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依然不解:“結界之樹,那又怎樣?”
聽到明志和掌櫃的議論,倒有一半的路人投來了目光。
掌櫃的道:“客官看來真的不知道,結界之樹天生同氣連枝,除非是自然的枯死落葉,否則就算這世上力氣再大的人,使用世上最鋒利的兵器,也不能將其砍斷。”
明志聽到有這樣的樹,確實意外,不過也不能吃驚成這個樣子。
掌櫃搖頭繼續說着:“結界之樹特別就特別在,樹葉在被砍斷之後30分鐘內,會失去生命。離薩瓦爾城最近的結界之樹,也有一百多公里,你看那年輕人背上的樹葉,光滑的就像剛從樹上砍下來一樣,也就是說,他在不到30分鐘的時間裡,不但砍下結界樹葉,還從一百多公里外搬運到這裡,要知道,以城裡最快的馬車,也起碼要四五十分鐘,不知這年輕人是怎麼做到的。”
明志微微有些瞭解:“原來路人驚訝這年輕人的速度,30分鐘一百公里,速度確實挺快的。”明志從那年輕人身上看到了異樣,發現他也是黑頭髮黃皮膚,感覺那麼的熟悉,所以情不自禁的擠進人羣,走上前去。
那年輕人正在魔法店裡跟店掌櫃講着價錢。
店掌櫃放低了臉上的老花眼睛,然後重新戴上,吃驚的道:“我的天吶,年輕人,光滑的切面,你不會是一刀就將這樹葉從結界之樹身上砍了下來吧?”
那年青人也不避諱,說道:“沒錯,我只出了一劍。”
店掌櫃道:“一劍?”更加佩服。要知道劍貴在用刺不在砍,用劍稍微過度的砍,就會使劍斷烈,更別說砍下結界之樹了,感覺眼前的年輕人不簡單。
年青人道:“我也是聽說結界之樹在這裡能賣個好價錢,我現在可以拿錢了嗎?”他摸了摸肚子,空空的,看來有幾天沒吃東西了,正想着領着錢去大吃一頓。
店掌櫃連連道:“當然當然。”馬上從抽屜裡拿出50個金幣遞給他。
年青人接過金幣,感覺少了點:“不是說這城裡很須要這樹葉,能值500個金幣嗎?”
店掌櫃道:“那是確定這樹葉能存活下來以後,這樹葉被你砍下多少時間了?”
年青人想了想:“20分鐘不到!”
店掌櫃的眼睛差點從臉上掉了下來,不過他強自鎮定下來,做生意人最容易看人了,他一眼便看出那年青人身無分文,一定急須用錢,是的,確實沒錯,一片結界樹葉值500金幣,不過那450個金幣嘛?他是吃定了。
“小夥子,三天後,三天後若這結界樹葉真的能在薩瓦爾城存活下來,你再來領剩下的金幣。”店掌櫃詭異的說着:“現在我馬上得把結界樹葉送到城主後院的千年泉眼裡,時間不多,沒功夫再跟你多講了。”
年青人曾聽人說過,結界之樹易死更易活,只要稍微有水的地方,就能存活下來,看着店掌櫃以及城中百姓那高興而又緊張的表情,他也沒有其他話好講,只道:“好的,那掌櫃的,你快去吧,剩下的金幣,三天後我會來領的。”
店掌櫃一聲不吭,馬上叫來馬車,將結界之樹放了上去,心道:“三天後,三天後你能不能拿到金幣,還不一定。”
所有的人一鬨而散,隨着馬車後面跑着,似乎很想看到結界之樹長大的那一天。
衣店老闆看着那些路人都跟着去看結界之樹被種到千年泉眼時那激動一刻,也很想跟着上去,只可惜自己要顧着店面,沒辦法,人生就是這樣,每每都要忍痛割愛。
“爲什麼這裡的人都對這樹葉這麼看重?”明志問掌櫃的道。
掌櫃答道:“薩瓦爾地理較偏,每年風沙季節到臨,漫天的沙塵幾乎無法讓人睜開眼來,更別說正常的生活了,有了結界之樹,就可以有效的阻擋風沙,這自然是每一個百姓都希望看到的。”掌櫃激動的講着,似乎想到了今年不用再受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而高興不已。
明志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現在總算是清楚了。
那年輕人聽到了明志的疑問,他爲人灑脫,馬上搭茬道:“這些仁兄,你看來對這裡的一切不是很熟悉,外地來的吧,跟我一樣,不過我事先聽一位美麗的姑娘講過這件事情,所以懂了一些。”
明志越發覺得他像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心裡便想試探一下他,見他主動找自己講話,並不馬上回答,而是轉身看着天空,誦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沒錯,這句正是宋朝蘇軾的名作《水調歌頭》其中千古傳唱的一句,明志用漢語唸了出來,用意很明顯,想試試那年青人能不能聽得懂。
很顯然,當明志開口講出第一個字的時候,那年輕人全身一震,瞳孔頓時放大了,看着明志激動異常,竟是講不出話來。
明志轉過身來,微笑的看着他:“怎麼樣?”這三個字依然是用漢語。
那年輕人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但是明志的聲音久久的在他的耳邊迴盪,當真是千真萬確。他喃喃的道:“你,你是,你難道……”
年輕人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只得繼續接着誦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我真想把這首詩念給我家鄉的親人,讓他們知道,我現在有多麼的想他們。”
明志和那年輕人互相地望着,一下子再明瞭不過了,人生最快意的兩件事情,莫過於“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通過剛纔的對話,兩人已經知道,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是同一個國家“知己,老鄉”兩個詞語同時在兩人眼前升起,並且在腦袋裡飄蕩着。
明志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互相心領神會,然後哈哈的大笑起來,沒有任何顧忌的開懷大笑。
明志道:“知己難求,怎麼樣,我們去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場?”
年輕人道:“只要大哥吩咐,小弟萬死不辭,就算捨命也得陪知己。”
明志哈哈大笑,男子氣概十足,說道:“說得好,這纔是中華好男兒。”
掌櫃在一旁根本聽不懂兩人講什麼話,聽的一頭霧水。
明志放一下句話:“衣服先放在你這裡,我等下來拿。”然後也不管掌櫃怎麼答覆,和那年輕人勾肩搭背上了一家酒樓。
哈哈哈的大笑聲交相輝映着,店裡其他的客人,都向兩人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只見桌子上擺着大大小小十罈老酒,二十個大碗並排列着。
“倒酒?”明志喝一聲,酒保趕忙揭封倒酒,一點也不敢大意。
“怎麼樣?難得在這種地方也能遇到你,不如我們來個一醉方休,考較考較一下酒量怎麼樣?”明志豪爽的說着。
那年輕人陪着大笑:“大哥有命,小弟不敢不聽,只是說好了考較,輸了又當如何懲罰?”
明志連連點頭說是:“有懲罰才刺激,一點都沒錯,這麼辦吧,誰輸了,這次酒錢由他來付。”
年輕人笑道:“好,我看大哥酒量不淺,不過小弟也不差,就得讓大哥破費了。”說下之意是說自己贏定了。
明志也不示弱:“兄弟真是客氣,若是你沒錢付帳,開口說一聲就是。”
兩人還沒有開始喝酒,嘴上已互相較起了勁。
店中的客人都被這氣勢震懾住了,紛紛圍將過來,要看看他們到底怎麼一下子喝下這許多的酒。
兩人心意想通的猛拍了一下桌子,說道:“閒話不說,我們開始。”
明志右手一抄,抱起了十大碗,那年輕人依樣畫葫蘆,抄起了十碗酒。
兩人臂膀一伸,頭一仰,十碗酒依次流進酒裡,不過一眨眼功夫,已喝了一滴不剩。
“哇”這個世界的人似乎從來都沒有看過有這樣喝酒的,都發出了一聲驚歎。
酒保趕忙再次將二十碗倒滿了酒,兩人照樣喝的一滴不剩,連咯都不打一下,面不改色氣不喘,倒是酒保累的滿頭大汗。
“兄弟果然好酒量,剛纔真是小看了你。”明志哈哈笑着。
“大哥的酒量也不差,看來你剛纔沒有吹牛。”年輕人也客氣的說着。
兩人一連喝了四大罈子酒,總共三十斤左右,剩下最後兩壇酒,各有十來斤左右,兩人乾脆直接抱起酒罈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