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嘴裡嚼着一整塊肉,見明志悶聲不響,低頭沉思,不解的道:“大哥,你在想些什麼,對了,我忘了問你,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明志一聽,頓時回過神來,吱唔的說着:“我,我嗎?”想起那天殭屍王的千年屍氣,引動天變異像,雷電交擊,就是自己被捲入這個世界的最終原因,喃喃說着:“那一天,那一天,怎麼說呢,總之跟你的情況差不多,不過我沒你幸運,我死了。”
年輕人嘴裡含着飯,頓時噴了出來:“大哥你別開玩笑了,你不是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怎麼說死了?”
明志想起也就在那天,師父也死了,牽動起掛念之心,便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沉着臉道:“這種事情,還會拿來說笑?我確實死了,不過我們茅山派有一門神功,能守住人的真元,我就是靠着這點真元,才依附流星化爲真身存活了下來。”
年輕人聽了,本來談笑不羈的臉上,頓時沉下臉來,並且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什麼,大哥原來是茅山派的?”
明志聽到他這口氣有異,便知道事情不對,他顯得冷靜許多:“忘了問兄弟,你又是師承何門何派?”
年輕人冷笑一聲:“我想不用我說明,你也能看得出來。”說着,唰的一聲拔出劍來,一轉身騰空,躍開桌子幾步,他提劍明明是向前刺,結果劍尖左右兩顫,攻的卻是左右,此爲劍走偏鋒。接着他兩腿起跳,提劍橫着一劈,身體向地面落去的同時,右劍交於左手,劍柄向前桶到一半,迴轉反劈,一劍劈完,劍又回到了左手,此爲劍意隨心。
年輕人轉頭看着明志,冷冷的道:“看明白了沒有?”
明志臉色一沉,心想:“原來冤家路窄。”他表面不動聲色,站起身來,拍了拍手,讚道:“好,好劍法,看你的劍法熟練之極,足以達到爐火純青,年紀輕輕,就有這種造詣,着實難能可貴。”
年輕人“哼”了一聲,不以爲然,長劍回鞘,挺着胸口,側對着明志。
明志走上前去:“敢問閣下貴姓大名?”稱呼由兄弟改爲閣下,可見勢頭已有所不對。
那年輕人抱了抱拳:“好說,在下張末,有何指教?”
明志微笑道:“張兄剛纔使的兩招,若是我沒看走眼,正是武當劍法中的精妙招式,第一招爲:‘劍走偏鋒’,第二招爲:‘劍意隨心’。”
張末微笑道:“眼力不錯,不過你我兩派之間的關係,你知道也不奇怪。”
明志沉下臉來:“敢問武當張三丰張真人是你什麼人?”
張末得意的道:“正是吾乃祖師爺。”
明志點了點頭,說着:“原來張兄是武當門人,怪不得,怪不得。”
張末聽到明志的言語有嘲笑之意,頓時不氣:“怪不得什麼,有話請直說。”
明志道:“張兄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怪不得張兄酒量如此超凡,原來師出名門。”
張末知道明志這話中夾着有刺,說着:“你也不賴,何必說着違背良心的話。”
明志道:“說真心話,又何來違背良心,在你們武當派人眼中,說我茅山派只會妖言惑衆,煸動民心,但在我明志眼中,你們武當派又何嘗不是掛着正義外皮的僞君子。”
“住嘴,你胡說什麼?”張末臉顯狠色,唰的一聲抽出了長劍。
明志瞧也不瞧他一眼,說道:“難道我的話不對嗎?就說被捲入異界這件事,若不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你們武當派的人會相信不成?”
張末一時語塞,他必竟經驗較少,一下子便漲得滿臉通紅,不能應付,想到的就是逃避,抱拳道:“道不同不相爲謀,你我就當從未謀面,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明志冷笑一聲,在中國的時候,確實存在武當派與茅山派誓成水火的情景,不過自從明志擔任茅山派掌門那天,他就想着消除這個隔膜,他要憑着自己的本事,讓一向高傲的武當派向自己臣服,讓他們知道,他們以前的認爲是錯誤的,只可憐功未成,身先死,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能遇到武當門人,這不正是上天給自己的一次機會嗎?
門派之爭由來已久,至今尚存,明志要讓張末知道,就算茅山派是妖言惑衆,也能憑真憑實學贏了自以爲事的武當派,只要有機會,總有一天,他要讓所有武當派的人臣服,讓他們知道,茅山派不但不是妖言惑衆,而且實力遠遠的在武當派任何一門絕學之上。
明志哈哈大笑:“聽說武當輕功絕學梯雲縱自稱天下第一,有這等事情沒有?”
明志語氣平淡,顯得老練,不過張末就不行,他入世未深,一遇到一點點小事,就急的大叫大嚷,心裡的想法都表現在了眼前,他馬上板起臉來:“說什麼,什麼叫做自稱天下第一?”
明志見他急了,心裡反而好笑,接着道:“難道不是嗎?”
張末就像小孩子吵架爭辨一樣:“當然不是,我派絕學梯雲縱,那是天下公認的輕功第一!”
明志笑道:“簡直可笑,天下公認,有沒有經過茅山派的認同?”
張末厲聲道:“邪派中人,有什麼資格評定?”
明志道:“有沒有資格,不是你這個連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應該說的話,你怕了?因爲你知道,茅山派的武功,每一樣都是你武當派的剋星。”
張末急的哇哇大叫:“住嘴,大言不慚的傢伙,看你這麼不服氣,怎麼樣,我們就來比試比試怎麼樣?”
明志大喜,因爲張末已經中計,他剛纔使的全是激將法,目的很明確,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敗在自己的手裡,而且樣子看來,是張末挑釁的一樣,氣勢上先贏一籌,這是當然,明志可是茅山派第十二代掌門,若是連一個張三丰的徒孫都鬥不過,怎麼拔得了張三丰那老雜毛的鬍子。
“好的,我茅山派輕功絕學輕身無引,今天就跟你的武當梯雲縱來個比試。”
“好。比就比。”張末顯得信心十足。
明志把手一攔,道:“且慢,比試就有輸贏,輸贏就該有懲罰。”
張末想也沒想:“這是當然,若是我輸了,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輸了也是一樣。”
明志搖了搖頭。
張末道:“怎麼?是不是不敢?”
明志道:“我輸了,我馬上自盡,只是你輸了……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向着天空大喊三句:‘我張末輸給了明志,武當派輸給了茅山派,武當派永遠臣服在茅山派的腳下。而且,你每遇到一個師兄師弟,以及我們茅山派的人,都要跟他們說一句這樣的話。”
張末明顯一愣,感覺這懲罰比死還要狠,簡直誅了九族,一下子愣住了。
明志哈哈大笑,學着他的話道:“怎麼?是不是不敢?”
張末畢竟年輕氣盛,怎禁得起明志的連翻激將法的進攻,頓時氣的火冒三丈,說道:“誰說不敢,我就答應你。”
明志點了點頭,道:“好的,那你輸了該怎樣?”
張末想也沒想,衝口而出道:“若是我輸了,我就對着上天大喊三聲:‘我張末輸給了明志,武當派輸給了茅山派,武當派將永遠臣服在茅山派的腳下。’現在我說了,行了吧?”
明志哈哈大笑,因爲張末又中了一計,先說出這句話,等於未比先輸了。
張末感覺明志的笑聲有異,頓時回過神來,氣的差點吐血:“好卑鄙,竟然套我的話,若是你輸了,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
明志依舊大笑,就衝着張末這性格,就絕對沒有贏的可能:“好,我就伸長了脖子等着你,別忘了,我們可是君子一言……”
張末順口接道:“駟馬難追,誰若說話不算數,誰就是烏龜王八蛋傳人,就是孬種。”
別以爲這只是一句罵人的話,在有骨氣人的眼力,若是被人說上這麼一句話,那還不如讓他殺了乾脆。
明志拍了拍手:“好好,張兄果然有見識,連罵人的話都罵的這麼順口。”
張末的怒火早已經爆發,那是一刻也不想等了,他知道不是明志的敵手,再多說下去,也只有多說多錯,忙道:“廢話老說,馬上比試吧。”說着便要衝下樓去。
就在張末與明志吵架的時候,店裡掌櫃早已經注意到了他們,見張末這麼一個動作,趕忙衝上前來,拉住他道:“客官別走,你還沒付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