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槍可嚇壞了老夫人。老夫人瞪大眼睛,狠扇過去一個耳刮子,“才貴兒啊!糊塗!”
可老夫人並不知道,此刻的才貴兒心中才是萬馬奔藤,因爲他眼見着,開槍的剎那,那個小崽子一歪脖子就躲過去了。
“管家,這火怎麼回事。”,知安輕聲問道。
老夫人心頭咯噔一下,原以爲這槍會要了他的命,可... ...神人!神人吶!
老管家此刻心裡也發顫,哆嗦道,“這火,肯定是誰放的,裡裡外外都上了鎖,還澆了油。而且... ...”
“而且什麼!快說!”老夫人眉毛緊皺,喝到。
“而且...屋子裡還有人,是給少爺守靈的,困在裡面出不來... ...”
什麼?!知安心口一顫,這還得了,聽管家這麼一說,他才聽到,那屋子裡叫喊聲不斷,此起彼伏,少說也有四五個人,這哪行?
當下,知安二話沒說,徑直向正門跑過去。
可管家卻一把拽住了知安,“小崽子!你哪去?”
“哪去?救人!”知安一把甩開管家的胳膊,幾個箭步就跨到了火勢最猛的正門。
老管家心頭一揪,雖然他看不上這小崽子,說不上爲什麼,可此刻,卻也希望他能把裡面的人救出來,因爲他可不希望,龍爺不在的幾天,家裡就死了人。不過... ...管家又嘆了口氣... ...這麼大的火,又哪裡進得去啊!
老夫人也是跟着心急,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起開!”
知安立在正門前,衝周圍喊道。
下人們也不知爲什麼,都很聽知安的話,當即讓出一條寬敞的道兒。
然而火勢的兇猛,是知安沒料到,熊熊火焰從門框子燒到房樑,再從房樑上到房頂,一點乾淨的空隙都沒有。
“砰!”
知安一個馬步扎的穩穩當當,腳下的石板霎時開裂凹陷下去,在場的人除了芊芊,都傻了眼。
只見知安接着緊握雙拳,一抹藍靛晶瑩流過雙瞳。
“寒氣四肢——”
騰騰紫氣從知安腳底下冒起,周圍的空氣也瞬間變得冰冷異常。
“九六之脈,血起長虹——”
咯吱咯吱的肌肉聲在周圍蔓延開來,一羣救火的夥計瞬間瞪大眼睛,連連後退。
老夫人嚇得一個趔趄,好在老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夫人。不過眼下這心裡,老管家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奪人筋骨!三清撞魂!!”
知安跟着一聲吼,餘音在半個庭院中久久迴盪。
噌!!
知安忽的踏地而起,地面瞬間彈裂開來,數不盡的石塊沙礫也跟着迸濺而起!
一股莫名的颶風拔地而起,圍着知安飛速的轉動着。
接着颶風的接口,天空中的電流彷彿瞬間連通知安的身體,一股難以言表的力量在那小小的身體中匯聚,凝聚。
“奇門遁甲!”
知安雙手食指在虎牙上一劃,兩滴晶瑩當下順着知安的手指在半空中畫出符咒。
形如扇子,堅硬如剛!
知安牟力用手掌托住遁甲兩邊,哧——!
知安灑盡全身力氣,牟勁兒一合!一股猛烈的狂風接着連卷而起,噴薄而出!
天空忽然跟着變色,厚重的雲也當即被劈開了口子!
兩扇血色遁甲在合併的一剎那,宛如時間扭曲般,扭轉不停,忽的破碎消失。
... ...
風靜,火息。
... ...
知安勉強落地,手握着左肩,似乎之前的傷還沒好利索,這樣一來,又得多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
“還看什麼...救人...”知安吃力的吐出句話,豆大的汗珠,從手臂一串串滑下。
可夥計們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敢上前,生怕知安會吞了他們。
“該死的下人!你們愣着幹什麼呀,救人吶!!”老夫人急的直跺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
老管家也趕忙附和道,“是啊!看什麼看!救人!”
夥計們這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扁擔,水桶什麼的,試探的一步步靠近知安,等過了知安,卻噌的一下竄進屋去。
知安看在心裡,也懶得計較,人性嘛!恐懼是天生的。
知安只覺得視線一陣模糊,接着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
... ...
畫面一轉,又轉回到二胖幾人身上。
一陣美妙的聲音緩緩流入二胖耳朵,二胖撫着腦袋,仔細朝地窖裡張望着。
“阿爸,您沒事吧?”
一個妙齡的姑娘,慢慢探出腦袋道。
天人,驚爲天人!果然不出二胖所料,這姑娘果真是長了一副傾國傾城的美貌,琥珀眼,雕樑鼻,櫻紅脣,玲瓏耳,如玉石般清透,恐怕就連柳芊芊姑娘也未必能及。
“姑娘...貴姓...”二胖當即一反常態,半弓着腰,竊聲問道。
“我?”姑娘迷迷糊糊的指了指自己,“杜若若。”
杜?這二胖倒是迷糊了,他爹不是姓柳嗎?
“怎麼...柳三大爺,難道這不是你女兒?”
柳三欠了欠身子,“怎麼不是,他就是我女兒。”
“那咋姓杜?”二胖一時有些迷糊,問道。
“因爲不是親生的唄,那姑娘是柳三 十幾年前撿的,聽說撿到的時候那姑娘衣服上就是繡的這三個字。”
柳刀刀慢慢鬆開捂着嘴的手,神情也緩和了許多,看來疼痛是減輕了不少。
“也難爲他了,自己的女兒,還得跟着別人姓。誰叫他心善呢,說她家裡人給她留名,肯定是希望將來能找回她,放棄她,那也肯定是因爲家裡有什麼變故。”
柳刀刀有一句一句的說道,果然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嘮叨。
柳三伸出手,示意柳刀刀不要繼續嘮叨了,接着轉口道,“你們來這幹嘛?”
這纔是入了正題嘛!二胖欠了欠身子,眉毛微皺,一臉抱怨道,“還不是你殺了人,這會兒全落在我們頭上了!”
“你說那三個狗腿子,我說了不是我殺的。”柳刀刀眉毛緊皺,吐道。
“我知道。”二胖突然轉口道,“可是你要告訴我,是誰殺的!”
在場的人瞬間驚訝的瞪大眼睛。柳刀刀趕忙湊近二胖,小聲道,“我說小夥子,這還不夠明顯嗎,明顯是這老傢伙殺的啊,你看這就是證據啊!”
柳刀刀說着伸出手,滿手的血漬,倒像是那麼回事。
可二胖心裡也多少清楚,就剛剛那坎兒,如果打開始就往死裡整他們兩個,估計這會兒早就沒命了。
可如果不是,那又會是誰呢?想來想去,二胖決定向這個略有神秘的柳三投石問路。
“啊爸!那三哥壞人死了?”
杜若若突然說了話,聲音楚楚可憐。
柳三點了點頭,皺眉道,“死了...”
跟着,柳三抽出把椅子,自己緩緩的坐下,又摸了上衣,掏出根紙包的菸捲,一口一口的裹起來。
“老嘮叨,你這麼說我不怪你,因爲這一切確實很明顯。”
杜若若則禮貌的抽出兩把凳子,給二胖和柳刀刀遞過去。二胖色迷迷的打量一番,穩穩的坐下,舒服的很。
“人不是我殺的,我管不了。”柳三決絕的撇下句話,又裹了口煙。
“什麼叫你管不了,事情因你而起,你總的給個交代不是!”柳刀刀突然急了,大口嚷道。
“關我什麼事。”柳刀刀淡定的答到,跟着一把壓滅了菸頭。
“嘿!你個柳老三!你不知道龍爺派那三個疙瘩幹什麼嗎?還不是要把你女兒嫁給他死了的小兒子!你這副樣兒,是當爹的該有的嗎?”柳刀刀急火攻心,破口道。
“你當過爹?”柳三抿了抿嘴,擡眼道。
柳刀刀被氣的炸了肺,霎時連句話都說不出。
“阿爸... ...”杜若若有些哀求的叫到,似乎覺得阿爸的做法確實有些不仁義。
柳三給了杜若若使了個眼色,杜若若瞬間會意,嚥下去了剛要說出的話。
柳刀刀瞪大眼睛看着柳三,有些不敢相信,萬沒想到,這柳老三看着老實仗義,怎麼關鍵時刻,慫的一塌糊塗。
二胖打量了柳三一番,因爲這一連串的變化,確實有些奇怪。
慢慢的,二胖緩緩把視線移到了柳三旁邊桌子上的一堆紙上,而且如果仔細看,似乎那柳三正試探的用食指指着他們,而且還小心非常。
二胖有些迷糊,站起身走過去,“大爺,你這...是些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杜若若突然欠身向前,想要收起它們,卻被柳三給攔住了。
“是我姑娘的詩,寫的還很不錯,這姑娘沒事就喜歡擺弄筆桿子,你要喜歡,拿去一份給我姑娘指點一番。”
柳三抓起一張,畢恭畢敬的遞過去。
杜若若想要伸手阻攔,卻赫然發現,自己的詩下面多了行字。
二胖見了,心頭一驚,卻並未表現的太明顯。
杜若若訕訕的抽回手,一滴汗水不明顯的掛在額頭上。“您看着指導吧,冰心老師她是我的學習榜樣,我看過她的很多詩,可能我的詩風會和她比較接近吧。”
二胖像模像樣的疊起這張紙,淡定的說道,“我也是略懂詩文,指教不敢當,全當交流,交流哈.. ...”
一旁的柳刀刀倒是有些懵,這氣氛變得太突然,讓他有些莫名的不自在。不過也難怪,如果他看到那行字,沒準會變得更不自在。
這行字共五個,冤鬼回魂,走。