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月影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吳志遠不假思索的回答,有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月影撫仙是吳志遠未過門的妻子,稱呼穀神爲“師公”也就理所當然了。
吳志遠話剛出口,穀神和月影撫仙均是一臉驚愕。月影撫仙已經預料到吳志遠會這樣回答,但親耳聽到吳志遠說出來,仍然難言掩飾內心的甜蜜和愕然。
穀神似笑非笑的瞪了吳志遠一眼,目光移向一旁的盛金源,又問道:“那這個是你的老丈人了?”
吳志遠不由得一陣尷尬,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事實上他和盛晚香的關係並不十分明朗,盛金源和吳志遠的關係也就變得說不清道不明瞭。
“一個是未過門的妻子,一個是老丈人,你這拖家帶口的,難道是要把我這義莊吃空了不成?”穀神懶洋洋的瞟了吳志遠一眼。
吳志遠憨憨的笑了笑,指着盛金源,轉移話題道:“師公,這位是我朋友的父親,他被寶林堂禁錮,是我把他救出來的,不過他可能受了點內傷,不知道師公你……”
吳志遠的話還未說完,穀神嘆了口氣,有些不耐煩的走到盛金源面前,二話沒說,一把抓住盛金源的右手脈門,閉目凝思半晌,將盛金源的手腕放下,說道:“沒什麼大礙,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
吳志遠和盛金源都面露欣喜之sè,既然如此,那就可以馬上啓程趕往吳家村了。
吳志遠心中十分焦急,因爲藏寶圖已經落到了寶林堂的手上,那幫人可能已經開始動身去尋找寶藏的下落了,如果不能及時的趕到去制止他們,後果難以預料。
心念至此,吳志遠連忙告別道:“師公,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處理,想暫時離開義莊一段時間……”
吳志遠之所以跟穀神請辭,是因爲當初入門之時,穀神曾說過,吳志遠的師父是張擇方,但由穀神代師授藝,吳志遠要跟在穀神的身邊學茅山道術。但事實上自從吳志遠入了茅山派以來,跟在穀神身邊的rì子沒幾天,大部分時間都被指使到外面去幹活了。
穀神無奈的嘆氣道:“有什麼事你就去忙吧,我也沒指望你能留在身邊伺候着。”說到這裡,他看向正在牆角落處掃地的於一粟,“還是徒弟好,徒孫畢竟隔了一輩。”
於一粟聞言擡起頭來,嬉皮笑臉的問道:“嘿嘿,師父,志遠他畢竟入門不久,我們茅山派的很多道術啊法術啊他都不太懂,所以我想,我能不能跟着他一起……”
“你還是跟着我吧。”穀神瞬間就猜到了於一粟想表達的意思,一口回絕了他,“屋後茅房裡的夜香滿了,快把地掃完,然後去把夜香倒了。”
夜香也就是大便,是一種較爲文雅的說法。於一粟一開始聽到穀神的誇讚,情緒高漲,原以爲可以就此跟着吳志遠一起離開永和義莊這個“人間煉獄”,沒想到卻被穀神拒絕,頓時如泄了氣的氣球,淹頭搭腦的拿起掃帚繼續掃地。
吳志遠走到穀神身旁,小聲道:“師公,那本筆記……”
吳志遠昨晚外出打更前,穀神答應打更回來後把那本記載了茅山道術的手抄本筆記給他。
穀神吃吃一笑,伸手從懷裡掏出那本筆記,遞給吳志遠,說道:“你等着,我還有一樣東西給你。”說完,轉身進了裡屋,片刻之後又掀開布簾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面羅盤。
吳志遠定睛一看,那面羅盤似曾相識,仔細一回想,原來就是當初師公假扮於一粟在五行幻影陣中使用的那面。想到這裡,吳志遠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不要笑!”穀神一臉嚴肅道,“桃木劍你已經有了,這個羅盤給你,相信你以後一定用得着。”
吳志遠畢恭畢敬的接過羅盤,道了聲謝。穀神沒有應聲,轉過身去一揮手,示意吳志遠可以走了。
吳志遠看了看月影撫仙,又看了看盛金源,三人一起轉身朝義莊門口走去。不知爲何,吳志遠這次離開義莊,心裡居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不捨的感覺。
“遇事不要魯莽,三思而後行!”吳志遠前腳還沒踏出門檻,便聽到穀神在裡面叮囑道。
吳志遠轉身應了一聲,畢恭畢敬的朝穀神的背影拜了拜,起身離開了義莊的大門。
三人走的是來時的那條山路,雖不甚崎嶇,但並不好走,加上盛金源身體虛弱又有內傷,rì行夜宿,走走停停,一直到第四rì下午時分纔到達吳家村。
晚香如果看到自己父親出現在自己面前,肯定會十分驚喜。還有菊兒,不知道她的身體調養得怎麼樣了。剛到村口,吳志遠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恨不得馬上就盤腿坐在自己家暖烘烘的炕頭上。
到了院門口,吳志遠看到盛晚香正和母親站在屋前窗戶旁,兩人在往窗櫺上糊窗戶紙,原來的窗戶紙已經破得差不多了,現在冬天到來,需得糊上新的窗戶紙才能擋住凜冽的寒風。
“媽,晚香!”吳志遠高喊着,一步踏進門內。
吳氏和盛晚香同時轉過身來,見是吳志遠,頓時面露喜sè。就在此時,月影撫仙扶着盛金源轉進院門,盛金源一擡頭,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盛晚香,他僵在原地,一臉複雜的表情。
與此同時,盛晚香也看到了院門口的盛金源,她眼中的淚水便如斷線的珠子般掉落下來,大喊了一聲“爹”,一個箭步朝盛金源衝了過去,將他緊緊的抱住。
這一對父女雖然經歷過不快,但畢竟有着難以割捨的骨肉親情,加上這段時間的分離,相互間的牽掛已經到了極點,如今感情得到宣泄,自然如決堤之水不能遏制,連一直冷酷無情的盛金源也老淚縱橫起來。
花姑、來娣、蠻牛及孫大麻子和吳成喜五人聽到聲音,也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這番親人相聚的場面,也從心底由衷的高興。
“菊兒和瑩瑩呢?”吳志遠環顧院中幾人,發現少了李雪瑩和菊兒的身影。
盛晚香從父親的懷抱中轉過頭來,擦了擦帶着笑意的淚水,說道:“菊兒妹妹去磨豆渣了,我這就去喊她回來。”說完,就要出門。
“你和你爹剛重聚,好好陪陪他,我去找菊兒。”吳志遠上前拉住盛晚香笑道。村子裡只有一盤石磨,就在村中心位置,吳志遠小時候時常在那兒玩耍,所以十分熟悉。當初爲了替盛晚香尋回魂魄,還曾考慮過利用那盤石磨的磨眼來通往yīn間,不過後來因爲時間不允許,轉而利用了龍山山洞中的海眼。
“菊兒這孩子啊,一刻也閒不住,本來我要去磨豆渣的,她偏搶着做,那石磨那麼重,我真擔心她做不來啊。”吳氏在一旁拉了拉吳志遠的衣袖,聲調低了幾分,“人家姑娘總是念叨着你,你快去安慰安慰她吧。”
吳志遠微笑着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院門,徑直朝村子中間的小空地方向走去,石磨就在那塊小空地上。
走到小空地的邊緣,吳志遠一眼望去,看到空地ZhōngYāng石磨的旁邊並沒有人,但石磨旁卻放着一個木盆,裡面裝着一些黃sè的東西,隱約是一些泡好的黃豆。
“菊兒人呢?”吳志遠感到奇怪,徑直朝石磨走去,還未走到石磨近前,便看到石磨對面的地上有一雙腳,因爲石磨阻擋了視線,吳志遠只能看到那雙腳及小腿部位,那雙腳上穿着一雙繡花鞋。
吳志遠大吃一驚,第一個念頭是菊兒暈倒了,他急忙轉到石磨的對面,卻看到了更令他吃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