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門推開了,你可以走了,不過別忘了你的承諾。”乞丐將手向洞口方向一指,並沒有回答吳志遠。
光線昏暗,吳志遠注視了乞丐片刻,心中疑惑萬千,但心知自己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再與他糾纏,轉身向洞口走去。
洞口離這耳室尚有一段距離,所以洞內漆黑一片,幸好洞內筆直並無彎路,吳志遠能夠直接看到洞口的亮光,他朝洞口處喊了幾聲“月影”,靜候片刻沒有聽到任何迴應,便朝着洞口的亮光飛快的奔去。
吳志遠現在心裡掛念的是月影撫仙的安危,自己被關在耳室內之後,不知道月影撫仙去了哪裡,有沒有遇到危險。
吳志遠全力奔襲,洞口的亮光越來越明顯,洞外的景象也已依稀可見,他心下一喜,正要加快腳步,突然,他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
他沒聽到身後有任何腳步聲,也沒有其他異樣的的聲響,但這種感覺卻十分強烈,又十分真實。
快到洞口處,吳志遠突然停下腳步,猛然轉頭,果然,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跟了上來,對方察覺到吳志遠已經停下,也急忙停住腳步。
“是你?”吳志遠驚奇的發現跟來的人居然是那個乞丐,便冷冷的問,“你不是不想出來嗎?”
“我現在又想出來了。”乞丐變着腔調笑道。
吳志遠臉上現出無奈的神情,便不再與他理會,轉身向洞外走去。
“站住!”吳志遠走到洞口,正要擡腳出洞,身後傳來乞丐的一聲喝止。
吳志遠一愕,止住了腳步,暗想這乞丐又要玩什麼花樣,卻見乞丐三步並作兩步趕了上來,他蹲下身子,在吳志遠腳底下仔細觀察起來。
“哎呀,嘖嘖嘖……”乞丐看着吳志遠腳下的泥土,搖着頭不斷地發出陣陣讚歎聲。
吳志遠不明白乞丐爲何讚歎,也蹲下身來,順着乞丐的目光看了看地面,那地面上有看不出什麼古怪,但卻有一道水痕。
“看出什麼了嗎?”乞丐鄭重其事的看着吳志遠。
吳志遠與乞丐的目光對視片刻,覺得這地面上的水痕彷彿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用手指挖起一塊泥土,在鼻前聞了聞。
“怎麼樣?鮮不鮮?”乞丐“嘿嘿”壞笑着看着吳志遠。
驀地,吳志遠愣了一下,“鮮不鮮”這個問法爲何如此熟悉?突然,他反應過來,原來地上這道水痕是昨天乞丐在這裡撒的一泡尿!乞丐在耳室內就曾用相同的口吻,問過吳志遠大甕內的尿sāo 味“鮮不鮮”。
吳志遠心中頓生厭惡,他惱怒的起身將手上的泥土往石壁上抹了抹,想要怒罵乞丐幾句,但又覺得對方只是惡作劇而已,並無太大過錯,沒有必要跟他一般見識,便冷哼一聲,就要向洞外走。
“看來你沒看到,但是我看到了。”乞丐並未介意吳志遠的冷漠態度,依然兀自低頭說道。
吳志遠已經對這乞丐的話不再有任何興趣,假裝沒有聽到,擡步就往洞外走去。
“一雙黑sè的腳印。”身後傳來乞丐自言自語聲。
吳志遠聞言猛然停步,心想那腳印或許是月影撫仙的,根據腳印的方向可能會判斷出月影撫仙有沒有走出這個山洞。心念至此,吳志遠慌忙轉身走到那尿痕前。
“腳印在哪兒?”吳志遠低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麼腳印。
“你看這個。”乞丐用手在尿痕上比劃着,又提示道,“再看這個。”
吳志遠順着乞丐的比劃一看,那尿痕上果然有兩個腳印,腳印較大,恰好踩在了尿痕上,留下兩個黑黑的印記,看大小不似月影撫仙留下的。
“這一雙腳印爲何會發黑?”吳志遠奇怪的問。
“因爲這腳印是殭屍留下的。”乞丐語氣平靜的回答。
“殭屍?”吳志遠聞言吃了一驚,心中暗想殭屍不是都被自己和月影撫仙除掉了嗎,怎麼還會有殭屍留下的腳印?
“不錯。”乞丐站起身來,看着吳志遠,正sè問道,“你怕了?”
“沒什麼好怕的。”吳志遠冷冷的回答,突然他有一事不明,便追問道,“殭屍怎麼踩在尿上,爲什麼會留下黑sè的腳印?”
“嘿嘿……”乞丐聞言怪笑幾聲,嬉皮笑臉的回答道,“因爲這是童子尿。”
“童子尿?”吳志遠差點驚叫出聲,同時以一種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這個乞丐,第一是爲這乞丐是童子之身感到驚奇,第二是這乞丐居然懂得用童子尿來防範殭屍,他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奇怪嗎?莫非你不是童子之身?”乞丐壞笑着看着吳志遠,眼神中流露出嘲弄的神sè。
吳志遠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不想與乞丐討論這種話題,便話鋒一轉問道:“這是什麼殭屍?”
“旱魃!”乞丐脫口而出,臉上卻無絲毫懼意。
吳志遠頓時驚立在原地,“旱魃”這個詞從他和月影撫仙回到吳家村開始,便一直在自己的耳朵邊不斷響起,所以他得知龍山果然有旱魃出沒,並未有太多的驚訝,反而眼前這個說話不着邊際的邋遢乞丐居然能說出“旱魃”這個名字,倒令他着實吃了一驚。
吳志遠靜靜的看着這個乞丐,突然聯想到吳氏先祖留下來的錦囊密信中所說的茅山高人。
“你是茅山派的?”吳志遠急於求證,連忙發問。
“你不是茅山派的?”乞丐居然拐着彎反問吳志遠。
吳志遠又是一陣無奈,面對這個乞丐,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交流,不能動手強逼,又不能好言相勸。
沉默半天,吳志遠嘆了口氣問道:“小兄弟,我們做筆交易吧,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給你一塊大洋。”說着,吳志遠從懷裡掏出一塊大洋,在那乞丐面前晃了晃。
“哈,很有錢嘛。”乞丐看了看吳志遠手中的大洋,打了個哈哈,笑道,“可是你小兄弟我不稀罕錢,你有酒嗎?有酒我就答應你。”
乞丐說着,把手中的酒葫蘆打開,倒立在吳志遠面前搖了搖,裡面竟沒有一滴酒流出來,看得出這乞丐嗜酒如命,竟將葫蘆裡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有!”吳志遠突然想到五叔閒暇時間就喜歡喝上幾口,去他家裡肯定能找到酒,於是連忙說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到時候你想要多少酒我都給你。”
說完,吳志遠看向那乞丐,卻見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吳志遠的話中,只見他擡着頭,眼睛眯成一條線,彷彿被遠方的某種景象吸引住了。
“好身法!”乞丐自言自語,輕聲讚歎。
吳志遠一愣,順着乞丐的目光擡頭向遠處擡頭一看,只見山頂上一道紅影正攀巖而上,速度非常快。
“月影?”吳志遠看着那道紅sè的身影,頓時驚詫的高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