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以我爲例，如果找不到無極之地，我就和正常人一樣，漸漸老死。九天玄女的一切特徵和印記，也就會在我身上終結。”柳雪點頭說道。
葉知秋皺眉，又問道：“以冥界的秦廣王爲例，如果他找不到無極之地，會怎麼樣？”
柳雪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我覺得，他也會死。”
“什麼？冥界的十殿冥王，也會死？”葉知秋一愣，覺得不可思議。
柳雪點頭：“目前還不確定，但是星盤上看到的跡象，是這樣的。”
葉知秋搖搖頭：“雪兒，我覺得你的推斷……很誇張，秦廣王那種老鬼，掌控地府，恐怕有幾十萬年了吧？一次斗轉星移，他就會死掉？魂飛魄散？”
柳雪一笑，在水裡輕撫着葉知秋的後背：“你的想法，和秦毛人一樣。秦毛人認爲秦始皇吃好的喝好的，那麼多人伺候着，保護着，一輩子也死不了……結果，他的始皇帝還不是死了？”
呃……好像秦毛人是這樣的思維，葉知秋訕訕一笑。
柳雪依偎在葉知秋的身邊，又說道：“而且我覺得，秦廣王等十殿冥王，掌控冥界，不超過六千年，甚至時間更短。據我推測，陰曹地府，這個秩序的完全構成，不超過兩千五百年。”
葉知秋如聞天方夜譚，皺眉道：“不可能吧？聽說地獄裡面，有些刑罰都是十幾萬年的……”
“我問過王晗，在越女的時代，地府中根本沒有這麼健全的機構。那個時候，地府初建不久。”柳雪說道。
葉知秋更是吃驚，脫口問道：“以前的人，難道都不用投胎的嗎？沒有地府，他們怎麼輪迴？”
柳雪眉頭微皺，說道：“所謂的輪迴、報應、宿命……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局。或許，根本就沒有輪迴，沒有報應，也沒有宿命。幾千年來，人類都活在這個騙局裡面。”
葉知秋愕然無語，半晌才說道：“雪兒，你的說法……顛覆我的世界觀和陰陽觀，和我們道家說的……懸殊太大了，我沒法接受。”
柳雪忽然一笑：“先洗澡吧，這些事情，我會慢慢求證的，最後給你一個科學的解釋。”
科學？葉知秋哭笑不得。
用科學來解釋玄學，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好不好？
這時候，蘇珍已經和幼藍拿了行李走了過來，還順便弄了三頂帳篷和其他的一些生活物品。
蘇珍將葉知秋和柳雪的換洗衣服放在河邊，衝着河裡的兩人笑道：“師父師公，你們這鴛鴦戲水的時間，可有些長了。別隻顧着在水裡恩愛快活，當心着涼。”
“洗澡而已，到你嘴裡就變了。”柳雪一笑，和葉知秋一起上岸穿衣服。
蘇珍偏偏不走，上上下下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葉知秋，笑道：“師公一身好肉啊，身板不錯。”
“白素貞，沒事去找找你的許仙，別跟你師公我老人家胡鬧。”葉知秋哭笑不得。
這死妖精是個過來人，善解風情，又會撩人，難怪當年的許仙受不了誘惑。
相對來說，幼藍雖然是狐狸精，但是卻比蘇珍清純多了。
“許仙？滿目青山空念遠，不如惜取眼前人。許仙找不到了，我只能看看師公，望梅解渴畫餅充飢。”蘇珍挑眉。
“死丫頭，真的要和師父搶男人嗎？再說下去，亂你師公道心了！”柳雪揮起手裡的衣服，在蘇珍肩上輕輕抽了一下，嗔道。
蘇珍這才咯咯一笑，轉身跑開，和幼藍一起搭帳篷，張羅篝火去了。
葉知秋搖搖頭，對柳雪說道：“雪兒你這個徒弟太撩人了，你趕緊把她趕走，防止我哪天把持不住，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許仙一心只讀聖賢書，都頂不住她的攻勢。我這樣道心不穩的人，就更不行了，遲早被她泡上手。”
“好啊，等我們找到老法海，就把蘇珍交給他。”柳雪笑道。
穿好了衣服，葉知秋和柳雪走到篝火邊，和大家一起烤火。
小太歲用軟鞭牽着秦毛人，在河邊溜來溜去，神氣活現。
柳雪說道：“知秋，等會兒你去把秦毛人收拾收拾，給他換上衣服，再看看什麼模樣。”
葉知秋點點頭，稍事休息以後，讓小太歲把秦毛人牽過來。
秦毛人身上沒有衣服，就是幾寸後的黑毛。
因爲不雅，柳雪不好旁觀，帶着幼藍和蘇珍迴避。
葉知秋和小太歲按住秦毛人，在鬼童子的幫助下，開始動手。
喀喀喀……剪刀開合不停，首先把秦毛人臉上的毛髮全部剪了。
然後，葉知秋用自己的赤元劍做剃刀，給秦毛人刮臉。
臉部毛髮剃除乾淨，再一看，秦毛人五官輪廓分明，眉骨高聳，雙目有神，果然看得過去！
葉知秋打量着秦毛人，點頭說道：“不錯不錯，和蘇珍這個死妖精，倒是一對，以後就賜給蘇珍算了。”
“不行，秦毛人是我的，我要帶他去修長城！”小太歲大聲叫道。
小太歲和葉知秋一樣，喜歡惡作劇。秦毛人越是害怕‘修長城’三個字，小太歲越是說，嚇唬秦毛人，藉此取樂。
又過了一個小時，葉知秋和小太歲，才把秦毛人收拾乾淨。
地面上堆着一堆的毛髮，總有十幾斤。如果賣給收頭髮辮子的小販，至少也要賣好幾千！
換上衣服，秦毛人的形象徹底變了，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偉岸男子。
蘇珍走了過來，鼓掌喝彩：“我就說了吧，打扮打扮，秦毛人比我師公還帥！”
“既然秦毛人這麼帥，白素貞，就賜給你做面首了。”葉知秋說道。
面首是過去的說法，男妾男寵的意思。史載，南朝劉宋的山陰公主，就有面首三十人。
蘇珍把秦毛人拉到葉知秋的身邊，對比了一番，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還是喜歡師公多一點……秦毛人是老臘肉，師公纔是水靈靈的小鮮肉。”
葉知秋蛋痛，心裡暗罵，你個死妖精，如果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我現在就辦了你，叫你老是調戲我！
“好了，大家都想想，給秦毛人重新取個名字才行。秦毛人秦毛人的叫，不擡舉人，又容易泄漏他的身份。”柳雪走了過來，說道。
“秦毛人以前，應該有名字的啊。”幼藍說道。
“他早已經忘了原來的名字，我問過。”柳雪說道。
葉知秋眼珠子一轉，笑道：“就叫他許仙好了，以後和蘇珍搭檔，是一對。”
蘇珍撇嘴翻白眼：“師公，乾脆你改名叫許仙好了，咱倆搭檔做一對，恩恩愛愛雙飛雙棲，讓我師父吃醋去吧。”
“好了好了，別鬥嘴了。”柳雪揮手，說道：“秦毛人活了兩千多年，算是最長壽的人，就叫他秦長壽，好不好？”
“直接叫秦壽，更好聽。”蘇珍促狹地笑道。
“好好好，就叫他禽獸，就叫他禽獸！”小太歲鼓掌大笑！
衆人也大笑，前仰後合。
秦毛人也跟着咧嘴傻笑，就是笑容比哭還難看。
“一見發財——”
“天下太平——”
忽然間，東西兩側，同時傳來黑白無常陰森森的喊號聲。
衆人循聲看去，東西兩側，都出現了一個鬼影，一黑一白，各自帶着高帽子，緩緩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