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世家中,一個年輕慵懶的優雅美女坐在妝臺前,看着銅鏡中那張堪比出水芙蓉的姣好面容怔怔發呆。
“唉,生了這麼張臉蛋又有何用,我若是個男兒,爹爹也就不會有這麼多心事了。”她輕嘆道。
“小姐,小姐,又有人要出關了。”一襲綠衣自推門而入。
“娟兒,不是跟你說了,在沒有找回無定令之前任何人都不許出關麼?”
“不是不是,這次送來的是掌門手令!”那綠衣停住,卻是一個差不多年歲的貌美丫鬟,只見她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便一口喝盡,喘着氣道,“可累死我了。”
那女子眉頭微蹙道:“掌門?怎麼會有掌門來無定城,是哪一派的掌門?”
“唔,是茅山派。”娟兒拿出一張薄薄的黃紙說道。
“茅山派?我好像沒聽說過無定城中有茅山派的弟子,你去查查茅山派的來歷。”那女子思索道。
“嘻嘻,早就查好啦!不過小姐,這茅山派可是古怪地很哦!”娟兒調皮笑道。
“好了好了,你個鬼靈精,別賣關子了,我都快煩死了。”那女子苦笑道。
“哦,知道啦,這茅山派來頭可不小哩!當年參加修建無定城的門派中,居然是和崑崙派並駕齊驅的道門大派,不過奇怪的是,六百年前,茅山派就撤去了在無定城中的所有產業,然後再也沒有茅山弟子在無定城中出現過。而且我打聽了下,那些道門弟子似乎也沒怎麼聽說過茅山派這個門派,難道是關門大吉了麼?”
“胡說,小心被人家聽去,他們掌門現在可在無定城裡,千年前的大派?銷聲匿跡好幾百年……娟兒,你去查查,他們掌門現在在哪裡?”那女子若有所思。
“是,小姐。”娟兒便又匆匆地往外跑去。
“唉,茅山派掌門……究竟是什麼目的呢。”這女子輕輕一嘆,那令人心疼的兩道眉關又慢慢聚了起來。
就在半月前,皇甫世家忽然潛入數名黑衣高手,不但聯手打傷了在任家主皇甫定山,更是盜走了皇甫家的寶物無定令,皇甫定山一氣之下加上體內重傷便臥牀不起,家中一切大小事務全部壓在了他的獨生女兒皇甫嫣身上,而且就在事發後的幾天,幾個門派居然聯名請求出關前往長白山尋藥,手中沒有了無定令的皇甫嫣不敢擅自做主,奈何皇甫定山又是昏昏沉沉終日臥牀,於是情急之下,便下了一個月的封關令,這一舉動定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有的人甚至開始懷疑皇甫家是否出了事,要求皇甫嫣出示無定令以服衆。幸好無定城中的幾個道門大派的弟子幫她鎮住局面,但是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而且她派人向崑崙派求救,奈何今日得到消息說道一掌教爲了對付北邙山鬼門已經閉關一個多月,崑崙山雖然派了弟子前來,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如何解決這燃眉之急讓皇甫嫣煩惱不已。
論勢力,皇甫家紮根在無定城中,無疑是各派中勢力最大的,門中高手也不少,皇甫定山更是道胎高手,無定城中的道胎高手屈指可數,究竟有什麼人能夠傷得了皇甫定山,而且還能無聲無息取走無定令,此事皇甫家雖然閉口不言,但是隨後有幾個門派居然相繼發難,這其中必定有人指使,皇甫嫣覺得自己面前放佛有一團巨大的黑霧緩緩向她逼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無定城一家客棧內,簡雲楓四人正坐着喝酒。
“我說師侄啊,想不到你們天師府還賣這麼好的酒,我怎麼就沒有在龍虎山喝到過?”
“這不是我們天師府的酒,而是從別的地方買來的。”
這家客棧正是龍虎山天師府在無定城中的產業,那掌櫃的一眼便認出了張羽顏和張羽川兩人,急忙整理出幾間上房出來,備好一桌酒菜。
“簡叔叔,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關?”皇璃兒問道。
“唔,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來這裡,偏偏趕上了封關令,也不知道我的掌門身份有沒有用。”
就在幾人閒聊之際,門外又進來一個年輕公子,身着紫青長衫,腰間懸着一把精美紙扇,身後跟着一個眉清目秀的書童。
他站在門口掃視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張羽顏身上,微微一怔後便對着掌櫃的說道:“店家,先沏壺好茶來。”說完便找了一處空位坐了下來,那書童居然也在他對面大模大樣坐下。
“好香啊。”皇璃兒吸着鼻子道。
“什麼好香?”簡雲楓不解道。
“剛纔進來那個人身上好香啊。”
“咦?方纔進來的可是兩個男的。”簡雲楓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兩人。
誰料,那書童正好往這邊瞧來,見簡雲楓盯着他們看,急忙瞪了回去。
這一下倒是瞪得簡雲楓莫名其妙,心想:這家書童可真是兇悍。
不過,那年輕公子一邊喝着茶,一邊卻不時將目光往張羽顏身上投來,張羽顏自然也感受到了這點,眉頭微微一皺,臉上微怒。
張羽川覺察到了姐姐的不高興,有意無意衝着那邊桌子說了句:“看什麼看,堂堂男人身上還擦香粉,真不知羞。”這句話說的不輕不重,恰好能讓對方聽到。
那書童頓時大怒,一拍桌子便站起來道:“誰家孩子這麼沒大沒小,嘴巴沒擦乾淨就跑出來撒野。”
張羽川也一下火氣上來,在自己家地盤上居然還有人敢叫板,自己這小天師的面子還往哪擱,霍的一下站起來怒道:“哼!別以爲你大我幾歲就了不起,不服就過來比比!”
簡雲楓也覺得這兩人頗有古怪,正想看看對方底細,只是埋頭喝酒沒有說話,而張羽顏心中更是有氣,見簡雲楓沒有動作,自己便也坐着看戲,皇璃兒更不用說,一臉興奮地看着兩人。
見兩人劍拔弩張,那掌櫃急忙跑過來在張羽川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一臉緊張。
“哼!我可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居然還有敢不將我天師府放在眼裡。”他倔脾氣一上來哪裡還管什麼規矩不規矩,搶先便走出客棧,擺開架勢。
“比就比!”那書童毫不示弱,也跟着走出客棧。
這下圍觀的人可多了,想不到還有人敢在無定城動手,一看兩人都是年紀輕輕的陌生人,頓時便看起好戲來,還有人不住地煽風點火。
“小姐,這這……這怕是會鬧出事來啊。”那掌櫃的見勸不動張羽川,急忙向張羽顏求救。
“王叔放心,出事了有我,我自會向爹爹解釋。”張羽顏道。
見兩人這般模樣,那掌櫃的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吩咐門中弟子做好防備。
簡雲楓和張羽顏坐着不動,那年輕公子也坐着不動,只是將頭轉向了外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張羽川。
這時,張羽川和那書童已經動起手來,出人意料的是,那書童年紀雖輕,一身修爲倒是不弱,居然和金丹期的張羽川打絲毫不落下風。
這書童雖然修爲不及張羽川,可是手上道法極爲奇妙,兩人身處的那幾丈方圓的地面上泛起隱隱黃光,在這黃光之內,那書童的身法快若疾風,而張羽川似乎受那黃光制約,舉手投足間比往常慢了不少。
見這麼多人看着,張羽川好勝心頓起,雙手道訣一捏,空中便飄來一朵烏黑色的雷雲,眼看璀璨銀雷就要劈下,那一直觀戰的年輕公子知道書童不是對手,身形一動便撲入戰團,一把拉開那書童,單掌一推,便將那猝不及防的張羽川打得連退數丈。
“哼!”張羽顏一見弟弟吃虧,站起身子便欲出手,誰料一直在吃酒的簡雲楓卻將她輕輕一按,親自走出客棧,對着對方微微一笑道:“閣下好本事,這麼出其不意的一招確實讓人佩服。”
這話倒是讓那年輕公子臉上一紅,他方纔也是心繫手下安危,知道對方道訣威力非凡,情急之下出手倒也沒顧忌許多,現在想來,確實是自己出手不夠磊落。
不過這許多人看着,他也不想失了顏面,冷着臉道:“怎麼?你想替他報仇麼?”
“哈,報仇是自然的,我只是想報個名號,在下簡雲楓,等下閣下也好知道自己是輸在誰的手裡。”簡雲楓是口中不饒人,對於這無禮的年輕公子他可沒多大好感。
“哼!好狂妄的小子!”看到周圍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偷笑,這年輕公子羞怒交加,怒哼一聲便出手攻來。
這年輕公子使得也是和方纔那書童一樣的道法,不過威力卻要大了許多,簡雲楓只感到自己雙腳踩的地面軟綿綿黏糊糊,絲毫不着力,不但腳步難以施展,而且身子似乎也被一股怪力牽引着,行動困難。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人道法倒是奇妙。簡雲楓試了幾招後便心中瞭然。
那年輕公子更是越打越心驚,看對方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而且在自家的道術籠罩下,自己居然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每每就要得手之際,對方總是能剛好閃開,看對方那氣定神閒的模樣,似乎根本不是在和自己動手,反而倒是像在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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