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隊員!中路一塔下集合。”
木本貴央下達着命令,“等風暴來了,松本君奪魄,爭取把對手全送進風暴裡。”
聽了這話,上路的松本元壽像是聽到了仙音,立刻就精神了。
“喲西!就等這個時刻了!”他說着,毫不猶豫地轉頭打馬,抽身離去,向着中路行進。
多田萬里在中路退到一塔下,松本元壽騎着馬也已經趕到了,他們倆先大部隊一步匯合了。
而幻海那邊集結的更早,五人齊備。
“這是唯一的機會,趁着對手還沒集齊,以多打少。”亮子激動地叫着。在他看來,幻海要是連這樣明顯的機會都把握不住,就完全沒指望了。
松本二人也心知肚明,他倆現在的處境比較危險,於是他們一邊等着其他隊友的到來,一邊高度戒備着,唯恐幻海那邊趁着人多的優勢直接壓上,一力降十會。
沒想到,對面根本沒有那麼做。
也不知道幻海的指揮是誰,下達的是什麼指令,不但沒有下令一擁而上,反而由着任歡悅和羅燃慢吞吞地進行着遠程騷擾。
而且那倆人好似集體花了眼,昏了頭,技能都放到了他們前面的空地上。炸裂的燃燒彈和高衝而起的騰焰燒起了熊熊烈火,猶如一堵火牆,豎到了兩邊的一塔之間。
是的,火牆不是橫亙在道路上,而是豎着擺放。
沒擺成漢字“一”,反而擺成了阿拉伯數字“1”。
“……”
松本元壽和多田萬里一頭霧水。
什麼情況?
火牆能這麼放嗎?這麼放有個屁用?
爲了迫使我們倆分開嗎?
路那麼寬呢!躲着走不就可以了?
還是防止我們衝過去?
5打2還防守?
……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亮子失望透頂,今天的幻海,實在太反常了,該撤不撤,該衝不衝,打得亂七八糟,完全看不出意圖。
“九菊堂的其他人都到了,幻海完美的錯過了以多打少的機會,”亮子翻了個白眼,無精打采地說,“九菊堂已經準備反擊了!風暴也已經移動到中路了,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松本元壽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戰場上,琴音再次響起,松本彈奏的依然是《梅枝》,溫婉清麗的曲調中,琴音有如一根根看不見的絲線,繞上了幻海五個人的四肢。
“奪魄範圍攻擊!幻海五人被控!”
松本元壽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他的精神集中到了極致,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一招一定不能再被破了!
要知道,琴師是他成爲新星的原因,是他賴以生存的法寶,松本元壽一定會傾盡全部的努力,來向所有人證明,他的琴師就是那麼的厲害。
而事實上,在他的努力下,這次的奪魄可以說是超水平發揮,控制了那麼多人,還能如此錯落有致。
即便李櫟爲了戰術需要,沒有竭力去掙脫,但他也承認,松本元壽這一輪的表現很亮眼。
眼見隊友那麼給力,九菊堂其餘幾人也是精神一振:開場以來,風暴一直往我們這邊移動,但還能一直這麼倒黴?能把他們拖進風暴裡更好,拖不進去也無所謂,控制住了就行了。
“琴聲控制着他們,直接往風暴裡送!壞了,要被團滅了啊。”
既有琴音在側,讓人身不由己,又有風暴在後,虎視眈眈,幻海全隊內憂外患,似乎已經成爲俎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風暴按照它的運行軌跡畫出一個圓弧,配合着它的動作,松本元壽琴音加重,施加了一個推波助瀾的力道,眼看全隊就要一頭栽進風暴裡去了……
“我去——”
亮子失聲大叫,“偏了!風暴轉向了!”
原本順着運行的軌跡,風暴應該卷着幻海的幾個人,往另一側的野區方向鑽呢!但好死不死的,好好的風暴突然改變了行進的方向。
居然順着幻海放置的火牆的方向,朝着九菊堂的五人就衝了過去。
“八嘎!”
九菊堂的人就算是再傻,這會兒也看明白了,難怪開場這麼長時間風暴一直往他們那邊吹,跟這邊一直放火有關。
那道“1”字形的火牆,放置的位置、方向都那麼奇怪,現在看來,分明就是直插九菊堂陣容的利劍,風暴轉向的“帶路黨”。
由於風暴臨時轉向,幻海五人避免了被捲入暴風的悲慘命運,也因此捕捉到了松本元壽愣神的空當。
“就現在!”李櫟在頻道里下着命令。
說時遲,那時快!幻海幾人異體同心,紛紛向着不同方向,將他們綁在一起的琴聲被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拉,啪地斷開了。
“!!!”
松本元壽大驚失色,如果說風暴的突然變向是飛來橫禍,那麼“奪魄”的再次被破就是……
墨菲定律?!
越是擔心某種情況發生,它就越會發生?
松本元壽欲哭無淚,從上一次失手,他就一直繃着根弦,可越是想證明他的技術沒問題,怎麼就偏偏出了問題?
他在這邊懷疑人生,他的對手卻不會給他靜靜思考的機會。
“安南!”
李櫟又是一聲招呼,話音剛落,又一陣琴聲響起。
今天戰場上的第二個琴師,終於開始彈奏了。
成安南彈奏的曲目不說耳熟能詳,也是赫赫有名。
《梅花三弄》。
這是李櫟特意爲他選取的曲子,用在這場比賽再合適不過。
首先,《梅花三弄》的前六段手法循環再現,對於本專業不是古琴的成安南來說,指法沒那麼複雜,容易掌握。
其次,雖然手法循環,但次次都有不同。
而強化對比的方式,就在於反覆。
快與慢、高與低、長與短、虛與實的對比,通過反覆來實現。在反覆的過程中,形成愈發鮮明的對比。沒有快哪有慢?沒有虛哪有實?
嫁接在遊戲裡,這就是好的曲目。因爲在簡化指法的同時,又增加了變化。
跟《梅枝》的繁複不同,《梅枝》繁複,音多韻少,松本元壽只能依靠手速快來催動,簡單直接,缺乏變化。
《梅花三弄》卻正相反,音少韻多,成安南從容演奏間,蕩氣迴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