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觀雲這麼一說,劉兆通頓時也來了興趣,便希望能看看當時王繼煉“虯丹”的地方,但無奈的是,當初王繼閉關的那個暗道早已經被上任主持下令封閉了,劉兆通只得又返回了寶慶。
回到劉家後,劉兆通便向管家周良表述了自己想管這擋子閒事的想法,周良當然是千恩萬謝,但言明自己沒多少錢,老爺因爲死的突然,金銀藏於何處也沒來得及說便去了,家丁們作鳥獸散的時候也曾有幾個人想趁火打劫撈點銀子再走,但把這劉府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連個一個鋼崩都沒找到,所以此刻周良表示最多也只能給劉兆通湊些路費而已。但劉兆通此時早就不在乎錢了。就如同近現代的科學巨人們爲了解開科學迷題,可以變賣家產倒貼經費去搞研究一樣,這劉兆通作爲“道學巨人”,搭點時間進去又有何妨呢?
像當初三鬼仙人一樣,劉兆通首先把寶慶府的“七關”摸了一下,發現這寶慶府的陰陽走向甚是怪異,完全不符合常理,在該城“地眼”之處,亥子時交替之時以羅盤測之,竟測不到半點陰氣,而通過對城內的老鼠洞,螞蟻洞的觀察,劉兆通更是發現,以傳統的方法所定位的寶慶府陽氣走向竟然是錯的,也就是說,寶慶真正的“七關”位置,已經不是以諸如“觀星”,“衝九”這類傳統方法所能確定的了。
“莫非有人改了整個寶慶府的陰陽脈絡!?劉兆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在七關上動手腳向來是道門大忌中的大忌,逆天中的逆天。單單把七關的脈眼短時間封住(類似當初馬淳一真人在李村所用的”七星釘魂陣“)便已夠折煞幾十年的陽壽了,若要把整個陰陽走向徹底改了,恐怕等不到施法結束,施法者便會暴斃,但讓劉兆通更摸不到頭腦的是,如果按傳統地方法確定七關的位置的話,七關中陽氣的出口。也就是陽氣最強地”雲墾關“的位置是沒錯的,就是劉家挖出鐵棺材的地方。而其他六關的位置都不合常理。
“莫非是這三口鐵棺材改變了七關的位置?改了寶慶府地陰陽?是巧合還是故意安排?”帶着這些疑問,劉兆通又開始走街串巷的打聽,後來,在一個老說書先生的嘴裡打聽到了當年的”寶慶奇案“以及後來縣衙搬家,以及三鬼仙人做法鎮邪地事,當然,在說書先生嘴裡。這種故事是被當作“書”來說地,前因後果幾乎都被誇張的神乎其神,平時說的時候老百姓也沒幾個信的,也就是當個聽樂聽。但這段故事在劉兆通的耳朵裡可不止是“樂兒”。
得知縣衙曾經搬過家地事以後。劉兆通便又拉着管家周良來到了縣衙,要說這周良跟當時的師爺還是有些交情地,畢竟是大戶人家的總管,沒費什麼力氣便借出了《寶慶縣誌》的原本,經過與縣誌上的地圖對比。劉兆通發現,如果按照正常的方法確定“七關”的話。那麼寶慶的“地眼”就應該在縣衙的原址附近,結合着說書先生所說的“寶慶奇案”中陳巧兒冤死獄中的事,劉兆通大體推測出了事情的經過:陳巧兒冤死的地方就是寶慶府的“地眼”,“地眼之怨“是沒辦法根治的,所以當年王繼也便用了個笨方法,就是改變了寶慶府陰陽走向,”地眼:的位置也便因此改變了,每喲了“地眼”的陰氣,原來“地眼”位置上的怨魂也便很好收拾了。
想到這裡,問題又來了,改變地眼是“殞命”的招數,道術再高明的人也休想一個人搞定,尤其是像寶慶這樣人口達到幾萬人的大城。以自己這個水平計算,少說也得七八個人搞定“死亡接力”才能完成,但按照甘虛觀主持的說法,王繼在寶慶施法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而且並沒有其他的道人蔘與做法,年紀輕輕,怎麼可能一個人獨立完成這種浩大的工程呢?莫非真是霜懷子發明的“虯丹”在起作用?想到這裡,劉兆通便又想到了劉家後院的三口鐵棺材。
來到了挖棺現場,只見三口黑糊糊的大鐵棺材插在一個大坑裡,上面還有掛着吊索的木架子沒有拆,坑中,一口棺材是斜着插在土裡的,想必這就是曾被吊起來又因爲太重壓斷繩索的那口鐵棺,而在這口棺材旁邊,還有一個大凹坑,形狀大小都與棺材頭比較一致,應該就是這口棺材本埋葬時的位置。
跳到坑中之後,劉兆通仔細檢查了凹坑,並用鐵鍬往下挖了幾鍬,發現土中似乎有一些破碎的條狀碎玉,看茬口應該是剛碎的,應該是鐵棺下葬前埋下,後來挖棺材時候棺材壓斷吊索掉下來時砸碎的。撿起碎玉劉兆通不禁恍然大悟,這些碎玉並不是什麼隨葬品,上面刻的花紋竟然是“冥渠”。又挖了幾鏟,劉兆通發現,這玉應該是呈環狀,是由一些散玉拼起來了,墊在這三口鐵棺的底下,而這三口鐵棺應該也有縫隙或孔洞與這環狀的“冥渠”相連,這就不難解釋爲什麼棺材移位後劉家爲什麼會死人了:棺材壓碎了玉製的”冥渠“裡面的東西出來了!既然在鐵管下面有“冥渠”相連,說明這鐵管雖然與外界是陰陽隔絕的,但三口棺材之間陰陽視乎是相同的,爲什麼要這麼佈置?棺材都做成鐵的了,爲什麼三口棺材之間還要互通陰陽?
想到這裡,劉昭通又不得不想起了“寶慶奇案”的另一位受害者,王家布莊的老闆“王昆”。如果想推測三口棺材究竟裝的是誰,那麼最合理的解釋便是王昆,陳巧兒與王繼一家三口。按道教的說法,不論怨氣多麼重的惡鬼,都有最爲懼怕的東西。比起寶忍符咒,惡鬼更懼怕其生前害怕的東西,比如某人死時身揹債務,那麼其魂魄最懼怕的就是生前的債主,同樣道理,陳巧兒既然與那姦夫張超有姦情,那她生前最害怕的肯定就是姦情被丈夫和孩子知道。因爲其死時怨氣太重且身着紅衣所以其冤魂是不能超度的。而身爲親生兒子,王繼又不忍心將母親的魂魄打散,所以纔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用自己與父親的屍身去“鎮”住母親的冤魂,置於寶慶七關位置的改變,則要完全歸功與這三口鐵棺材與底下的“冥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