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聽到於一粟的話,頓時恍然大悟,腦海中想起了當初月影撫仙以匕首刺被殭屍咬死的更夫的畫面,她所刺的正是心臟位置。屍人雖然與殭屍不同,但終歸也是行屍走肉,同時聯想到剛纔那個頭戴草帽的屍人,當時吳志遠雖然只是無心的一劍刺了下去,但那一劍刺中的恰好就是那屍人的心臟的位置,因此那屍人才會倒地腐爛,全身化成蠱蟲黑蜘蛛。
心念至此,吳志遠手握木劍上前幾步,對準那具無頭屍人的心臟位置一劍刺了下去。
屍人不同於殭屍,殭屍一族中白僵以上的殭屍身體都非常堅硬,所以桃木劍很難刺進去,但屍人本是活人被取走天地二魂後以蠱毒煉製,所以他們的身體並不堅硬,又因屬於邪物,木劍恰好能夠剋制,這一劍刺下,便毫無阻力的貫穿前胸。
木劍刺中無頭屍人的心臟之後,吳志遠連忙將劍拔出,同時暴退三尺。那無頭屍人果然身體一癱,撲倒在地,緊接着身體快速腐爛,冒出白sè的泡沫,同時不斷響起陣陣細碎密集的“咕咕”聲,吳志遠定睛一看,那屍人的腐爛的身體中竟不停地冒出許多如人的指甲大小般的紅sè蟲子,那些蟲子在不斷泛出的白sè泡沫中十分顯眼,有幾隻跳動了幾下,竟從屍身上跳了出來。
吳志遠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些指甲大小的紅sè蟲子,居然是一隻只形態極小的蛤蟆,駭人的是這些蛤蟆顏sè如血,鮮紅無比,十分瘮人。
按照自然界的法則,一般顏sè豔麗的動物都身含劇毒,但這些密密麻麻的血紅sè小蛤蟆並非自然形成,而是蠱毒等人爲養成,其毒xìng肯定也不容小覷。
吳志遠首先想到的是以三昧真火來燒死這些蠱蟲,於是連忙伸手入懷,一掏才發現自己身上根本沒有道符,再看於一粟,此時他的右手獲得了ZìYóu,便不再受左手邊那個緊抓住自己手臂的屍人的控制,只見他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做二指禪狀,伸到嘴邊用力一咬,中指指肚頓時冒出鮮血。
於一粟將指血在那屍人的額頭一點,發現那屍人毫無反應,繼續狠力的拽着於一粟的左臂,似乎要將他的左臂扯斷一般。
於一粟急了,破口大罵了一聲,伸手就向懷裡掏去。
此時那具倒地的屍體已經冒出了無數的血紅sè蛤蟆,很多已經從屍體裡跳了出來,向周圍四散跳去。有幾隻跳到了菊兒的周圍,嚇得菊兒尖叫一聲,連忙躲向一邊。
吳志遠仔細一看,每隻蛤蟆落地之後再度躍起,其身體與地面接觸之處都會留下一塊黑斑,由此可見其毒xìng之猛烈。
形勢刻不容緩,如果讓這些毒蟲擴散到無法收勢的地步,恐怕會引來無數禍患。吳志遠一個箭步衝到於一粟跟前,也不顧他身旁那個奮力拉扯撕咬的屍人,直接將手伸到了於一粟的懷裡,掏出了一把道符。
吳志遠取出一張捏於食中二指之間,口中默唸符咒,同時右腳跺地三下,手中的道符頓時燃燒起來。他連忙屏氣凝神,對着道符猛力一吹,一道火線如同閃電一般,直接shè向地上那腐爛的屍體。頓時,火光瀰漫,所有的血紅讀蛤蟆都化爲灰燼,無一倖免。
“快來幫幫我,這兒還有一個!”於一粟發出一聲驚呼,吳志遠循聲一看,他正與那屍人在拉扯着自己的胳膊,屍人想要咬於一粟的手腕,每次都因於一粟的大力甩動手臂而未能得逞。
此情此景,吳志遠雖然覺得好笑,但也不能袖手旁觀,急忙衝上前去,朝那屍人的心臟猛刺一劍。
木劍拔出之後,那屍人便似是泄了氣的氣球,瞬間癱倒在地,跟前面兩具屍體相同,這具屍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很快腐爛,屍體中不斷冒出白sè的泡沫,泡沫中有蟲子在隱隱蠕動。
很快,蟲子的數量越來越多,已經從白sè的泡沫中顯露出來,吳志遠三人這才認出,原來這具屍體冒出的蠱蟲居然是一堆rǔ白sè的蛆蟲!空氣中瞬間瀰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
頓時,一陣陣噁心的感覺襲上三人的心頭,吳志遠只覺得一陣反胃,早上喝的胡辣湯和甜沫差點吐出來,菊兒也轉身到一旁,不願再看那屍體上涌出的一團團白sè蛆蟲。
幸好於一粟及時用符火燒掉了屍體,否則吳志遠真的會嘔吐不止。
“屍人的嗅覺很靈敏,方圓五里之內都能被他們找到,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於一粟謹慎的向東方看了看,神情緊張的說道。
畢竟屍人要對付的是他,所以他緊張也是應該的,吳志遠倒顯得淡然一些。
“往哪個方向去?”吳志遠問道,其實對他來說往哪個方向走都一樣,他的最終目的還是要抓於一粟回永和義莊。
“回濟南城。”於一粟的一句簡短的回答頓時令吳志遠倍感錯愕,他眉頭一皺問道:“什麼?去濟南城?張大帥正四處搜查我們呢!”
於一粟冷冷一笑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張永恆做夢也不會想到我們會重返濟南城,他現在肯定以爲我們朝西方去了,正派部隊往西搜尋我們的蹤影,我們現在返回濟南城反而比較安全。”
吳志遠雖然覺得於一粟的話不無道理,但他始終還是認爲他的想法有些瘋狂,那張大帥已經被他和於一粟徹底惹毛了,此時回去若被抓住,肯定會被**槍掃成篩子。但如果不回濟南城,就只有北方和南方可以走,南天鷹詭計多端,絕不可能只在東方安插了屍人等候於一粟,所以照此來看,的確只有濟南城是比較安全的。濟南城人流衆多,不可能有屍人明目張膽的橫行,如果有,也很快會被發現。
“可是……”吳志遠回頭看向菊兒,她剛從金菊巷脫身出來,必定不願再回濟南這個傷心地,畢竟她曾是青樓女子,濟南城裡喜歡逛窯子的公子哥都認識她,萬一在街上撞見,始終難免尷尬。
吳志遠是存心爲菊兒考慮,不料菊兒對此並不介意,她神情平靜道:“吳哥哥去哪裡,我就跟着去哪裡。”
吳志遠聞言心中愕然,於一粟卻嘿嘿一笑朝吳志遠說道:“月影兄弟,你的豔福可真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