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上山腰的小路,順着小路向東返回,很快便來到了那座山神廟斷壁殘垣的所在。吳志遠環視四周坍塌的土牆,腦中還原着山神廟完好時的佈局。土牆斷壁只有南北西東四處,南北不過五步,東西不到十步,可見這山神廟並不大。
“山神廟裡一般供奉什麼神像?”吳志遠看見神像的位置是空的,轉頭問月影撫仙。
月影撫仙不明白吳志遠爲何問這種毫無深度的問題,垂眸淺思後淡淡的回答:“肯定是山神像。”
吳志遠聞言差點笑了出來,他一本正經的問:“山神廟當然不會供奉三清祖師或者如來佛祖的像,我的意思是這山神廟裡供奉的是哪座神仙?這神仙是男是女?”
“神仙也分男女?”月影撫仙好奇的反問,“你帶我到這裡來不會就是想問我這山神廟裡供奉的神仙的xìng別吧?”
“神仙當然也分男女,女媧娘娘就是女的,難道你不知道?”吳志遠微笑着調侃道,見月影撫仙對自己的嬉笑之言並不理會,便從懷裡掏出那兩條手帕,“這條手帕不知道你認不認得?”
吳志遠將從茅山寶鏡中取出的那條畫有地圖的帕巾遞到月影撫仙面前,他本來想問“這條手帕你還記不記得”,但臨時卻改了口,“認不認得”與“記不記得”是兩回事,既然月影撫仙不願意吳志遠過多的提起她的過去,他便只好換了個說法。
“這條手帕……”月影撫仙將手帕抓在手裡,眼睛突然放出異樣的光芒,“這條手帕是從哪裡得來的?”
吳志遠見月影撫仙有此一問,便知她根本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但此時他不想多解釋,將手中的另一塊手帕遞到月影撫仙面前:“你再看看這塊手帕,這兩塊有沒有相似之處?”
月影撫仙狐疑的看了看吳志遠,伸手接過另一條帕巾,兩者放在手中一比對,沉聲道:“這兩條手帕的用料和做工完全一樣,只不過這第一條手帕上畫着一些**七八糟的圖案。”說完,她眼睛盯着吳志遠,彷彿有所期待。
“我在村子時曾懷疑這手帕上所畫的房子的圖案就是這座山神廟的佈局,現在看來並不是。”吳志遠再度環顧四周的破牆,這山神廟大小不大,顯然跟帕巾上所繪的曲折百轉的佈局不對應。
“那跟山神廟神像的xìng別有什麼關係?”月影撫仙手中緊握那兩條手帕問道。
“我是由偷嬰兒的那個太監才懷疑到這裡的。”吳志遠低頭看着腳下的石板,那石板下掩蓋的就是那個神秘的地洞,見月影撫仙臉露疑惑,他繼續解釋道,“那個偷嬰兒的男子不能人道,就權且叫他太監吧,據村民所言,村裡已經不是第一次丟孩子了,所以他們偷嬰兒應該是有預謀的。偷走嬰兒之後,肯定會有個暫時隱藏的地方,這個地方必須十分隱蔽,並且離村子不會太遠。我從那太監身上搜出了這條手帕,讓我聯想到了這裡的山神廟。”
月影撫仙更加不解的問:“山神廟跟手帕有什麼關係?”
“你沒見過女媧娘娘廟吧?女媧娘娘的神像手裡就拿着一塊絲巾,如果這山神廟裡供奉的是山神nǎinǎi,那神像手上拿着這條手帕也不足爲奇。”吳志遠推測道。
“你是說這條手帕有可能是從山神像上取下的?”月影撫仙舉起從那太監身上搜出的手帕問。
“對。”吳志遠點頭,“那個太監有可能是懷着對山神的虔誠,所以纔會如此在乎這條手帕。”
“那這條手帕呢?”月影撫仙又舉起那條從茅山寶鏡中取出的手帕問,“這條不會也是從這山神廟的神像手中取下來的吧?”
吳志遠伸手將月影撫仙手中的手帕拿了過來,搖頭喃喃道:“這一點我也沒想明白,茅山派怎麼會跟這座山神廟和那個不能人道的男人扯上關係。”
“你是說,這條手帕是你們茅山派的東西?”月影撫仙一臉急切的神sè,吃驚地問。
“嗯,是從打破的茅山寶鏡裡取出來的。”吳志遠不經意的回答。
月影撫仙盯着吳志遠手中的帕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吳志遠沉吟片刻失聲叫道,“這手帕上的所繪的佈局圖案會不會就在這地洞裡?”
月影撫仙懷疑的看了看吳志遠,不置可否,沒有回答。吳志遠將手中的火把遞給月影撫仙,彎腰將腳下的石板掀了起來,拿過火把向裡一照,發現這地洞口居然有一排陡峭臺階直通而下,洞口不深,火把的燈光已經照亮了洞底。
“走,下去看看。”吳志遠轉頭向月影撫仙招呼一聲,率先順着臺階走了下去。
月影撫仙臉露無奈,跟着走進了地洞。
地洞內是一條過道,過道不寬,可容兩三人並肩而行,洞壁用石頭壘砌,不太平整,但顯然是人爲之作。吳志遠手持火把走在前面,月影撫仙緊隨其後,兩人步伐都極爲小心,因爲這陌生的地洞中難保不會有什麼暗器機關。
過道筆直,兩人向前走了十餘步便走到了過道的盡頭,就在這盡頭處,吳志遠發現左右兩邊各有一道石門。
有石門就說明有石室,吳志遠看了看兩邊的兩道石門,其大小形狀幾乎沒有區別,開哪一道只能隨意而爲,猶豫了片刻,他決定先開右手邊的那道石門。
手剛接觸到石門,吳志遠突然想起龍山山洞耳室中從上面落下來的石門,那道石門無法開啓,只能推倒,不知道這道石門是如何開法?他用火把照了照石門兩側,沒有發現可能是開門機關的地方,他又試探着輕輕推了推,jīng神時刻注意着耳後身側的動靜,因爲很多機關暗器往往會在開門的瞬間被觸發。
石門紋絲不動,也沒有什麼暗器機關爆shè而出。
“難道這石門不是向前推的?”吳志遠心中疑惑,他又向石門旁的洞壁上仔細查看了一番,還是沒有發現可疑之處,但卻看到石壁上鑿有一個燭臺,燭臺上放着一盞油燈。
“裡面的煤油是滿的。”吳志遠拿起那油燈看了看,轉頭向月影撫仙說道。
煤油是滿的,說明這地洞內是有人居住的,如果長時間無人居住,油燈內的煤油早就揮發殆盡了。想到這裡,吳志遠將手中的火把遞給月影撫仙,再次走到石門前,這次他不要向前推,而是推着石門向一邊用力。
只聽“呼隆”一聲,石門應聲被推向了一旁,門內果然有一個石室。
吳志遠並沒有莽撞的走進石室,而是接過火把將火把伸進石室內,這樣室內的情景站在外面即可看個大概,萬一有危險還可以全身而退。
火把的火光極爲明亮,將整個石室照的幾乎亮如白晝,吳志遠站在門口一看,那石室內的牆角處並排放着兩張牀,牀上都鋪着被褥,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吳志遠回頭看了看月影撫仙,示意她跟進來,然後擡步走進石室內。
石室並不大,但因擺設極少,顯得極爲空曠。牆壁返cháo,洇出片片水跡,吳志遠看了看牀上的被褥,很難想象這種地方是如何生活的。
被褥也很cháo,看上去污穢不堪,吳志遠沒有伸手去仔細檢查,但牀下地面上掉的米粒引起了吳志遠的注意。他彎腰捏起一顆米粒,輕輕用手一捏,發現這米粒是鬆軟的,顯然是剛做好不久,也就是說,這非常像是上頓飯留下的米粒。
吳志遠由此推斷,這石室內有人居住,並且這裡面的人剛離開不久,離開的原因未知,有可能是臨時外出,也有可能是先前吳志遠趕屍路過驚擾了他們,所以他們預知到此地已被發現,所以轉移了地方。吳志遠覺得第二種可能xìng比較大。
想到這裡,吳志遠伸手向門外指了指,示意去對面的石室內查探。
兩人來到對面的石門前,吳志遠用相同的方法將石門推開,這一次他不再顧忌,而是舉着火把直接走了進去。
這間石室的大小與前一間石室幾乎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裡面的擺設,這間石室內居然空無一物沒有任何發現。
吳志遠有點失望的回頭轉身,就在火把一晃的瞬間,吳志遠猛然發現那牆角處的石壁上伸出一條鎖鏈,鎖鏈垂地,極爲粗壯,頭上有一道粗若手腕的鋼圈,看這鋼圈的粗細,像是用來鎖住老虎獅子的,因爲普通的家犬根本用不着這麼粗的鋼圈和鎖鏈。
“你覺得這是用來鎖什麼的?”吳志遠看向月影撫仙問道。
月影撫仙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神情,疑惑的搖了搖頭。
吳志遠拿起那鋼圈,用手掂量了一下,少說也有二十斤重,就在這時,他發現這鋼圈有一個釦環,用力將釦環拉開,便可以將鋼圈套在動物的脖子上。他將鋼圈在自己的脖子上比量了一下,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鋼圈會不會是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