燃燒的火鳥的即將打出的內爆術和幕府已經釋放的生死簿,最後哪個威力更大,其實都是看羅燃的發揮。
他如果手速夠快,就能翻盤。
他如果手速跟不上,就是失敗。
羅燃已經心無旁騖了,只在調動全部的手速瘋狂的畫符。
眼見燃燒的火鳥面前的符咒上面的血跡越來越多,松本也能預料到他接下來的命運。被禁錮困住的他這時候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用出將軍的17級大招金仙護體了。
他現在是光桿司令,之前召喚出來的士兵和黃巾力士已經被星落和龍捲風兩個威力不俗的招式給聯手幹掉了,此刻,技能冷卻尚未結束。
金仙護體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因爲金仙護體主要是增加將軍防禦的大招,另外可以稍微加一點血量上限。加防對於原本防就不低的將軍來說,如同給他穿上了鎧甲,錦上添花更難打,以往金仙一出,對手無不暫時退避,這麼一來,額外增加的那點血量上限就純屬“贈品”了。
但現在。
內爆術可是無視對手防禦的招數,打的是真實傷害,加防等於毛用沒有,只有加血量上限這一點聊勝於無,一下子讓這招本末倒置起來。
瞥了一眼自己血量下降的速度後,羅燃咬着牙,進一步把自己的手速飆到了極致。
10%。
8%。
5%。
……
閃現。在禁錮消失的那一刻,燃燒的火鳥驟然閃出,於另一側重現。
害怕被松本再召喚出來小兵擋住,羅燃乾脆直接閃現到幕府身邊,把手中這道歷經時間寫就帶着血光的符紙轟然拍出。
啪。
幕府身形一晃,眼睜睜看着符紙被拍進自己的身體裡。
轟。
內爆術。
幕府的生命直墜而下,那邊廂,燃燒的火鳥的血量也走到了盡頭。
究竟誰會先一步倒下?
每個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是誰贏了,就見屏幕上系統打出碩大的提示:END。
比賽結束,和飛起來的塵土一起躺下的是燃燒的火鳥。
亮子大失所望的聲音充斥了整個直播間。
“唉!各位各位,羅燃選手最後還是輸了啊!不過只輸了一點,真的只有一點,如果他的血量再多一些,可以再從容地多完成幾下畫符的工作,這場比賽的勝負恐怕就要易主了!即便如此,用64%的血量給九菊堂的明星選手打成殘血,幾乎完成一挑二的壯舉,怎麼看都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成績了。”
亮子以拳擊桌,很是遺憾地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最後將軍的金仙護體提高了些血量上限,倆人誰勝誰敗都還真不好說了。”
所謂的“不好說”是旁觀者的角度,賽後的數據分析一定能給出一個確鑿的答案。
雖然幾乎一挑二,但羅燃仍然不滿意的搖着頭,這場比賽他設定的目標沒能打成,下臺的時候,他一臉的沉悶,好似心中有數不清的不甘。
每個職業選手賽後覆盤的時候都會對自己在場上的表現有着這樣那樣的不滿意,而這些事後的不滿意,就是他們未來進一步提高的方向。
“打的這麼好,還鬱悶什麼啊?”任歡悅站起來迎接羅燃。
“我打算一挑……二的。”羅燃把挑三的野心深埋心底,在真正能做到前,他不打算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